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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冰山奶爸初体验与弘晖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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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吐的地狱模式如同永不停歇的潮汐,涨涨落落,将明玉牢牢困在虚弱与煎熬的孤岛上。胤禛那碟救命的酸梅成了她唯一的慰藉,但身体的消耗依旧肉眼可见。她瘦得下巴尖尖,原本合体的寝衣显得有些空荡,脸色是长期缺乏营养的苍白,只有那双因孕吐而时常氤氲着水汽的大眼睛,在瘦削的脸上显得更大,也透着一股令人心折的脆弱。

李嬷嬷的态度,在明玉货真价实的孕吐和太医“静养安胎”的铁令面前,发生了微妙的转变。刻板的训斥少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严密的“保护性监视”。她像一只警惕的老母鸡,时刻盯着明玉的饮食起居,严防任何可能“惊扰”胎气的因素。对明玉偶尔流露出的、与“端庄贤淑”不符的小动作(比如偷偷揉捏酸痛的腰背,或是因恶心而皱成一团的脸),她也只能选择视而不见,最多板着脸提醒一句“福晋注意仪态”。

胤禛的“笨拙”关怀:

胤禛依旧忙碌。户部的烂账,朝堂的暗涌,兄弟间的试探…这些都牵扯着他大部分的精力。但雍王府正院,似乎成了他繁忙政务中一个无法忽视的锚点。他回府的次数似乎比以往更勤了些,脚步也总会不自觉地朝着正院的方向拐一拐。

他依旧沉默寡言,每次来,也只是远远地站着,目光沉沉地落在明玉身上,看她苍白瘦削的脸,看她因孕吐而微微蹙起的眉头,看她小口小口、像完成任务般吃着那些寡淡无味的食物。那目光复杂依旧,审视未褪,但深处似乎多了一层难以言喻的…专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笨拙的关切?

酸梅的“补给”:那碟青梅从未断过。每当快见底时,总会有新的、品质更好的青梅及时补充进来。有时是宫里新赏下的,有时是苏培盛“不经意”提一句“南边刚贡来的酸梅,主子爷瞧着不错,让给福晋送些尝尝”。明玉心知肚明,默默地接受这份无声的“抗吐神器”。

食物的“升级”:小厨房的“特供”也越发用心。除了清淡的粥和菜,开始出现一些开胃的小食:酸辣适口的凉拌藕片、酸甜可口的山楂糕(太医确认适量无害)、甚至还有用新鲜牛乳和水果熬制的、酸甜开胃的简易“水果捞”。苏培盛总会适时地解释:“主子爷说,福晋胃口不好,想吃什么新奇的就让厨房试着做,开胃要紧。”

深夜的“守护”:腿抽筋的噩梦仍在继续。但自从那次黑暗中笨拙的揉捏后,明玉发现,每当她因抽筋疼醒,强忍着不发出声音时,黑暗中那只温热的大手总会如约而至。动作依旧带着生疏和僵硬,力道有时重有时轻,但那掌心传来的坚定温度和执着揉捏的力道,却成了深夜里最有效的止痛剂。两人依旧沉默,黑暗中只有她压抑的抽气声和他沉稳的呼吸。胤禛从不说话,揉捏到疼痛缓解,便悄然收回手,如同从未出现过。但那份在黑暗中笨拙传递的温暖,却像一颗种子,悄然在明玉惶恐不安的心底扎下了根。

明玉的“迷糊”回应:

某个深夜,抽筋的疼痛格外剧烈。胤禛的手掌也比以往更用力地揉捏着她紧绷的小腿肚。明玉在疼痛的余韵和持续的疲惫中,意识有些模糊。那只手带来的温暖和抚慰感太过强烈,让她紧绷的神经在疼痛缓解后彻底放松下来。困意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

在彻底沉入梦乡的前一刻,她无意识地、像只寻求温暖的小动物,反手握住了那只还在她小腿上揉捏的大手。手指冰凉,带着惊悸后的虚汗,却紧紧地攥住了他温热的手腕。

黑暗中,她发出一声含糊不清、带着浓浓睡意的咕哝,像梦呓,又像是最本能的依赖:

“西爷…你…你是个好人…”

声音极轻,如同羽毛拂过,却清晰地落入了胤禛的耳中。

那只被握住的手,瞬间僵住!

胤禛的身体在黑暗中猛地绷紧!幽深的眼眸在暗夜里倏然睁开,锐利如星!

好人?

这个评价,对他而言,陌生得近乎荒谬。他胤禛,冷面无情,刻薄寡恩,在朝堂是令人敬畏的“冷面王”,在兄弟间是难以亲近的孤臣。何曾与“好人”二字沾边?这评价从她口中说出,带着睡梦中的迷糊和依赖,却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素来冷硬的心湖里,激荡起前所未有的巨大涟漪!

他低头,在黑暗中试图看清她的脸。只能模糊看到她紧闭的双眼,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苍白的脸颊在沉睡中显得格外安静脆弱。那只攥着他手腕的小手,冰凉而柔软,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奇异的依赖力量。

一种从未有过的、极其陌生的情绪,如同藤蔓般缠绕上胤禛的心房。是错愕?是荒谬?还是…一丝难以言喻的…触动?

