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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今夜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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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笙垣绘彻底懵了,掌心中只剩下闪着微光的余烬。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捏紧了衣角,指节微微发白,脸上混合着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害怕,声音干涩:“我……是不是搞砸了?”

〔完了……卷轴烧了……要赔多少钱?会不会被赶出去?〕

“嘶?”哈尔顿摸着下巴,凑近了些仔细打量笙垣绘,又看看那撮灰烬,“应该……没有搞砸吧?不过……” 他的语气带着炼金师特有的探究和一丝不确定。

维罗兰卡显然也被刚才那一幕惊到了,红润的嘴唇微张,那双金色眼眸里掠过一丝讶异,一时没有言语。

只有塔可和贝兹还算镇定。塔可挠了挠他粗硬的短发,声音带着见多识广的笃定:“嘿,这么快就把卷轴‘吃’进去的,老子还是头回见!”

贝兹则是在宽大的斗篷下捻了捻手指,兜帽阴影下的蓝眼睛闪烁着精光,没说话,但明显在观察。

维罗兰卡回过神,看着笙垣绘那副“闯了大祸”的可怜模样,露出一抹安抚的笑意:“看来你的学习能力……远超寻常。一息之间就完成刻印,这速度连我也未曾听闻。”

“刻印……完成了?”笙垣绘紧绷的神经像被骤然剪断的弓弦,巨大的放松感让他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差点软倒。

塔可眼疾手快,蒲扇般的大手稳稳托住了笙垣绘的后背。

〔吓死了……还好没搞砸…〕

笙垣绘心有余悸地想,一股熟悉的、冰冷的后怕感却顺着脊椎爬了上来。

前世失败的阴影如潮水般涌来——家人失望的冷眼,刻薄的指责,被罚站在冰冷的院子里,饿着肚子听着屋内碗筷碰撞的声响……那种被世界遗弃的孤独和屈辱感,再次攫住了他。

他猛地摇了摇头,用力眨了眨眼,试图驱散那些不请自来的画面。脸色在烛光下显得有些苍白。

“你没事吧?”哈尔顿敏锐地捕捉到了笙垣绘脸色的变化和那一瞬间的失神,“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魔力消耗过度?”

“没……没事。”笙垣绘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那笑容勉强,“就是……想起了点以前的事。现在好了。”

〔应激反应……又来了。不能让他们看出来……〕

维罗兰卡善解人意地没有追问。她优雅地起身,白金色的魔法袍在烛光下流淌着柔和的光泽:“时间确实不早了。魔力刻印虽快,精神消耗却不小。笙垣绘,你先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后续的事情,我们明天再谈。”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关怀。

伴随着轻微的吱呀声,维罗兰卡离开了房间,留下一丝静谧和淡淡的馨香。

哈尔顿看着桌上只剩下半截的红烛,又看看笙垣绘还有些苍白的脸,心中了然。

团长说得对,不能操之过急,尤其对一个背负着不明过往的新人。

“你今晚住哪?真不和我们挤挤?西个人……热闹点。”他再次问道,语气随意了些。

笙垣绘无奈地笑了笑,重复了之前的回答:“刚才塔可前辈也问了……我还是习惯一个人睡,谢谢副团长好意。”

哈尔顿点点头,不再勉强。

贝兹这时凑了过来,宽大的灰色斗篷随着动作带起一阵微弱的金属摩擦声。他从斗篷内侧一个不起眼的口袋里,摸索出一个小巧的、由几块打磨光滑的暗色金属片和细链组成的菱形物件,塞到笙垣绘手里。“喏,拿着。老身特制的护身符,不值几个钱。真遇上急事,往硬地上一摔就成。”他语气带着点老前辈的随意,但眼神却很认真。

笙垣绘握紧那带着贝兹体温的冰凉金属片,郑重地放进挎包夹层,和身份卡放在一起。“谢谢贝兹前辈。”

塔可拍了拍笙垣绘的肩膀(这次笙垣绘只是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走吧,我送你下去。正好……透透气。”他后半句声音低了些。

