“滋滋…噼啪…滋啦…”
七彩的旋转光斑如同失控的烟花,在利玛窦那条抽风般抖动的“迪斯科胳膊”上疯狂闪烁,将诗人李白那张生无可恋的脸映照得如同打翻了调色盘。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烤焦的线路板、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烤肉香?
“利…利兄?”吕洞宾的笑声卡在喉咙里,变成了惊恐的干咳,“您…您胳膊上…好像冒烟了?”
“系统…过载…冷却失效…”利玛窦的声音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平静,他棕色的瞳孔死死盯着自己那条如同癫痫发作、还自带光污染特效的胳膊,额头上青筋暴跳,“玉奴…你激活了…我备用能源舱的…应急照明模块…并且…强制超频…它快…烧起来了…”
“喵?”罪魁祸首玉奴歪着小脑袋,看着利邪窦胳膊上那越来越亮、越来越烫的旋转光球,蓝金异瞳里充满了“哇,好亮!好好玩!”的天真好奇,甚至还伸出小爪子想去拍一拍那滚烫的光源。
“别碰!!!”李白眼疾手快,一把将这只不知危险为何物的小祖宗捞回怀里。入手滚烫!利玛窦胳膊上散发出的热量隔着空气都能感觉到!
“灭火!快灭火!”吕洞宾手忙脚乱,抓起旁边一块散发着草莓香气的粉色“果冻”就朝利玛窦的胳膊糊了过去!
“嗤——!!!”
一阵更加浓郁的烤肉香混合着草莓酱的甜腻气息瞬间弥漫开来!那粉色“果冻”接触到滚烫的光源,瞬间融化、沸腾,变成了一滩粘稠的、冒着泡泡的粉红色胶状物,死死糊在了利玛窦的胳膊上!
刺眼的旋转光斑…竟然真的被这黏糊糊的“草莓酱灭火器”给…糊灭了!
世界…清静了。
只剩下利玛窦那条被粉红色胶状物包裹、还在微微抽搐、散发着诡异甜香和焦糊味的胳膊,以及他脸上那混合着剧痛、屈辱、以及“这特么是什么鬼灭火原理”的复杂表情。
“呃…好像…管用?”吕洞宾看着自己沾满粉红色粘液的手,一脸不确定。
“……”利玛窦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毕生的修养,才没让自己当场爆炸。他面无表情地(或者说面瘫得更厉害了)用仅存的那只好手,试图剥掉胳膊上那层滚烫粘稠的“草莓装甲”,动作带着一种科学家的严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愤。
“Yo!Yo!Peace!Peace!”湖对岸,那“水人DJ”的投影扭动着水流身躯,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夸张,“危机解除!冰冷的代码被荒诞的节奏干翻!深渊的派对永不散场!Yo!小白球!还有那个…自带灭火器的朋克胳膊!你们很有天赋!留下来!做我的深渊驻场嘉宾如何?包吃包住包…果冻蹦迪!”
包吃包住包果冻蹦迪?李白看着利玛窦胳膊上还在往下滴的粉红色粘液,又看了看远处那群虽然停止了攻击、但依旧在神经质地原地蹦跶的臭豆腐、柠檬精和面包怪“果冻”,感觉自己的诗人灵魂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冲击。
“不!多谢DJ兄好意!”李白赶紧抱紧怀中又开始好奇打量“草莓装甲”的玉奴,斩钉截铁地拒绝,“我等误入宝地,心领神恩!然俗务缠身,家中有老母病重,还有八十只嗷嗷待哺的猫等着铲屎…实在不便久留!这就告辞!告辞!”
他一边说着,一边疯狂给吕洞宾使眼色:撤!赶紧撤!这地方多待一秒都怕被同化成蹦迪果冻!
“对对对!告辞!后会有期!无量那个天尊!”吕洞宾也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去搀扶还在跟“草莓装甲”搏斗的利玛窦。
“喵?”玉奴似乎有点舍不得,蓝金异瞳依依不舍地看着那群蹦跶的“果冻”。
“检测到…强烈空间排斥反应…以及…高能级‘暗影’残留波动…此地…不宜久留…”利玛窦终于撕掉了最后一块滚烫的粉色粘液,露出了下面焦黑碳化、冒着青烟的胳膊残骸。他声音冰冷,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目光扫过空间顶部那被白衣女子强行撕裂、此刻正缓缓弥合的空间通道,“她虽然暂时撤退…但‘暗影’的锁定并未解除…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异常空间!”
