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的罡风裹挟着腥甜血砂扑面而来,砂砾中混着的青铜碎屑在林浅颊边划出细小血痕。她握紧掌中玉玦,这枚由两半婚书熔铸的钥匙正在发烫,黑血顺着锁魂印蜿蜒而下,在冰阶上烙出朵朵墨梅。阿宝突然拽住她衣角,孩童指尖凝出的冰晶在星图上划出三道刻痕——竟与塞北祭坛下棺椁的纹路完全吻合,只是多了道血色竖线,首指地宫深处那具九重棺椁。
"退后。"萧景琰的佩剑突然出鞘,剑身上九个血手印在血月下泛着幽光。林浅却己割破掌心,将鲜血按在玉玦缺口处。秘宝突然发烫,她这才看清缺口处浮现的符咒,正是老道士临终前在她掌心写的"往生"二字。当她的血浸透符咒时,地宫穹顶的星图骤然亮起,北斗七星的轨迹竟与她体内蛊虫游走的脉络完全重合。
夜枭的狂笑在甬道中回荡,铁骑踏着熔岩凝成的石阶缓缓升起:"陛下可还记得二十年前,您亲手将毒酒灌给三皇子时说的话?"萧景琰的玄色大氅在罡风中猎猎作响,他足尖挑起半截埋在血砂里的青铜箭,箭簇泛着异族特有的幽蓝。银鞭缠着的箭簇正在滴落黑血,苏璃抚摸着鞭身上游走的饕餮纹轻笑:"你师父教你的鞭法,可没说要沾同门血吧?"
林浅的银针挑开棺椁缝隙,一卷泛黄的帛书飘落脚边。当她的血滴在帛书上时,星图突然流转,在虚空投射出异族圣女与汉人将军的身影——那将军的面容,竟与萧景琰有七分相似。腐臭味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她突然明白,自己不过是昭宁公主轮回法阵中的一枚棋子。
萧景琰的佩剑在此刻劈开鞭影,剑身上九个血手印突然活过来般爬向夜枭。帝王冷笑道:"好一个忠心的暗卫,你以为朕不知道你每晚子时都要来地宫祭拜?"他扯开衣襟,锁魂印下竟藏着半块染血的龟甲,甲骨文与棺椁上的《往生咒》同源。
阿宝的骨翼突然折断,孩童跌落在冰阶上,身躯迅速萎缩成襁褓中的婴孩。林浅的银针不受控制地刺向婴孩眉心,却在触及襁褓的瞬间,看到自己正抱着婴孩站在塞北星图下。十二枚银针悬空组成北斗阵,针尾缠着从塞北带来的冰蚕丝,她以内力催动,银针如流星划破血海。
苏璃的银鞭缠上林浅脚踝,鞭梢九节钢环在血光中熔成铁水。"你以为残玉真是用来补天的?它是昭宁公主的心头血。"林浅腕间锁魂印爆出强光,竟在虚空映出两道身影——一道是她,另一道,是穿着异族圣女服饰的昭宁公主。
夜枭的铁骑在强光中化作飞灰,萧景琰的佩剑突然出鞘,剑身上映出的却不是他的倒影,而是二十年前昭宁公主抱着婴孩踏入归墟的身影。林浅的银针在此刻尽数断裂,她看着掌心残留的冰蚕丝,终于明白这场跨越二十年的因果轮回,才刚刚开始。
皇陵深处的甬道突然塌陷,露出下方翻涌的赤红岩浆。林浅的银针钉入岩壁时,夜枭的狼牙箭己擦着她鬓边掠过。萧景琰的佩剑在此刻劈开锁链,帝王气运化作金龙盘旋而上。林浅却己看到苏璃腕间新添的刀伤——那伤口形状,分明与塞北祭坛下阿宝化形时留下的刻痕相同。
当残玉嵌入秘宝缺口的刹那,九重棺椁突然裂开,异族圣女与汉人将军的遗骸在星光中相拥而化。昭宁公主的虚影在岩浆上方凝成实体,凤冠霞帔上缀满婴孩头骨。"二十年前我以身为祭,将双生蛊种在……"她指尖突然刺入林浅心口,金银双色蛊虫顺着血脉钻入她经脉。
阿宝的尖啸声穿透岩浆轰鸣,孩童身形暴涨,十二对青铜骨翼刺破皮肉。他伸手抓向岩浆时,林浅看到他掌心浮现金银双色瞳孔。苏璃的银鞭缠上林浅脚踝,鞭梢九节钢环在血光中熔成铁水。"你以为残玉真是用来补天的?它是开启轮回法阵的最后一把钥匙。"
夜枭的铁骑在强光中化作飞灰,萧景琰的佩剑突然出鞘,剑身上映出的却不是他的倒影,而是二十年前昭宁公主抱着婴孩踏入归墟的身影。当最后一点星光消散时,林浅发现自己站在皇陵入口,手中玉玦正发出龙吟般的嗡鸣。萧景琰的佩剑映出二十年前景象——那婴孩颈间,赫然刻着与她一模一样的锁魂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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