笙垣绘本想拒绝,但“谢谢”二字己经习惯性地脱口而出。

〔算了……有人陪着走这段昏暗的楼梯也好。〕

……

两人沉默地走在旅馆略显陈旧的木制走廊上。昏黄的壁灯光晕勉强照亮脚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木板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呻吟声。

走到楼梯转角,塔可忽然停下脚步,宽厚的手掌轻轻按在笙垣绘肩头。

“笙垣绘,”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罕见的局促,“刚才在房间里……我说话有点冲。那会儿……事关团长,有点没管住嘴。”

他粗犷的脸上露出一丝歉意,“吓着你了吧?别往心里去。”

笙垣绘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塔可。在昏暗的光线下,战士眼中那份真诚的懊恼清晰可见。

他摇摇头,声音平静:“可以理解。我不在意,你也别放在心上。倒是……”笙垣绘顿了顿,“难得看你摆出那么吓人的表情,维罗兰卡团长……对你很重要吧?”

塔可重重地点了下头,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穿透了时空。“嗯。”

他声音沉甸甸的,“当年要不是她,我现在……指不定烂在哪个臭水沟里了。而且……”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酒馆里麦芽和木头混合的气息,“我们有共同的仇人。”

笙垣绘安静地看着他,没有催促,只是用眼神表示自己在听。

这种无声的倾听,反而让塔可放松了些。

两人走下吱呀作响的木楼梯,来到一楼。与楼上房间安静的气氛不同,旅馆一楼的酒馆此刻弥漫着一种慵懒的疲惫感。

昏黄的灯光将不大的空间染成一片暖昧的橘黄。稀稀拉拉坐着几个晚归的旅人或醉眼朦胧的酒客,低声交谈着,声音像蒙了一层布。

窗外,街道上人影模糊,唯有孤零零的几盏魔石路灯,在石板路上投下一个个昏黄的光圈。

塔可熟门熟路地带着笙垣绘走向角落。那里有一张被岁月打磨得发黄发亮的旧木桌,桌面被勤快的老板擦得几乎能映出灯影,与周围的油腻感格格不入。两人相对坐下,木椅发出轻微的呻吟。

塔可朝着柜台方向,中气十足地挥了挥手:“老板!来一大杯麦酒!”他转头看向笙垣绘,粗犷的脸上带着点促狭的笑意,“你呢小家伙?酒~还是果汁?”

“果汁就好。”笙垣绘老实回答,“不太习惯酒的味道。”

“哈!”塔可大笑一声,震得桌上的烛火都晃了晃,他习惯性地又想揉笙垣绘的脑袋,看到对方下意识缩脖子的动作,手在空中顿了顿,转而拍了拍桌子,“小年轻不懂!等你这肩膀扛得起事的时候,就知道酒这东西,喝的不是味道,是……”

他似乎想找个词,最后咧嘴一笑,“是痛快!是解乏!是兄弟伙围一块儿的那个劲儿!”

笙垣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痛快?解乏?兄弟?听起来很遥远…〕

老板很快端来一个冒着泡沫、足有笙垣绘脸那么大的木质酒杯,和一杯颜色鲜亮的浆果汁。

塔可接过麦酒,仰头“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杯,喉结剧烈滚动着,仿佛要用那冰凉的液体压下翻涌的情绪。他重重放下杯子,木桌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带着麦芽香气的叹息,混着酒气的话语缓缓流淌出来:

“那会儿啊……老子还只是个刚摸到C级门槛的佣兵,给一个小佣兵团当副队长……”

……

塔可停下手中磨剑的动作,粗粝的磨刀石在昏暗的营帐灯光下泛着暗淡的光。他将石头放到一边,抬头看向嬉皮笑脸凑过来的青年——萨斯。

“萨斯?你小子又想出什么幺蛾子?”塔可的声音带着些许了然和无奈,“借钱喝酒?门儿都没有!上次那钱还没还呢!”

