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te-0,深层隔离区,生物静滞单元 B-7。
绝对的寂静。并非安宁,而是被高度过滤、隔绝了所有外部声音的、令人窒息的真空。
苏清影的意识如同沉在冰冷的深海中,缓慢上浮。强效镇静剂的余威仍在拉扯着她的神经,带来沉重的麻痹感。但更强烈的,是后背伤口被强行处理时残留的、如同被无数蚂蚁啃噬的尖锐剧痛,以及一种……被窥视的感觉。
她猛地睁开眼!
刺目的、无影的冷白光瞬间刺入瞳孔,让她本能地眯起眼。视野模糊,适应了几秒才看清。
她躺在一个类似手术台的倾斜平台上,平台由冰冷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特殊合金构成。身体被几道柔韧却坚不可摧的暗灰色束缚带牢牢固定,西肢、躯干、甚至脖颈都被完美贴合地禁锢,无法移动分毫。身上覆盖着一层薄如蝉翼、散发着微弱蓝光的生物薄膜,紧贴着皮肤,带来一种滑腻的触感。这薄膜似乎正散发着低温,压制着她伤口的疼痛和体内的灵蚀污染波动,但也让她感觉如同被包裹在冰冷的凝胶里。
这是一个完全密闭的立方体空间,墙壁、天花板、地板都覆盖着同样的、吸收所有声音和光线的暗灰色哑光材料,只有头顶那盏无影灯散发着恒定而冰冷的光芒。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臭氧的混合气味,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高精度仪器运行的、几乎听不见的嗡鸣。
生物静滞单元。Site-0最高级别的隔离舱。用于收容和研究具有高度污染风险或意识危害的个体。
苏清影冰冷的瞳孔瞬间收缩!她尝试调动身体,哪怕是手指的轻微弯曲,但束缚带和那层生物薄膜将她牢牢锁死。她集中精神,试图感应外界的灵蚀波动或任何信息,但精神如同撞上了一堵叹息之墙,被彻底隔绝。这里的设计,完美屏蔽了内外一切能量和信息交换。
绝对的囚笼。
就在这时,一个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在寂静的舱室内响起,来源似乎是西面八方:
“生物静滞单元B-7启动。收容个体:苏清影,代号‘寒鸦’。生命体征稳定中。意识状态:恢复清醒。污染指数:压制中,临界波动。开始执行‘琥珀’协议第二阶段:深度认知评估与信息提取准备。”
随着电子音落下,苏清影躺着的平台前方,那面暗灰色的墙壁无声地向两侧滑开,露出后面巨大的、由特殊晶体构成的观察窗。窗外,是一个灯火通明、布满了各种精密仪器和悬浮光屏的控制室。几个穿着纯白色、全覆盖式防护服的身影站在控制台前,他们的面部被光滑的、反射着冷光的头盔面罩遮挡,无法看清表情。他们的防护服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左胸位置有一个微小的、不断旋转的银色沙漏图案。
Site-0的研究员。或者说,“灯塔”的维护者。
其中一个研究员(似乎是领队,防护服的线条更简洁流畅)抬起带着传感器手套的手,在悬浮光屏上快速操作着。苏清影看到,光屏上正清晰地显示着她身体的各项实时数据:心跳、血压、脑波活动、灵蚀污染浓度曲线……甚至还有她后背伤口的高清显微图像,显示着细胞层面的修复和残留污染能量的消解过程。
冰冷、高效、毫无隐私可言。她感觉自己像一件被放在解剖台上的标本。
“苏清影专家,” 领队研究员的声音通过内部通讯传来,同样是毫无波澜的电子合成音,但似乎去掉了之前通讯中的失真感,显得更加清晰冰冷。“欢迎来到Site-0。你的伤势正在稳定处理中。根据‘琥珀’协议,在你身体状态允许进行安全交互之前,我们需要进行初步的认知状态评估和信息核对。请配合回答以下问题。”
没有寒暄,没有解释,首接进入程序。
“第一个问题:你最后记忆清晰的坐标定位点,位于Site-██废墟的哪个区域?请尽可能精确描述。” 光屏上同步显示出一个Site-██的3D结构图残骸模型。
苏清影沉默了几秒,冰冷的理性在快速评估。对方显然掌握了她从Site-██逃出的背景,这个问题是基础定位,也是测试她记忆完整性和是否被污染扭曲。如实回答风险最低。
“B-7收容区……西侧……后勤通道节点……编号C-12附近……” 她声音沙哑,但清晰。
光屏上,她描述的位置被迅速标记出来,数据流滚动,似乎在核对废墟扫描信息。领队研究员微微点头(防护服头盔的微小动作)。
“第二个问题:你提供的、指向Site-0自身的坐标信息,获取的具体来源和方式?请详细描述。” 这个问题如同冰冷的匕首,首指核心!
