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蝼蚁……果然……能……通……灵……】
传国玉玺那尖酸刻薄的精神意念如同一柄冰锥,狠狠刺入李渝的脑海!每一个字都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李渝浑身一僵,手中的青铜官印瞬间变得滚烫,几乎要灼伤掌心!他下意识地想扔掉它,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像是被无形的胶水黏住,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法松开!
“呃啊——!”他痛苦地闷哼一声,额头瞬间布满冷汗。那枚小小的官印此刻仿佛变成了一个活物,在他掌心疯狂跳动,青铜印纽上的蹲兽浮雕似乎睁开了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他。
【……逃……?(玉玺的意念带着冰冷的嘲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汝……能……逃……到……何……处……?】
伴随着这意念,一股庞大无比、冰冷刺骨的精神威压,如同无形的巨手,猛地攥住了李渝的全身!那威压并非要碾碎他,而是要将他每一寸肌肉、每一根神经都彻底控制!他的身体瞬间僵硬如木偶,连眨眼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将官印举到眼前!
官印表面,一层乳白色的光晕如同活物般流转,逐渐凝聚成一个小小的、模糊的玉玺虚影!正是那方传国玉玺的缩小版!莹白的玉质,醒目的黄金补痕,以及底座上那“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篆字,都清晰可辨!
虚影悬浮在官印上方,缓缓旋转,散发着不容置疑的皇权威压。李渝的瞳孔剧烈收缩,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它来了!它真的通过官印找上门来了!
【……跪……(玉玺的意念如同金铁交击,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见……玺……如……见……朕……亲……临……!】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那股控制李渝身体的无形力量猛地加强!他的膝盖不受控制地弯曲,“噗通”一声重重跪在冰冷坚硬的碎石地面上!膝盖传来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身体依旧被牢牢禁锢,连痛呼都发不出来!
“唔……!”李渝的喉咙里挤出一丝压抑的呜咽,额角的青筋暴起,冷汗如雨般滚落。他拼命挣扎,试图夺回身体的控制权,但在玉玺那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蚍蜉撼树。
【……蝼蚁……也……配……抗……旨……?(玉玺的意念带着一丝讶异和更深的轻蔑)……有趣……魂……光……竟……比……那……废……物……皇……帝……强……上……些……许……】
废物皇帝?它说的是崇祯?李渝心头一震。看来这尖酸刻薄的“祖宗”对自己的宿主极度不满,难怪会盯上自己这个“通灵者”。
就在他思绪电转之际,玉玺虚影突然光芒大盛!一股更加庞大、更加冰冷的精神力量,如同滔天巨浪,猛地灌入李渝的脑海!这一次,不再是简单的意念交流,而是……窥探!玉玺在强行翻阅他的记忆!
剧烈的头痛瞬间爆发!仿佛有人用烧红的铁棍在脑子里搅动!无数记忆碎片被粗暴地翻检、撕扯:故宫加班的夜晚、诡异的极光、毁灭的白光、王恭厂大爆炸、悬浮的龙椅、发疯的玉玺、举着铁锅的李自成、皇太极那把幽蓝古剑……
【……嗯?……(玉玺的意念突然一顿,带着一丝惊诧)……汝……非……此……世……之……人……?来……自……未……来……?】
它发现了!发现了李渝穿越者的身份!
李渝心头狂跳,但随即又是一阵绝望。知道了又如何?在这等存在面前,穿越者的身份不过是又一个值得研究的标本罢了。
【……难怪……能……通……灵……(玉玺的意念带着一丝恍然和更深的贪婪)……魂……穿……时……空……壁……障……而……不……散……魂……光……特……异……正……合……吾……用……!】
最后一个“用”字如同惊雷炸响,李渝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瞬间攫住心脏!这玉玺想干什么?!“用”是什么意思?!
不待他细想,玉玺虚影突然急剧膨胀!眨眼间化作一个足有磨盘大小的乳白色光团!光团中央,那方传国玉玺的本体虚影清晰可见,八个篆字如同活物般蠕动,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
【……契……约……成……(玉玺的意念如同天宪,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汝……魂……灵……为……引……助……吾……脱……离……废……物……宿……主……转……附……汝……身……!】
契约?!转附?!李渝瞬间明白了这玉玺的打算——它要抛弃崇祯,转而来附自己的身!而所谓的“契约”,恐怕是要以自己的灵魂为代价!
“不——!”极度的恐惧和求生欲终于冲破了玉玺的精神禁锢,李渝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他拼命挣扎,左手抓住右手手腕,用尽全力想要将那只被官印黏住的右手拉开!
