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后背狠狠撞上铁门，那金属震颤的劲儿顺着脊椎往上蹿。他脑袋晃了晃，目光扫过陈铁和洛瑶——俩人在仓库角落数着种子呢。蓝光打在他俩脸上，映出奇奇怪怪的影子，空气里还弥漫着刚才交火留下的硝烟味儿。
“十二颗。”洛瑶压低声音，“比带出来的少了一颗。”
陈铁眉头拧成了疙瘩：“乱的时候没准儿掉了一颗。”
凌风没吭声，手里的银质发卡被攥得更紧。那颗不见的种子让他心里毛毛的，可眼下没工夫细琢磨。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火种组织那帮人哪肯罢休。
“走东侧出口。”他说道，“那儿有个废弃排水管道。”
三人赶忙穿过货架间的弹孔和碎玻璃碴子，洛瑶抱着装种子的箱子，步子又轻又急。刚拐进走廊，外面就响起密集枪声。
子弹打在墙上，溅起火星子。
“他们追来了！”陈铁一边开枪掩护，一边大喊。
凌风一脚踢开排水口的铁盖，冷风夹着腐臭味扑过来。“跳！”他头一个就往下跳。
黑暗一下子把他们的身影吞了进去。
暴雨噼里啪啦地砸着城市废墟，积水从裂缝里渗出来，带着血和灰的味儿。凌风他们在地下通道里一路小跑，最后在一处废弃的地下车库停了下来。
“不能再跑了。”洛瑶喘着粗气，“种子状态不稳。”
她打开箱子，只见剩下的十一颗种子表面泛着淡淡的蓝色波纹，就像水纹一样。有一颗还开始轻轻颤动。
陈铁拿出工具箱，开始搭简易防护罩。“我得花时间测测它们的能量波动。”
凌风点点头，转身守在门口。他眼睛里闪过一丝金光，感知一下子扩散到周围五十米。没敌人的动静，只有远处有丧尸晃悠。
“先休息一小时。”他说。
一小时过去了，种子开始有变化了。
第一滴雨水从天花板裂缝漏下来，正好滴在一颗种子上。波纹一下子变大，接着，种子表面出现密密麻麻的纹路，像是古老的象形文字。
洛瑶赶紧启动终端扫描。
“能量指数翻倍……”她声音都颤了，“它在吸收空气中的有机物。”
话还没说完，种子“砰”地裂开，一根细细的藤蔓钻出来，像蛇一样扭着探向西周。接着又是第二根、第三根……
“别靠近！”凌风冲正要上前查看的陈铁喊了一嗓子。
藤蔓疯长起来，缠上周围的钢筋，结成一张复杂的网。它们好像能感觉到危险，丧尸一靠近，就缩成尖刺把敌人扎透。
“这……是防御系统？”陈铁眼睛瞪得老大。
洛瑶的数据流飞快跳动：“不是普通植物反应，它们在主动分析环境威胁，然后做出应对办法。”
凌风蹲下身子，仔细看那些藤蔓上的纹路。他发现这些符号和之前种子表面的图案一模一样。
“这不是进化。”他小声嘟囔，“这是编码。”
“啥？”洛瑶抬起头。
“它们在用生物语言记信息。”凌风伸手轻轻碰了碰藤蔓，指尖麻了一下，“像某种数据存储结构。”
陈铁调着设备，突然大叫：“这里有能量波动！”
他指着一根主藤，“波动频率和种子最早接触的东西有关。”
凌风心里一动，想起在超市时，有一滴丧尸的血滴在了种子上。
“试试看。”他说。
陈铁拿出一小块沾了丧尸血的布片，轻轻贴在藤蔓上。
刹那间，藤蔓剧烈地抽抽起来，表面纹路重新排列组合。过了一会儿，一道淡蓝色的光从藤蔓末端射出来，在空中映出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像。
那是……一片星图。
星图慢慢转动，中间有个大黑洞，周围绕着好几个陌生星系。影像最后定在一个编号“X - 972”的行星上。
“这地方……不在人类知道的星域里。”洛瑶赶紧查数据库，“连虫族母巢都不在它的坐标范围。”
陈铁盯着屏幕，脸色变得严肃：“这啥意思啊？”
凌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明我们捡到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钥匙。”
话音刚落，整个车库猛地晃起来。地面裂缝里涌出好多黑色液体，臭得要命。
“丧尸群！”洛瑶尖叫。
藤蔓一下子绷紧，形成一道结实的屏障。黑糊糊的丧尸潮撞上去，发出让人牙酸的摩擦声。
“它们闻到生命能量了。”凌风咬着牙，“得赶紧离开这儿。”
陈铁收拾设备：“给我十分钟，我能提取一部分能量样本。”
“五分钟。”凌风看着门外，“再磨蹭，咱们就被包围了。”
藤蔓不停地蠕动，每次收缩都带着能量脉冲。洛瑶发现，这些脉冲的频率和她随身带的量子计算机起了共鸣。
“等等。”她突然打断陈铁，“我有个想法。”
她赶忙把终端和藤蔓连起来，试着建立数据链。几秒钟后，屏幕上跳出一串复杂的公式。
“它们在传信息。”她说，“不过内容加密了。”
凌风眯起眼睛：“试着解码。”
洛瑶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着，随着一层层解析，一段残缺的文字露了出来：
【警告：禁忌之门即将开启，非指定者不得进入】
空气好像一下子冻住了。
“这是……警告？”陈铁小声嘀咕。
凌风却苦笑起来：“看来，我们走上了一条回不了头的路。”
外面撞击声越来越大，藤蔓开始出现裂痕。
“时间到了。”凌风站起来，把棒球棍横在胸前，“带上样本，走。”
洛瑶抱起箱子，最后看了一眼星图投影。就在她转身的时候，星图中心的黑洞闪了一下，好像在回应她的目光。
他们跑出车库，暴雨倾盆而下。
夜色里，一座荒废的旧医院出现在远方。
凌风看着那半塌的大门，轻声说：“去那儿。”
陈铁一脸疑惑：“为啥选这儿？”
凌风没回答，只是把手里的银质发卡攥得更紧。发卡烫得厉害，像是在回应什么遥远的召唤。
藤蔓在他背包里轻轻晃动，蓝光透过缝隙照在他侧脸上，就像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火焰。
雨还在下，种子的秘密才刚刚要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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