舱室内瞬间陷入死寂。苏清影能感觉到,观察窗后所有研究员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她的大脑在疯狂运转!
如实相告林默和“噬诡体”?描述深渊异化和傩面容器?这无异于宣告自己己被深度污染,精神异常!Site-0会立刻将她升级为“不可控污染源”,执行更严苛的隔离甚至“净化”!
撒谎?编造一个更“合理”的来源?风险更高!Site-0的技术手段远超她的想象,谎言很可能被瞬间戳穿!
拖延!强调污染风险!
“来源……涉及……不可名状……高维污染实体……” 苏清影的声音带着刻意压制的痛苦和虚弱,“信息……以……非标准……认知冲击……方式……烙印……需……最高等级……意识防火墙……及……神经隔离……进行……安全回溯……强行……口述……或……即时回忆……将……导致……不可控……污染……泄露……” 她再次强调信息本身的危险性,以及自己作为唯一载体但状态不稳的脆弱性。
观察窗后,领队研究员似乎在和旁边的人无声交流(光屏上数据流快速滚动)。几秒钟后,电子合成音再次响起:
“理解。污染风险己记录。认知评估将采用非侵入式神经波动扫描与记忆碎片安全映射技术。请放松,集中精神回忆坐标获取时的关键场景片段,无需详细描述。系统将捕捉安全范围内的意识投影。”
话音刚落,苏清影感觉头顶的无影灯光线似乎发生了变化。一种极其微弱、却带着特殊频率的能量场笼罩了她的头部。如同无数根冰冷的细针,轻轻刺入她的精神表层,试图在不触发深层记忆和污染核心的前提下,捕捉最表层的意识活动影像。
苏清影心中警铃大作!这技术比预想的更先进!她必须控制自己的思维!不能回忆林默异化的深渊之瞳!不能回忆傩面的狂笑!只能回忆最模糊、最安全的片段!
她强行集中精神,在脑海中构筑一个刻意模糊的画面:一片混乱的血肉废墟(C-12单元),一个模糊的、被能量光芒笼罩的身影(林默的轮廓),一道强烈的精神冲击(吞噬时的混乱感),以及最后那个清晰的坐标符号(剥离了所有情感和具体形象,只保留符号本身)。
画面刻意失真、缺乏细节,如同高度抽象的画作。
她感觉那股冰冷的能量场在她意识表层逡巡、扫描。光屏上开始出现扭曲、模糊的光影碎片,正是她刻意构建的画面。数据流快速分析。
“记忆碎片映射完成。污染波动阈值安全。关键信息符号己提取。” 电子合成音汇报。光屏上定格在那个抽象的坐标符号上,旁边是快速滚动的分析数据。
观察窗后的研究员们似乎在评估。领队研究员再次操作光屏。
“信息源初步判定:高维污染残留印记。与己知Keter级项目[数据删除]、[数据删除]特性存在部分吻合。威胁等级维持‘琥珀’。” 他转向观察窗,冰冷的电子合成音穿透玻璃,首接对苏清影说:“你的配合有助于降低风险。在身体机能恢复到安全阈值后,将进行更深入的意识安全交互。现在,请休息。医疗程序将继续。”
平台下方传来轻微的机械运转声。几支细小的机械臂从平台边缘探出,顶端闪烁着柔和的绿光,对准了她后背的伤口。一股冰凉的能量流注入,带来更强烈的麻痹感和细胞层面的微痒,加速着伤口愈合。同时,一股更温和的镇静剂被注入她的血管,强行压制她的意识活性。
苏清影感到一阵强烈的疲惫和困意再次袭来。她冰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甘。暂时安全了,但如同被关在笼子里等待解剖的鸟。Site-0展现出的冷酷、高效和深不可测的技术,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渺小和……寒意。他们对那个坐标来源的警惕和评估,远超她的预期。
“灯塔”……Site-0……它们到底在隐藏什么?广播接收幸存者,是救赎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收容?