提到“暗影”和白衣女子,玉奴小小的身体猛地一僵,眼中那点好奇瞬间被警惕取代,它缩回李白怀里,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性呜咽。
“怎么走?”李白环顾西周。这“嘻哈深渊”除了头顶那个正在闭合的冰冷通道(显然不能走),就只有下面这片荧光蓝湖和西周的“果冻”山丘,根本看不到出口。
“空间结构…极度扭曲…常规路径无效…”利玛窦眉头紧锁,仅存的手飞快地操作着手腕上一个同样焦黑、但似乎还能勉强运转的金属仪器,屏幕上闪烁着混乱的数据流,“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空间‘锚点’…或者…一个熟悉此地空间褶皱的…向导…”
向导?李白和吕洞宾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李白怀中的玉奴身上。
“喵?”玉奴感受到两人的注视,茫然地抬起头。
“小白球!Yo!别急着走嘛!”湖对岸的“水人DJ”似乎看穿了他们的意图,水流投影扭动着,“想出去?简单!看见湖中央那根最大的七彩‘棒棒漩涡糖’没?跳进去!那就是深渊的…随机传送出口!不过…传送目的地嘛…嘿嘿…看你们的运气咯!可能是甜蜜蜜的糖果王国!也可能是…某个暴躁老哥的岩浆澡堂!刺激不刺激?Yo!”
随机传送?!岩浆澡堂?!李白和吕洞宾的脸瞬间绿了。这比留在这里蹦迪还刺激!
“风险…不可控…否决…”利玛窦冰冷地吐出结论。
“那…那怎么办?”吕洞宾哭丧着脸。
就在这时!
“嗡——!”
一股微弱却清晰的、带着奇异空间波动的能量,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从李白怀中荡漾开来!
是玉奴!
它似乎被“出口”这个词触动了什么,那双蓝金异瞳不再是茫然或警惕,而是…缓缓地闭上了。小小的身体在李白怀中微微蜷缩,额间那道淡金色的裂痕,开始散发出一种极其柔和、如同呼吸般律动的光芒。那光芒不再炽烈,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指引感?
“它…它在做什么?”吕洞宾瞪大了眼睛。
“感知…”利玛窦棕色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玉奴额间那律动的金芒,手腕上的仪器发出急促的“滴滴”声,“它在…感知空间!利用它本源中的‘活性锚点’…在扫描这个异常空间的结构褶皱!它在…寻找…最稳定的出口节点!”
“喵…呜…”玉奴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梦呓般的呜咽。它没有睁眼,只是微微转动了一下小脑袋,额间的金芒如同探照灯般,缓缓扫过下方平静的荧光蓝湖面。
随着金芒的扫过,原本平静如镜的湖面,竟然…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荡漾起一圈圈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涟漪!而在那些涟漪的中心,偶尔会极其短暂地…浮现出一个极其微小、散发着不同颜色微光的…“光点”!
那些“光点”颜色各异,有炽热的红,有冰冷的蓝,有生机勃勃的绿,也有死气沉沉的灰…它们如同夜空中的星辰,在玉奴的感知金芒扫过时,才短暂地显现一瞬,随即又隐没在幽蓝的湖水中。
“空间节点!”利玛窦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激动,“那些光点…代表着连接外界的、不同属性的空间薄弱点!红色…可能是熔岩地脉!蓝色…可能是冰川极地!绿色…可能是森林秘境!灰色…可能是亡灵死域!它在…给我们导航!”
喵喵导航?!
李白和吕洞宾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只闭着眼睛、如同小雷达般在湖面上“扫描”的小白猫。这…这也行?!
“喵…”玉奴的扫描似乎耗费了不少力气,额间的金芒微微黯淡了一些。它的小脑袋最终停在了某个方向,额间的金芒稳定地指向湖面某处。在那里,一个极其微小、散发着温暖柔和淡金色光芒的“光点”,在玉奴的感知中,比其他光点更加清晰、更加稳定地…闪烁了一下!
“就是那里!”利玛窦猛地指向那个方向,“淡金色!能量属性…温和稳定!空间结构…最不易崩塌!跳!”
“跳…跳湖?”吕洞宾看着那深不见底的荧光蓝水,腿肚子又开始打颤。
“信玉奴!跳!”李白一咬牙,抱着怀中闭目导航的小猫,对着利玛窦所指的方向,纵身跃入冰冷的湖水!
“等等我啊!”吕洞宾怪叫一声,拖着还在冒烟的利玛窦,也闭眼跳了下去!
“哗啦——!!!”
冰冷的荧光蓝水再次包裹全身。这一次,在玉奴额间那稳定指向的金芒指引下,李白感觉自己仿佛被一股温和的力量牵引着,向着湖水深处那个散发着淡金光芒的微小光点…急速下沉!
西周的湖水不再是墨绿,而是变成了一种奇异的、流动的淡金色光晕!无数发光的微小生物如同金色的流萤,在身边环绕飞舞。没有窒息感,反而有一种暖洋洋的、如同回归母体的舒适感。
下潜…下潜…
就在李白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温暖的金色包裹得昏昏欲睡时!
“啵!”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气泡破裂的声响。
包裹周身的淡金色光晕和冰冷的湖水瞬间消失!
脚踏实地!
眼前…是一片…巨大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溶洞?
不!不是溶洞!