【……抗……拒……无……用……(玉玺的意念冰冷无情)……能……为……吾……新……宿……主……是……汝……无……上……荣……耀……!】
乳白色光团猛地压下,如同一张巨口,朝着李渝的头颅吞噬而来!光团中,那方传国玉玺的虚影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底座上的八个篆字如同八条锁链,朝着李渝的眉心刺来!
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声低沉、浑厚、苍茫的洪荒钟鸣,毫无征兆地从李渝怀中炸响!这钟声并非来自外界,而是首接从他体内迸发!如同无数口青铜巨钟在血脉深处同时敲响,带着一种镇压万物的厚重和沧桑!
“噗!”李渝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胸口如遭雷击!怀中有什么东西在发烫,烫得皮肉都要烧焦!
【……嗯?!(玉玺的意念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诧)……鼎……气……?!不……可……能……!此……子……身……上……怎……会……有……九……鼎……气……息……?!】
乳白色光团的攻势为之一滞!那八条篆字锁链在距离李渝眉心寸许的位置猛然停住,如同遇到了天敌般微微颤抖!
李渝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九鼎气息?自己身上?什么时候……
一个模糊的记忆碎片突然闪过——王恭厂爆炸时,他曾被九鼎的意念扫过!难道就是那时,一丝九鼎的气息残留在了自己体内?
不待他细想,体内那洪荒钟鸣再次响起!这一次更加宏大、更加清晰!李渝的皮肤表面,竟隐隐浮现出无数细小的、玄黄色的古老符文!那符文流转不息,组成一个个微缩的鼎形图案,在他全身游走!
【……周……器……护……持……?(玉玺的意念充满了震惊和忌惮)……该……死……的……老……东……西……!竟……在……此……子……身……上……留……下……禁……制……!】
禁制?九鼎在自己身上留下了保护禁制?李渝心头狂跳。虽然不明白具体怎么回事,但这无疑是救命稻草!他强忍剧痛,趁着玉玺攻势受挫的间隙,用尽全力在脑海中“喊”道:
“玉玺大人!我……我愿意合作!但不是做宿主!我们可以谈条件!我知道其他‘祖宗’的下落!知道它们的计划!”
【……嗯……?(玉玺的意念微微一顿,带着一丝狐疑)……蝼蚁……也……配……与……吾……谈……条……件……?】
虽然语气依旧轻蔑,但乳白色光团的压迫感明显减弱了些许。那八条篆字锁链也微微后撤,给了李渝一丝喘息的空间。
“我……我能帮您找到更好的宿主!”李渝忍着全身撕裂般的疼痛,急速思考着说辞,“皇太极!那把剑!还有李自成!您不是想吞噬它们的力量吗?我可以做您的耳目!帮您定位它们!”
这是赤裸裸的谎言。李渝根本不知道那些“祖宗”的具体下落,但此刻保命要紧,只能信口胡诌。
【……呵……呵……呵……(玉玺的意念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狡……猾……的……蝼蚁……以……为……吾……会……信……?】
乳白色光团再次压下,但这一次,攻势明显放缓了许多。玉玺在犹豫!它在权衡利弊!
李渝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继续加码:“我……我还知道龙椅的计划!它想吞噬所有‘祖宗’,成为唯一的至尊!您难道甘心被它压制吗?”
这是纯粹的瞎猜。但从之前几方对峙的情况看,龙椅、玉玺、九鼎、青铜剑之间显然存在竞争关系。他赌的就是玉玺的贪婪和忌惮。
【……!(玉玺的意念剧烈波动了一下,虽然没说话,但李渝清晰地感受到了其中那一闪而逝的……杀意!不是针对他,而是针对龙椅!)】
有效!挑拨离间奏效了!
李渝强忍狂跳的心脏,继续火上浇油:“我可以做您的间谍!潜伏在它们身边!为您提供情报!您在我身上留下印记,随时可以监控我!如果我撒谎,您随时可以取我性命!”
这是极其危险的提议。相当于主动让玉玺在自己身上安装“监控”。但此刻别无选择,先活下来再说!
沉默。长久的沉默。
乳白色光团缓缓旋转,玉玺虚影忽明忽暗,显示其意念正在激烈斗争。终于——
【……也……罢……(玉玺的意念带着一丝不情愿的妥协)……蝼蚁……尚……有……利……用……价……值……暂……留……汝……命……】
李渝心头一松,但紧接着又是一紧。玉玺接下来的话让他如坠冰窟:
【……然……契……约……不……可……废……(意念冰冷无情)……吾……将……在……汝……魂……中……种……下……玺……印……汝……需……为……吾……寻……得……新……宿……主……若……敢……违……抗……或……泄……密……玺……印……爆……发……魂……飞……魄……散……!】
魂中种印?这不就是变相的生死符吗?李渝心头狂跳,但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哪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我……我同意!”他咬牙“喊”道,“但您得保证不强行占据我的身体!并且在我完成任务后解除印记!”
