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芬
林秀芬 作者:用户10155744
林秀芬简介
九十年代初的风,带着点铁锈和尘灰的味道,硬邦邦地刮过国营红星纺织厂斑驳褪色的红砖墙。一张崭新的通知单,浆糊还没干透,牢牢贴在厂门口的宣传栏玻璃上,像块刺 ..[展开] 九十年代初的风,带着点铁锈和尘灰的味道,硬邦邦地刮过国营红星纺织厂斑驳褪色的红砖墙。一张崭新的通知单,浆糊还没干透,牢牢贴在厂门口的宣传栏玻璃上,像块刺眼的白疤。林秀芬挤在人群里,目光死死咬住其中一个名字——那是她的。周围嗡嗡的议论声潮水般退去,只剩下心脏在耳膜里沉重又空旷地擂动。 家里的灯泡昏黄,钨丝滋滋低鸣。丈夫陈卫国佝偻着背,蹲在窄小的厨房门口,脚下已经积了一小撮灰白的烟灰,劣质烟草苦涩的气味弥漫不散。他嗓子哑得厉害,像是砂纸磨过:“秀芬,算了吧。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厂里买断那几个钱,攥紧了,我这工资……凑合也够吃。” 林秀芬没应声。她径直走到墙角,弯腰,费力地挪开几个蒙尘的旧纸箱。灰尘在光柱里打着旋。最后,她拽出了一台裹着旧床单的沉重物件——那是她娘当年的陪嫁,一台漆皮剥落、露出底下深色木纹的老式缝纫机头。她蹲下身,手指拂过冰凉的铸铁机身,指腹下是岁月磨出的光滑,还有几处顽固的油污。她找出扳手,沉默而专注地拧紧松动的螺丝,金属摩擦发出细碎、执拗的声响,在这压抑的静默里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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