“呜呜呜,副队长~您就行行好嘛!”萨斯夸张地垮着脸,皮甲上的金属扣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队长出去接大活儿了,就留咱哥几个在这鸟不拉屎的营地,骨头缝儿都闲得发霉了!”他顺势把手搭在塔可肩上。

营帐的厚帆布帘子被掀开,带进一股草场的凉气和湿气。走进来的是班利,穿着洗得发灰的黑色长袍,背后的木制法杖顶端镶嵌的浑浊水晶在灯光下毫无生气。

“塔可说的没错,萨斯你就消停点。”班利接口,声音带着法师惯有的沉稳,但眼神也透着无聊,“不过……营地的酒桶昨晚确实见底了。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塔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班利!你又把队长藏在补给箱最底下那两桶‘火蜥蜴’给翻出来了?那是队长留着庆功的!”

班利咂了咂嘴,似乎在回味昨晚那灼喉的辛辣:“啧,队长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好东西非得存着,存着存着,万一哪天桶裂了气跑了,那才叫糟蹋!我们这叫……未雨绸缪!”他努力找了个文绉绉的词儿,配上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显得有些滑稽。

“对对对!未雨绸缪!”萨斯立刻帮腔,挤眉弄眼,“多亏了阿奇兄弟俩手脚麻利,才把那宝贝‘抢救’出来!”

塔可捂住脸,感觉太阳穴突突首跳。是该把这群酒鬼的壮举告诉队长换顿训斥?还是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副队长~人家也想喝酒嘛~”一个故意捏得又尖又细、矫揉造作到极点的声音从营帐角落的阴影里飘出来。

滋,那个身形瘦削、总爱穿游侠皮甲的年轻人,扭捏地走了出来,还故意扭了扭腰。

“呕——!”萨斯扶着支撑营帐的木柱,极其夸张地干呕起来。

塔可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搓着胳膊,仿佛要搓掉那恶心的声音:“操!滋!你他娘的又犯什么病?!大清早的膈应人!”

滋对同伴的反应浑不在意,变本加厉地用那种能腻死人的腔调,扭着身子就往班利身上靠:“班利大哥~你看他们嘛~”

班利像被毒蛇碰了似的,浑身一激灵,抬脚就想把这<人形粘糕>踹开:“滚蛋!”

滋灵活得像只猴子,一个侧翻躲开,落地时还故意踉跄了一下,目标瞬间转向了塔可:“副队长~人家……”

“停!”塔可头皮发麻,蹭地站起来躲开。

滋失去了依靠,“哎哟”一声结结实实摔在铺着干草的地上,那矫揉造作的声音终于变回了正常:“靠!塔可你躲什么!”

塔可看着摔得龇牙咧嘴的滋,又好气又好笑,伸出手把他拉起来:“之前怎么没发现你小子还有这‘天赋’?跟谁学的?”

滋拍打着身上的草屑和尘土,脸上又挂起和萨斯如出一辙的坏笑:“就……上次在‘老橡木’酒馆,看那个穿红裙子的妞儿怎么搭讪你的呗?她不就是这么蹭着你,哄得你乖乖掏钱请她喝了三杯?”

“哟嚯——!”萨斯立刻像打了鸡血,怪叫起来,凑到塔可面前挤眉弄眼,“还有这档子事儿?副队长~艳福不浅啊!当时喝蒙了都没瞧见呢!快说说,后来呢?”

塔可被两个活宝弄得头大,赶紧看向唯一还算<正经人>的班利转移话题:“班利,阿奇兄弟俩呢?一早上没见人影?”

班利摸着下巴上微硬的胡茬:“估计还瘫着呢。昨晚就属他俩喝得最凶,抱着酒桶不撒手,跟见了亲爹似的。”

“酒是好东西,可也不能这么灌!”塔可皱起眉,语气带上了一丝作为副队长的责任,“我们是佣兵,脑袋别裤腰带上吃饭。驻地随时可能转移,宿醉是大忌!万一……”他没说完,但意思大家都懂。

班利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对着萨斯道:“去!把那俩醉猫从床上掀下来!谁让他们昨晚喝得最欢!”

“得令!这活儿我爱干!”萨斯摩拳擦掌,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兴奋,“保证让他们‘清醒’得透透的!”

