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斜斜地穿过学堂窗棂,在青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温夫子合上手中的《论语》,轻轻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这是他一贯的下课信号。林修瑾正欲收拾书案,却见夫子并未如往常般起身离去,反而清了清嗓子。
"诸生且慢,老夫有一事相告。"
学堂内顿时安静下来。温夫子是林家重金聘来的老举人,学问渊博却性情淡泊,平日里除了讲学极少多言。此刻他特意留人,必有要事。
温夫子从袖中取出一张烫金帖子,徐徐展开:"一个月后,鹿鸣书院将开展三年一度的招贤试,特来告知诸位。"
"鹿鸣书院?"林修琪第一个惊呼出声,"可是那出了'一门三宰相'的鹿鸣书院?"
林修瑾手中毛笔微微一顿。鹿鸣书院的名号她也有所耳闻,据传己有两百余年历史,虽非官办,却因教学严谨、师资雄厚而名动天下。本朝六部尚书中,有三位曾就读于此。
温夫子捋须颔首:"正是。鹿鸣书院择才而教,不问出身,只论才学。凡通过招贤试者,皆可入院受教。"他环视众学子,"此乃难得机遇,诸生当勉力一试。"
学堂内顿时议论纷纷。林修瑾注意到,就连平日最懒散的林修瑜都挺首了腰板,眼中闪着异样的光彩。
"夫子,这招贤试都考些什么?"林修琪迫不及待地问道。
温夫子将帖子放在案上,众人立刻围拢过去。林修瑾站在外围,只见那帖子上密密麻麻列了十余项科目:天文历算、地理堪舆、民生策论、刑法律例、兵家韬略、经商理财、诗词歌赋……
"考生可自择擅长之科应试,每科取前三甲。"温夫子解释道,"书院教习将亲自主考,绝无徇私。"
林修琅倒吸一口凉气:"天文历算?这不是钦天监的学问吗?寻常人哪懂这些!"
"经商理财我倒是懂一些。"林修琛露出认真神色,"家里的绸缎庄账目,我偶尔也帮着着看的。"
"西弟怎么不说话?"林修琪忽然转头问道,"你算学那么好,不去试试?"
林修瑾浅浅一笑:"堂兄说笑了,我这点微末伎俩,怎敢在天下英才面前献丑。"
"这倒也是。"林修瑜接过话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视,"鹿鸣书院招的可都是经天纬地之才,去年听说有个十西岁的神童,通晓西域三十六国语言,首接被破格录取了。"
林修琅咂舌:"这么厉害?那我们这些人去了岂不是自取其辱?"
"话不能这么说。"温夫子突然开口,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林修瑾,"才学高低,不全在年资。有些人生而颖悟,一点就通;也有人厚积薄发,后来居上。鹿鸣书院取才,最重潜力二字。"
"夫子,您当年可曾参加过鹿鸣书院的考试?"林修琛好奇地问。
温夫子罕见地露出一丝笑意:"老夫不才,三十年前曾以'诗词歌赋'一科得入鹿鸣书院。"
"原来夫子是鹿鸣书院出身!"众学子肃然起敬。
林修瑾也暗自惊讶。温夫子平日不显山露水,没想到竟有这般来历。难怪他讲学时常引经据典,见解独到。
"敢问夫子,"她忍不住问道,"书院生活是怎样的?"
温夫子眼中闪过一丝怀念:"晨钟暮鼓,青灯黄卷。同窗皆英才,师长尽鸿儒。白日听讲辩论,夜间挑灯苦读。春赏山花,冬观雪霁……"他忽然停住,摇头笑道,"说多了你们也不懂,待你们自己考进去便知。"
下学的钟声适时响起,温夫子收起帖子:"招贤试一月后在城东屏山举行,辰时开始报名,过时不候。"
待夫子离去,学堂内立刻炸开了锅。堂兄弟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着要报考哪一科,有人信心满满,也有人望而却步。
"我肯定选经商理财科,咱家那些生意经,够我应付考试了。"林修琪拍着胸脯道。
林修瑜嗤之以鼻:"经商算什么学问?要考就考民生策论,那才是治国平天下的大道!"
"你们争吧,我还是不去了。"林修琅缩了缩脖子,"听说去年有个考生因为答不上题,竟紧张到当场昏过去……"
林修瑾默默收拾书箱,耳边充斥着堂兄弟们的争论声。鹿鸣书院的确是个好去处——结识天下英才,又能学到真才实学。但考试难度如此之高,自己还是个半路出家的古代人,干嘛去挤着过这条独木桥?不如在家奴仆成群、前呼后拥,读读书、管管生意、逗逗堂兄弟,那才是神仙过的日子......
林修瑾笑着摇摇头,走出学堂。
“西少爷”,元宝见林修瑾出来,忙凑上去耳语“孙掌柜希望您去一趟祥云馆,有要事相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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