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开启的瞬间,腐臭味如同实质般砸在林默脸上。他踉跄着跌出囚车,膝盖重重磕在尖锐的黑铁矿渣上。身后的刀疤刘突然变得异常安静,和其他囚犯一起缩着脖子,像待宰的牲口般排成一列。
"新货到了?"
粗粝的声音从高处传来。林默抬头,看见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站在矿场台阶上,腰间别着浸血的皮鞭。他左眼戴着黑色眼罩,右眼却泛着不正常的猩红色——那是修炼某种邪功的征兆。
"赵管事,这批有林家送来的..."守卫谄媚地递上名册。
"哦?"赵魁突然来了兴致,独眼扫过众人,"哪个是林家的崽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林默身上。
赵魁咧开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他慢悠悠地走下台阶,靴子踩在矿渣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林默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被身后的守卫一脚踹在腿弯。
"听说你会治伤?"赵魁突然抓住林默的右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来,给老子看看这个。"
他扯开眼罩——本该是左眼的位置,此刻盘踞着一团蠕动的黑色肉瘤,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血丝。肉瘤深处偶尔闪过一点红光,像是某种活物的眼睛。
林默胃里一阵翻腾。他本能地发动【微光治愈】,掌心泛起微弱白光。
"啪!"
赵魁一耳光把他扇倒在地:"废物!连个痒都止不住!"他朝地上啐了一口,突然抬脚将林默踹进旁边的泥潭:"林家交代了,你只配挖沼矿!"
粘稠的黑泥瞬间淹没到胸口。林默挣扎着想爬出来,却发现泥潭底部仿佛有无数双手在拉扯他。更可怕的是,皮肤接触泥浆的地方开始传来针刺般的疼痛——沼矿的腐毒开始发作了。
"每日三筐,少一两就抽十鞭。"赵魁扔下一个破竹筐,"天黑前交到西三区。"
当林默终于爬出泥潭时,太阳己经西斜。他的手脚布满细小的溃烂点,像被无数蚂蚁啃噬过。矿洞入口处,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在分拣矿石。
"新来的?"老人头也不抬,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把鞋脱了。"
林默这才发现自己的布鞋早己被泥浆腐蚀得千疮百孔。脚底板溃烂的伤口里,隐约可见黑色的矿渣颗粒。
"穿这个。"老人扔来一双草鞋,又迅速塞给他一团用油纸包着的糊状物,"涂伤口上,能撑三天。"
"为什么帮我?"林默声音嘶哑。
老人终于抬头——他的右腿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曲着,裤管空荡荡地晃悠:"张瘸子,他们都这么叫我。"他指了指林默锁骨下的蓝痕,"我见过这个标记...上一个有这印记的人,死在了第九矿道。"
夜幕降临后,林默蜷缩在矿工棚的角落。所谓的"床铺"不过是几块发霉的木板,枕头上还沾着前主人的血渍。他小心地涂抹张瘸子给的药膏,草药辛辣的气味让他突然想起母亲病榻前熬的那碗苦药——她总是先把最苦的药渣吃掉,把相对清澈的药汤留给他...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突然袭来。林默捂住嘴,掌心传来温热的触感。借着月光,他看见咳出的血沫里混着黑色丝状物——就像赵魁眼窝里那团肉瘤的血丝。
更可怕的是,当他擦拭嘴角时,发现右手无名指的第一节指节竟然失去了知觉。皮肤表面浮现出蛛网状的蓝纹,与锁骨下的痕迹如出一辙。
【警告:宿主生命体征持续下降...】
飘渺的机械音在脑海中闪过。林默猛地抬头,透过棚屋的破洞,他看见赵魁正站在远处的瞭望塔上,独眼在月光下泛着猩红的光。而他的身后——
悬挂的尸体少了一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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