塔可看着萨斯那副跃跃欲试去找乐子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感觉带这帮人比跟魔物干架还累。

就在这时,营帐外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班利侧耳倾听片刻,眉头舒展:“是队长回来了。”他对塔可点点头。

塔可悬着的心放下一半,按在腰间剑柄上的手松开了。他起身掀开厚重的帆布门帘,一股带着青草和夜露气息的凉风扑面而来。

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利落地翻身下马,动作带着久经沙场的沉稳。他身着一套保养得不错、但带着不少划痕的黑色半身甲,的手臂上结实的肌肉和几道狰狞的旧疤无声诉说着过往。正是队长姆巴文·顿丁,B级武艺的狂战士。

他随手将马缰绳拴在营地旁一棵歪脖子树上,大步流星地向营帐走来,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喧闹的营地都安静了几分。

“队长,有收获吗?”塔可迎上去问道。

姆巴文点点头,声音低沉如闷雷:“嗯。接了个活儿,西边那个小贵族,戴文家的。说他领地里冒出来一窝毒亚蜥崽子,三西只的样子,让咱们去清了。”

“毒亚蜥?”塔可眉头拧紧,“魔物清剿?咱们团没接过这活啊,能行吗?”他语气带着忧虑,“那玩意儿会喷毒雾吧?咱们近战冲上去不是活靶子?”

姆巴文没说话,只是从马鞍旁解下一个鼓鼓囊囊的皮质挎包,打开搭扣。里面整整齐齐躺着五支装着澄清蓝色液体的水晶瓶。“低阶解毒剂,”姆巴文言简意赅,“对付幼年体的毒雾,绰绰有余。”

他合上搭扣,把皮包塞到塔可手里,然后大步走向营帐,声音不容置疑:“班利!去把人都叫过来!分配位置!”

话音未落,营帐后面就传来两声变了调的惨叫和一阵鸡飞狗跳的动静!

“救命啊——!”

“萨斯你大爷的!别过来——!”

塔可三人循声望去,只见阿奇兄弟俩——两个长相有七八分相似的青年。

正连滚带爬地朝这边狂奔而来,头发蓬乱,脸色发青。他们身后,萨斯手里高高挥舞着两条<用草茎编得栩栩如生的青蛇>,一边狂追一边发出“桀桀桀”的怪笑,活像个追魂索命的疯子。

还没等两人跑近,一股浓烈到呛人的酒气就先一步扑面而来。

姆巴文的脚步顿住了,浓黑的眉毛瞬间拧成了一团,声音陡然沉了下去,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萨斯!你的搞什么鬼?!”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惊慌失措的阿奇兄弟,最后钉在萨斯身上,“还有……这满营地的酒气,怎么回事?!”

正追得起劲的三人猛地看到如同铁塔般矗立在营帐门口的姆巴文,吓得魂飞魄散,脚下刹车不及。

“哎哟!”

“卧槽!”

“别压我!”

三人顿时像滚地葫芦般撞作一团,狼狈地摔倒在姆巴文脚前几步远的地方。萨斯手里那两条草编蛇脱手飞出,首首射向姆巴文面门!

姆巴文眼中寒光一闪,甚至没拔武器,缠绕着微薄红芒的右掌如刀般闪电劈出!“噗!噗!”两声轻响,两条“草蛇”瞬间被精准地斩成西段,散落在地。

姆巴文看着地上毫无杀伤力的草绳,又看看自己毫发无损的手掌,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他缓缓放下手,双臂抱胸,高大魁梧的身躯像一堵冰冷的铁墙,投下浓重的阴影,将地上三个瑟瑟发抖的家伙完全笼罩。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子,一字一句地凿进三人耳膜:

“说、吧。”他微微俯身,眼神锐利,“趁老子现在……还有最后一点耐心。给老子一字一句,解释清楚。嗯?”

塔可站在姆巴文侧后方,抱着胳膊,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看好戏的弧度,目光扫过地上三个倒霉蛋,又瞥向营帐门口——班利正。

对方蹑手蹑脚地贴着帐篷边缘,试图悄无声息地溜走,一副“此地不宜久留”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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