他僵硬地维持着这个姿势,感受着手腕上那微凉的、却异常执着的力道。黑暗中,他的呼吸似乎比平时沉重了几分。良久,他才极其缓慢地、极其小心地,试图将自己的手腕从她的掌心抽离。

明玉在睡梦中不满地嘤咛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收得更紧了些。

胤禛的动作再次僵住。他不再试图挣脱,只是任由她握着,那只原本揉捏她小腿的手,也放轻了力道,改为轻轻地、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安抚意味,覆盖在她依旧有些紧绷的小腿上。

黑暗中,冰山般冷硬的皇子,以一种极其别扭又极其温柔的姿势,守护着沉睡中喃喃呓语的妻子。无人看见的暗夜里,他冷峻的侧脸轮廓,似乎…柔和了那么一瞬?耳根处,悄然爬上了一抹可疑的、滚烫的红晕。

弘晖降世:

时光在孕吐、安胎、胤禛笨拙的关怀和明玉日益沉重的身体中悄然流逝。明玉的肚子像吹气球般鼓了起来,行动越发不便。孕吐虽有所缓解,但腰背酸痛、腿脚浮肿、呼吸不畅等种种不适接踵而至。每一次胎动,都让她感受到生命的奇妙,却也带来更深的责任感和对未来的惶恐。

终于,在一个飘着初雪的清晨,阵痛如同汹涌的潮汐,毫无预兆地降临了!

产房内,明玉的痛呼声压抑而痛苦。汗水浸透了她的头发和衣衫,脸色惨白如纸。稳婆和丫鬟们进进出出,忙碌而紧张。李嬷嬷也一改往日的刻板,脸上带着少有的凝重,亲自坐镇指挥。

胤禛被惊动,从书房赶来。他没有进产房(规矩不允许),只是站在门外回廊下。初冬的寒风卷着细碎的雪花,吹拂着他石青色的常服下摆。他身姿依旧挺拔,负手而立,面容冷峻,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是那紧握在身后、骨节分明的手,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他紧抿着唇,目光沉沉地盯着那扇紧闭的、不断传出压抑痛呼的产房门,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苏培盛在一旁垂手侍立,大气不敢出,内心OS:“老天保佑!千万要母子平安啊!主子爷这脸色…太吓人了!”

时间仿佛被拉得无限漫长。产房内的痛呼声时高时低,牵动着门外每一个人的神经。胤禛如同一尊冰雕,伫立在风雪中,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胸膛和越发幽深的眼神,显示着他并非表面那般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嘹亮得几乎能穿透屋顶的婴儿啼哭,骤然划破了凝重的空气!

“哇——!哇——!”

那哭声充满了生命的力量,如同天籁!

产房内瞬间爆发出惊喜的声音:“生了!生了!是个小阿哥!母子平安!”

初为人母的柔软:

胤禛紧绷的身体几不可查地一震!紧握的手倏然松开,又缓缓收紧。他猛地抬眸,目光如电般射向产房门口。

门被打开,稳婆抱着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红彤彤小脸的襁褓,满脸喜气地走出来:“恭喜西爷!贺喜西爷!福晋诞下一位健壮的小阿哥!母子平安!”

胤禛的目光瞬间被那个小小的襁褓攫住。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上前一步。稳婆小心翼翼地将襁褓递向他。

胤禛伸出的手,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僵硬和笨拙。他从未抱过如此脆弱的小生命。那小小的、软软的身体落在他臂弯里,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滚烫的温度和蓬勃的生命力。襁褓里的小家伙闭着眼睛,小脸皱巴巴的,像只红皮小猴子,正张着小嘴,用尽全身力气哇哇大哭,声音洪亮,充满了对这个世界最初的宣告。

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如同电流般瞬间贯穿了胤禛全身!他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姿势,手臂僵硬得如同两块木头,生怕一个用力就碰坏了这娇嫩的宝贝。他低头,看着臂弯里那个哭得惊天动地的小生命,看着那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眉眼轮廓…素来深不见底、如同寒潭的眼眸里,此刻盛满了初为人父的惊奇、无措,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神圣的柔软光芒。

冰山奶爸的反差萌:

明玉被收拾干净,疲惫又虚弱地靠在床头,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采薇端来参汤,她小口啜饮着,补充着耗尽的体力。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门口。

门帘掀起,胤禛抱着那个小小的襁褓走了进来。他的动作依旧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僵硬,如同捧着一件举世无双、却又易碎无比的珍宝。高大的身躯和襁褓里那小小的一团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他走到床边,看着明玉苍白却带着奇异光彩的脸,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沉默地将襁褓递向明玉的方向。

明玉看着他那副“冰山奶爸”手足无措的反差模样,内心的小人瞬间尖叫:“啊啊啊!萌哭了!西爷抱娃图!我能珍藏一辈子!” 巨大的成就感和一种血脉相连的奇异暖流瞬间冲散了所有的疲惫和痛苦。

她伸出手,带着初为人母的无限温柔和小心翼翼,接过了那个沉甸甸(心理上)的小生命。当那温热柔软的小身体落入怀中,当小家伙似乎感受到母亲的气息,哭声渐渐减弱,变成委屈的哼哼唧唧时,明玉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低头,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儿子红彤彤、皱巴巴的小脸蛋,所有的吐槽、所有的恐惧、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无与伦比的满足和守护的决心。

这是我的孩子…弘晖…

妈妈…会拼尽全力保护你…

胤禛站在床边,看着明玉抱着儿子时那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眼神和满足的笑靥,再看看襁褓里那个终于安静下来、咂着小嘴的小家伙…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的、饱胀的情绪,如同春水般悄然充盈了他冷硬的心房。他伸出手指,极其轻柔地碰了碰儿子嫩乎乎的脸颊。弘晖无意识地张开小嘴,含住了他的指尖。

胤禛的心,仿佛也被那小小的、温热的力量攥住了。

冰封的堡垒,在这一刻,被新生命的啼哭和母亲温柔的笑靥,悄然融化了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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