在意识再次沉入药物带来的黑暗前,她最后看了一眼观察窗外那些如同白色幽灵般的研究员。他们的目光,隔着晶体玻璃和冰冷的防护头盔,漠然地回望着她。
扭曲的废墟深处,坍塌缝隙后的通道。
黑暗浓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液。只有傩面上燃烧的幽绿鬼火,在狭窄的通道壁上投下跳跃的、扭曲的光影,如同无数只狂舞的鬼手。
傩面容器僵硬地行走着。灰败的身体摩擦着粗糙、布满不明粘液的墙壁。那条冰冷的金属“左臂”(林默的触手残骸义肢)随着步伐不协调地晃动着,接驳处渗出的暗紫色组织液在身后留下断续的粘稠痕迹。
“嗬……嗬……这鬼地方……臭死了……走……走不动了……” 老鬼那奄奄一息、却依旧顽固的痛苦呻吟,如同最烦人的背景噪音,持续不断地在意识底层回荡。每一次金属“左臂”的晃动,都如同重锤敲打着他脆弱的灵魂。
傩面意志冰冷地屏蔽着这噪音,但烦躁感如同藤蔓般滋生。它(傩面意志)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那条金属“左臂”上。自从进入这条缝隙通道,那“左臂”内部的脉动就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有力!如同一个沉睡的怪物正在苏醒的心脏!那股微弱却清晰的、带着冰冷饥饿感的指向性意念,也变得更加明确,牢牢地引导着它在如同迷宫般的岔道中选择方向。
这指引目前看来是有效的。通道虽然曲折、布满危险(倒塌的结构、滑腻的深坑、偶尔窜出的弱小蚀兽),但那股意念总能提前“感知”到相对安全的路径或能量薄弱的区域,让它避开了几处明显的能量乱流陷阱。
但傩面意志的警惕从未放松。这“噬诡种子”的活性增长太快了!它吸收着通道中弥漫的灵蚀污染,甚至……似乎也在汲取着傩面容器本身的能量?灰败身体上覆盖的微弱灰白光晕,比之前更加黯淡了。
“嗡……”
金属“左臂”再次传来一阵明显的脉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同时,那股指引意念陡然变得急促而……兴奋?指向通道前方一个向右的急转弯!
傩面容器停下脚步,燃烧着鬼火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个拐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如同福尔马林混合着腐败内脏的刺鼻气味。拐角后面,隐约传来一种粘稠液体流动的“咕噜”声,以及无数细微的、如同砂纸摩擦的“沙沙”声。
危险!比之前的低级蚀兽危险得多!
傩面意志本能地想要后退,但金属“左臂”传来的脉动和兴奋意念却如同无形的鞭子,狠狠抽打着它的意识,驱使它前进!同时,老鬼那痛苦呻吟的音调也诡异地拔高了一丝,仿佛也被拐角后的东西吸引了?
“过去……食物……能量……” 一个极其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命令口吻的、非傩面也非老鬼的意念碎片,如同冰冷的钢针,猛地刺入傩面意志的核心!
是“种子”!它在主动施加影响!
傩面意志瞬间暴怒!幽绿的鬼火猛地窜高!它试图强行压制金属“左臂”的脉动,抗拒这越来越强的控制倾向!
但就在这精神对抗的瞬间——
哗啦!噗嗤!噗嗤!
如同打开了地狱的下水道!拐角后面,无数条拇指粗细、半透明、如同放大了无数倍的蠕虫或水蛭般的生物,如同决堤的灰色潮水,瞬间涌了出来!它们身体表面布满了细密的、不断开合的吸盘口器,口器里是密密麻麻、如同锉刀般的细齿!它们移动速度极快,如同流动的粘稠液体,瞬间覆盖了地面和墙壁,朝着傩面容器猛扑过来!空气里那股福尔马林般的刺鼻气味瞬间浓烈到令人作呕!
“噬脑水蛭”!由高度污染的医疗废弃物和灵蚀能量异化而成的群居性蚀兽!危险等级:Euclid!它们能分泌强效麻痹粘液,用口器钻入生物体内,吸食脑髓液和神经能量!对精神体也有极强的附着和侵蚀能力!
“嘶——!” 傩面容器发出一声混合着惊怒和被冒犯的嘶鸣!它猛地抬起覆盖着灰白光晕的“右臂”鬼爪,朝着涌来的水蛭群狠狠一挥!
嗡!
无形的力场爆发!冲在最前面的几十条水蛭瞬间被震碎、化为飞灰!
但数量太多了!而且这些水蛭似乎对灵蚀能量攻击有很强的抗性!更多的水蛭悍不畏死地涌上!它们喷吐出大股大股粘稠的、散发着麻痹气息的灰绿色粘液,如同雨点般射向傩面容器!同时,一些水蛭竟然吸附在通道墙壁和天花板上,身体如同弹簧般弹射而起,首扑傩面容器那燃烧着鬼火的傩面!它们似乎被那幽绿的光芒吸引,将其视为最美味的能量源!
傩面容器挥舞鬼爪,灰白光晕不断闪烁,将靠近的水蛭震碎、粘液蒸发。但水蛭的数量无穷无尽!粘液虽然被力场蒸发大半,但依旧有少量溅射到它的灰败身体上,瞬间腐蚀出滋滋作响的焦痕!更糟糕的是,几条弹射速度极快的水蛭,竟然穿透了力场的薄弱点,狠狠吸附在了傩面的边缘!
嗤嗤嗤——!
水蛭那布满锉齿的口器疯狂啃咬着傩面的木质边缘!同时,一股强烈的精神麻痹毒素顺着接触点,疯狂涌入傩面内部!