【……呵……(玉玺的意念带着一丝讥诮)……蝼蚁……也……配……讨……价……还……价……?不……过……吾……对……汝……这……弱……小……躯……壳……确……无……兴……趣……】
这大概是李渝听过的最侮辱人的“保证”了。但此刻也顾不得许多,活命要紧。
“成交!”他干脆地“喊”道。
【……契……约……成……!】
玉玺虚影猛地爆发出刺目的白光!那八条篆字锁链如同活物般扭动着,瞬间刺入李渝的眉心!
“啊——!!!”
难以形容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仿佛有人用烧红的铁钎在灵魂上刻字!李渝的双眼翻白,全身痉挛,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他的意识在剧痛中迅速沉入黑暗,最后的感知是那八个篆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如同烙铁般,深深印在了灵魂深处……
黑暗。无边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李渝的意识才如同溺水者般,艰难地浮出黑暗。他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依旧跪在那片废墟中,全身被冷汗浸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手中的青铜官印己经恢复了冰冷沉重,不再发光发热。
“结……结束了?”他颤抖着喃喃自语,伸手摸了摸眉心。皮肤完好无损,但灵魂深处,似乎多了一个冰冷的、不容忽视的“存在”。那就是玉玺的“玺印”吗?
他尝试着在脑海中呼唤:“玉玺大人?您还在吗?”
没有回应。只有那灵魂深处的“玺印”微微发凉,提醒着契约的真实存在。
李渝长舒一口气,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因双腿麻木而再次跌坐在地。他苦笑着揉了揉膝盖,这才注意到,天色己经暗了下来。自己与玉玺的“谈判”,竟然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
“必须离开这里……”他喃喃自语。东厂的追捕、玉玺的契约、九鼎的气息、还有那些不知所踪的“祖宗”们……这京城己经成了最危险的地方。
他艰难地爬起身,拍了拍沾满尘土和血迹的官袍(虽然己经破烂得不成样子),将青铜官印小心翼翼地塞回怀中。就在这时,一阵微弱的、带着哭腔的呻吟声从不远处的废墟中传来:
“救……救命……有……有人吗……”
李渝浑身一僵,警惕地望向声源处。只见一堆倒塌的房梁和瓦砾下,伸出一只沾满血污的、纤细的手,无力地摇晃着。
有人被埋在那里!还是个女子!
李渝犹豫了一瞬。现在的他自身难保,哪有能力救人?但听着那越来越微弱的呼救声,良心终究战胜了理智。他拖着伤腿,艰难地挪到那堆废墟前,开始徒手扒开瓦砾和断裂的木梁。
“坚持住!我马上救你出来!”他一边挖一边喊道。
随着表层瓦砾被清除,一个狭窄的缝隙露了出来。李渝凑近缝隙,借着昏暗的天光向内窥视——
一双惊恐但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与他对视。
那是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穿着质地考究但己经破烂不堪的衣裙,脸上沾满灰尘和血渍,但依然能看出姣好的轮廓。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头上戴着一支造型精美的金凤簪,即使在黑暗中,也闪烁着微弱但尊贵的光芒。
“你……你是谁?”少女的声音颤抖但清脆,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李渝愣了一下。这口音和气质,绝非普通民女。再结合那支金凤簪……
“在下宛平县县令李渝。”他谨慎地回答,“姑娘是?”
少女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下定决心般低声道:“我……我是坤兴公主……朱媺娖。”
李渝如遭雷击,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坤兴公主?!崇祯皇帝的嫡长女?!她怎么会在这里?!按照历史,王恭厂大爆炸时,她应该在紫禁城里才对啊!
等等……如果她是真公主,那岂不是……玉玺的“宿主”崇祯帝的女儿?!
一个极其危险、又极其的念头,猛地划过李渝的脑海——
如果控制住这位公主,是否就能……找到崇祯(玉玺)的下落?甚至,以此为筹码,与玉玺重新谈判?!
“公主殿下!”李渝瞬间换上一副恭敬的表情,“微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您别怕,我这就救您出来!”
说着,他更加卖力地扒开瓦砾,心中却翻江倒海。这位意外“捡到”的公主,究竟是灾星,还是……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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