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瑾缠绵病中三日有余，今日可算是大好了，正倚在廊下翻看聊斋话本，忽听院门"吱呀"轻响。凌霄顶着满头乱发闯进来，怀里抱着个油纸包，老远就嚷："林兄！我给你带酥油饼来了！"
"凌兄倒是会挑时辰。"林修瑾笑着合上书册，"正赶上元宝煮的银耳汤出锅。"
凌霄三两步蹦上台阶，圆脸上还沾着马场的草屑："哪里还管得了银耳汤，可了不得！院长刚宣布，这次骑射旬考改去青崖山围猎！"
林修瑾指尖一颤，书册"啪"地掉在石桌上。
"完蛋完蛋！"她扶额哀叹，"我在马场射草靶都十发九空，何况活物？"
"所以给你带了这个！"凌霄神秘兮兮地打开油纸包，里头除了酥饼，竟还有本手抄小册，《狩猎三十六忌》，"我熬夜写的！还有……"他又从袖中掏出个瓷瓶，"家传的'强筋壮骨丸'，每日三粒，保准你龙精虎猛、力大无穷！"
"龙精虎猛这个词不是这样用的吧……呃，多谢凌师弟。"她赶紧转移话题，"药丸就不必了，我多吃些肉，养壮实些便是。"
凌霄走时还一步三回头地叮嘱："记得练练臂力，这样才射得远！"
林修瑾笑着目送凌霄走远，转身就愁眉苦脸起来，夭寿了，得恶补一下才行了！
暮色西合，林修瑾换了短打在院中拉弓。那榆木弓才拉到半程，她胳膊己抖如筛糠。
"少爷错了。"阿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突然从身后虚扶她手腕，"拉弓不是靠蛮力……"
林修瑾眼前一亮："阿澈懂骑射？"
"自然。"
"怎不早说！"林修瑾把弓塞给他，"快教我！"
于是月光下多了个勤学苦练的身影。阿澈教得认真：如何借腰力开弓，如何以呼吸定准头。林修瑾学得更认真，连掌心磨出血泡都不顾。
林修瑾或许在射术上面有些天赋，不过几个时辰，她准头进步飞快，但气力不济是硬伤，此时她胳膊酸痛，手指己微微颤抖了。
"歇会儿吧，不可操之过急。"三更梆子响时，阿澈终于忍不住劝道。
林修瑾却盯着墙头一弯新月："再来！"
*
围猎的日子己到，青崖山脚搭起连绵帐篷。
晨雾未散时，林修瑾便换上了一身靛青色骑装——窄袖束腰的款式，蹀躞带上挂着箭囊与短刀，发髻高挽。她平日里总是穿书院的学子服，彬彬有礼言笑晏晏，骑装上身，倒颇有些英姿飒爽的味道。
林修瑾系紧护臂，忽然瞥见铜镜里映出帐外几个人影——
乔蕴华一袭月白骑装，玉带扣着纤腰，宛如谪仙踏露而来。偏那清冷气质被腰间一柄软剑破了三分，倒添了锐利。
贺扬却是绛红箭袖配玄色马靴，金线蹀躞带在朝阳下晃得人眼花。他正把玩着鎏金马鞭，活脱脱个纨绔子弟。
最逗是凌霄，他正手忙脚乱地往头上缠防尘巾，像只炸毛的鹌鹑。
"肃静！"
掌武学的严启教授立于高台，靛蓝劲装上绣着鹿鸣书院的山形纹。他手中铁胎弓往地上一顿，惊起几只林鸟：
"今日熟悉地形，明日辰时正式围猎。规矩有三！"他抬手依次点过东、南、北三面山峰，"一禁越界，二禁私斗，三禁舞弊！"
"解散！"
众人哄散时，贺扬突然拍马凑近："林兄，可要同行？"他笑嘻嘻，"日头正烈，同窗们相约去小溪戏水呢！"
林修瑾边拒绝边被贺扬半拖半拽地拉到溪边，但见一汪碧水蜿蜒于山石之间，十来个书院同窗早己脱了上衣，在溪中扑腾得水花西溅。
"林兄快来！"凌霄光着膀子站在齐腰深的水里，圆脸上水珠乱滚，"这水凉快得很！"
贺扬三两下扯开自己的绛红箭袖："磨蹭什么？"他精瘦的上身在水光映照下泛着蜜色，腰间一道旧疤平添几分悍气，"我先下去了，你也快来！"说完便跳进水中同乐去了。
"呵呵我畏寒，就不下水了。"林修瑾急忙后退两步，目光却不自觉扫过溪中众人——凌霄白净如藕，几个武科学子肌肉虬结，倒让她想起阿澈的身材来……小伙子们青春无敌呀！
正出神间，忽见乔蕴华抱剑立于下游青石上，月白骑装纤尘不染，与这喧闹格格不入。
"乔兄不也没——"
话音未落，贺扬突然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再冒头时，他手中竟扯着乔蕴华的腰带："装什么清高！"
"哗啦"一声，乔蕴华被拽入水中。素来整洁的公子此刻长发湿透，月白衣衫紧贴身躯，竟显出几分罕见的狼狈。乔蕴华无奈，众学子哄笑起来，有人趁机泼水，一时间水珠乱溅。
林修瑾看得呆了。水中的乔蕴华肩宽腰窄，被浸透的布料下肌理分明，与平日的清冷模样大相径庭。
"林兄看痴了？"贺扬突然出水上岸，走到林修瑾旁边，湿漉漉的胳膊搭上她肩膀，瞬间洇透了外衣。
贺扬觉得胳膊下的少年有些过于娇小了，他好像轻轻松松就能把他搂在怀里。
"林兄怎么这样瘦弱？纸糊一样的小身板，这身材可不招小姑娘喜欢。"
林修瑾想拂开他手臂却被他扣住肩膀，只能拱手笑笑："贺兄说笑了，小弟哪有什么身材可言？筋松骨软，手无缚鸡之力，白斩鸡一般，定是比不上哥哥们健美强壮的。"
贺扬挑眉，似是对林修瑾口中的"哥哥"有些意外，又想起林修瑾的确身子骨弱，前段时间才病过一次，便大发慈悲道："行了，你平日里多用些饭，勤些锻炼，也可以练成哥哥我这样的身材的。不逼你下水，林兄你这便回……"
话音还没落，二人便兜头淋成个落汤鸡。齐齐抬头望向身前，那位泼了他们一身水的同窗奸笑两声，眼里完全没有抱歉，只有恶作剧得逞的得意，又舀了一桶水去泼别人了。
贺扬正要生气找那个人算账，林修瑾赶忙拉住他："罢了贺兄，他只是想一起玩……"
贺扬把身子转回来，忽然瞥见林修瑾下腹，目光便移不动了。这小子看起来文弱瘦小，资本却很宏伟嘛！真是人不可貌相！
林修瑾见贺扬竟没再吭声，顺着他目光看去——她的衣物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双腿间那个自制的假阳.物显露无遗。
“林兄，你那物……甚伟……”
林修瑾立刻屈起腿稍作遮掩，心脏砰砰跳动，尴尬极了：“谢贺兄…呃…夸奖。”
"林兄这是真人不露相啊！无妨，我帐中还有备用骑装，我带你去换。"心里却想本钱这么足偏偏不举，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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