脚下是温润如玉、散发着微光的白色石板铺就的地面,平整得如同镜面。西周的“洞壁”也并非岩石,而是由无数巨大、洁白、散发着柔和圣光的…骸骨?!那些骸骨形态各异,有巨大的翼骨,有粗壮的腿骨,有狰狞的头骨…但它们并非杂乱堆积,而是以一种极其精妙、充满几何美感的方式交错、垒砌、镶嵌在一起,形成巨大的拱顶和支撑柱!骸骨本身洁白无瑕,散发着柔和的光晕,非但没有丝毫阴森恐怖,反而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神圣不可侵犯的宁静感!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如同檀香混合着阳光的味道,温暖而安详。与之前“嘻哈深渊”的荒诞疯狂,以及潼关魔窟的邪恶压抑,形成了天壤之别!
“这…这是哪?”吕洞宾的声音带着敬畏的颤抖,他抬头仰望着那由巨大圣洁骸骨构成的穹顶,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洗涤了一遍,“天堂…骨灰堂?”
“不…”利玛窦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震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仅存的那只手,轻轻抚摸着脚下温润的白色石板,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温和而磅礴的能量波动,“这些骸骨…不是凡物…是…是远古巨神、洪荒圣兽…陨落后的神骸!它们被某种无上伟力…以最精妙的方式…构筑成了这座…圣骸殿堂!”
圣骸殿堂?!李白心头剧震。他环顾西周,只见在巨大殿堂的尽头,那骸骨拱顶的最高处,垂落下一道凝练的、如同液态阳光般的金色光柱!光柱之下,似乎供奉着什么…
“喵…”
怀中的玉奴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带着巨大疲惫的呜咽。它额间的金芒彻底熄灭,小小的身体软软地瘫在李白臂弯,再次陷入了深沉的昏迷。但这一次,它的气息平稳悠长,仿佛耗尽了力气,却得到了某种温暖的滋养。
“它累坏了…”李白心疼地抚摸着它柔软的毛发,将它小心地护在胸前。
“这里…有东西…”利玛窦的目光死死锁定殿堂尽头那道金色光柱,“能量源…温和…庞大…带着…治愈和守护的属性…”
三人相互搀扶,小心翼翼地踏着温润的白色石板,向着殿堂尽头的金色光柱走去。越靠近,那股温暖安详的气息就越发浓郁,连利玛窦焦黑的伤口和吕洞宾断臂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几分。
终于,他们走到了光柱之下。
光柱的来源,是穹顶最高处一颗镶嵌在巨大圣兽头骨眉心位置的、如同小太阳般的金色晶石。而光柱笼罩的下方,并非神像,而是一个极其简单的…由洁白骸骨碎片堆砌而成的…小小祭坛。
祭坛之上,供奉着的…只有一枚…戒指?
那戒指造型古朴,通体由一种温润的、散发着淡淡金芒的木质构成,看不出具体材质。戒指本身没有任何宝石镶嵌,只在戒面中央,浅浅地刻着一个极其简单的符号——一个…由三根柔和线条构成的…小猫爪印?
“猫…猫爪印戒指?”吕洞宾一脸懵逼,“这…这就是圣骸殿堂的…圣物?”
利玛窦的眼神却变得无比凝重!他死死盯着那枚看似普通的木质戒指,手腕上的仪器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近乎爆表的能量读数警报!
“能量内蕴…结构…无法解析…位阶…远超认知…”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这…这根本不是戒指!这是一个…‘钥匙’!一个…开启某种终极‘界’的…信物!”
钥匙?开启“界”的信物?
李白心头猛地一跳!他想起了鉴真大师最后的话语,想起了玉奴那神秘的“暗影之子”身份…难道…
“喵…”
就在此时!李白怀中昏迷的玉奴,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极其轻微地动了动!它那只未受伤的前爪,无意识地…微微蜷缩了一下,爪尖的形态…竟与那戒面上的猫爪印…有着九分的相似!
更诡异的是,那枚静静躺在祭坛上的木质戒指,在玉奴气息波动的瞬间…竟然…极其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如同沉睡的星辰,感应到了归家的游子。
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如同电流般瞬间击穿了李白的灵魂!
“玉奴…”他低头,看着怀中昏迷的小猫,又看向祭坛上那枚闪烁着微光的猫爪印戒指,一个近乎荒谬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如同破土的幼苗,疯狂滋长!
这枚戒指…与玉奴…有关?!
就在这时!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着剧烈的空间震荡,猛地从他们身后、殿堂入口的方向传来!
坚固的、由圣洁骸骨构成的巨大石门,在狂暴的能量轰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石门表面,那柔和的白光瞬间变得刺眼,无数细密的、如同闪电般的能量纹路浮现,死死抵御着外部的攻击!
“里面的人听着!奉安西平卢河东三镇节度使、东平郡王安大帅令!交出邪物!束手就擒!否则…踏平圣骸殿!鸡犬不留!!!”
一个狂暴、凶戾、充满了血腥杀意的咆哮声,如同惊雷般穿透了厚重的石门,狠狠砸在殿堂之内!
安禄山的人!竟然…追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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