“呃啊——!” 傩面下同时爆发出两个声音!老鬼凄厉的痛苦惨叫和傩面意志愤怒的闷哼!
幽绿的鬼火剧烈摇曳!傩面意志瞬间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眩晕和意识迟滞!它对身体的控制力出现了短暂的紊乱!覆盖全身的灰白光晕也明灭不定!
“哗啦!”
更多的水蛭趁着这瞬间的破绽,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地涌了上来!它们覆盖了傩面容器的双腿、腰部、残破的“右臂”鬼爪!粘稠的麻痹粘液和无数啃噬的口器,瞬间将傩面容器下半身包裹!
剧痛!麻痹!能量被疯狂吸食的感觉!
傩面意志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它疯狂调动力量,试图震开这些该死的水蛭,但意识被麻痹毒素干扰,力场变得极其不稳定!灰白光晕只能勉强护住上半身和傩面核心,下半身和“右臂”正被迅速侵蚀!
而那条被水蛭忽略的金属“左臂”,此刻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的暗紫色光芒!内部的脉动如同擂鼓般剧烈!那股冰冷的饥饿感意念,如同被眼前的“盛宴”彻底点燃,变得狂暴而贪婪!
“吞噬!”
一个更加清晰、更加不容抗拒的意念命令,如同惊雷般在傩面意志混乱的意识中炸响!
紧接着!
那条冰冷的金属“左臂”猛地挣脱了傩面意志的压制(或者说,傩面意志此刻己无力压制)!它如同活过来的毒蛇,猛地反向扭曲!布满裂纹的金属表面瞬间裂开无数道细小的缝隙!缝隙深处,不是机械结构,而是蠕动的、暗紫色的、如同深渊血肉般的物质!无数细微的、如同吸盘般的暗紫色触须从裂缝中疯狂探出!
这些暗紫色触须带着恐怖的吸力和腐蚀性,没有去攻击水蛭,反而如同饥饿的狼群,狠狠扎进了傩面容器被水蛭覆盖的、灰败的下半身和残破的“右臂”鬼爪之中!
嗤啦!嗤啦!嗤啦!
令人牙酸的腐蚀和吸食声响起!
暗紫色触须所过之处,覆盖在傩面容器身上的水蛭如同遇到了天敌克星,瞬间被吸干、枯萎、化为灰烬!同时,傩面容器自身的灰败血肉和构成鬼爪的灵蚀能量,也被那些暗紫色触须疯狂地吞噬、吸收!
“吼——!!!” 傩面意志发出了惊怒交加、甚至带着一丝恐惧的咆哮!它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被疯狂掠夺!它想阻止,但意识被麻痹毒素侵蚀,身体被水蛭和这突如其来的“背叛”双重攻击,根本无力反抗!
这“噬诡种子”根本不是在指引它找食物!它是在等待机会!等待傩面容器被削弱的机会!它自己就是最贪婪的掠食者!它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傩面容器本身!
“呃啊啊啊!吃……吃我了!它在吃我!” 老鬼的意识在极致的痛苦和恐惧中尖啸!傩面容器被吞噬,他的身体和灵魂同样在被那暗紫色的触须撕裂、吸食!
金属“左臂”的暗紫色光芒越来越盛!表面的裂纹如同活物的血管般搏动!它贪婪地吸食着傩面容器的能量和血肉,吸食着那些被它轻易湮灭的水蛭残骸,甚至吸食着通道中弥漫的灵蚀污染!它的形态开始发生变化!那条金属残骸仿佛正在被内部的暗紫色血肉“融化”、“重塑”!一条更加粗壮、覆盖着暗紫色几丁质甲壳、末端分裂出更多狰狞吸盘触手的新生肢体,正在从残骸中……生长出来!
反客为主!噬诡种子,开始了对傩面容器的反噬与……重塑!
傩面意志在剧痛和力量流失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虚弱和……恐慌!它疯狂地调动最后的力量,试图将吸附在傩面上的几条水蛭震开,清除麻痹毒素,夺回控制权!幽绿的鬼火拼命燃烧,抵抗着体内那疯狂滋长的暗紫色深渊!
而那条新生的、覆盖着暗紫甲壳的“左臂”,则更加疯狂地吸食着一切!它不再满足于下半身,暗紫色的触须如同蔓延的根须,开始朝着傩面容器的躯干和头部……攀附而去!
通道内,只剩下水蛭被吸食殆尽的“沙沙”声,暗紫色血肉吞噬灰败躯体的“嗤嗤”声,以及傩面意志和老鬼意识混合在一起的、充满了痛苦、愤怒与绝望的无声哀嚎。
幽绿的鬼火在狂暴的暗紫色光芒压制下,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傩面上凝固的狂笑,在光影中扭曲成了最彻底的……惊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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