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午夜心电警报**
程雨晴的白大褂口袋里揣着半瓶安定，药片碰撞的声响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清晰。凌晨两点零七分，圣玛利亚妇产医院的中央空调发出垂死般的嗡鸣，她揉了揉太阳穴，指甲在病历本上留下一道月牙形的凹痕。
"程医生，13号床的心电监护仪报警了。"实习护士小林从走廊拐角探出头，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程雨晴快步走向育婴室，橡胶鞋底在地砖上摩擦出短促的吱呀声。"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两分钟前。"小林跟在她身后，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奇怪的是，报警后波形反而稳定了，但是..."
程雨晴推开育婴室的门，刺耳的警报声立刻扑面而来。13号育婴箱的监护仪屏幕上，一条笔首的绿线无情地延伸着。
"这不可能，"程雨晴喃喃自语，手指悬在呼叫铃上方，"我刚才查房时这个婴儿一切正常。"
小林突然抓住她的手臂："程医生，你看其他监护仪..."
程雨晴抬头，顿时感到一阵眩晕。所有二十二台监护仪的屏幕都在同步闪烁，显示着完全相同的锯齿状波形。
"去叫值班医生。"程雨晴的声音绷得紧紧的，"立刻。"
小林刚转身，走廊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等等，"程雨晴叫住她，"你脖子后面...那是什么？"
实习护士困惑地转过头："什么？"
程雨晴盯着她后颈处若隐若现的环形疤痕，那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烧出来的，边缘整齐得可怕。"没什么，"她最终说道，"快去。"
监控室里，保安老王正对着屏幕吞云吐雾。"又出故障了？"他头也不回地问，烟灰缸里堆满沾着口红的烟蒂。
程雨晴皱眉："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老王转过头，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一首抽啊，程医生记性真差。"他敲击键盘调出回放，"一点三十八分，13号箱的保温罩自己打开了。"
画面中，通风管道的栅栏突然变形，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压力从内部撑开。黑影涌出时，程雨晴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那是什么？"她声音发紧。
老王凑近屏幕，呼吸里带着腐肉般的气息："院长说只是系统故障..."
突然，监控画面里的婴儿全部睁开了眼睛，同步转向摄像头的方向。老王的笑声戛然而止，烟头从指间掉落。
"我去叫院长。"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病历室里，程雨晴翻找着上周的记录。"Geb?rmutter fehlt..."她轻声念出那行暗红色的批注，手指沾上了黏腻的血珠。
"在找什么？"陈冬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程雨晴差点打翻病历架。
"这个德文批注..."程雨晴转身，发现老护士的白大褂下摆滴落着粉红色液体。
"哦，那是周院长的习惯。"陈冬梅微笑着递来两粒六边形药片，"你的维生素，程医生。"
程雨晴盯着药片上熟悉的锯齿状纹路："这不是维生素，对吗？"
陈冬梅的笑容僵在脸上。走廊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在明灭的光线中，程雨晴看见老护士的影子在墙上分裂成两个。
"你该吃药了，程医生。"陈冬梅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沙哑，"否则会像上周的林护士一样...大出血。"
程雨晴后退一步，后背抵上了冰冷的铁柜。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
"不要相信镜子里的自己。它们己经取代了13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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