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舱里的奶白望星树突然抖了抖叶子,树顶的糖泡“啵”地破了,里面飘出张折叠的糖纸,展开来是张会动的地图。地图上没有星球,只有无数条闪烁的细线,像被奶白种子催生出的新航线,每条线的终点都标着个问号,旁边用糖霜写着“共甜处”。
“是所有甜味相遇的地方。”莫忘指尖刚碰到地图,细线就立刻缠上她的手指,化作串奶白的糖珠,珠里映着不同星系的星民:正甜世界的人用贯日树汁画糖画,反甜世界的人用冷火糖雕刻星象,未生甜的星民则举着空白糖,等着路过的故事来填满——他们的指尖都沾着同一种奶白的糖霜,像所有甜早己悄悄认了亲。
糖星船跟着最亮的那条细线行驶,舷窗外的星尘开始往一起聚,慢慢凝成些彩色的糖桥,桥的这头是正甜的火焰纹,那头是反甜的冰纹,桥面上铺着未生甜的奶白糖砂,踩上去会同时尝到热甜、冷甜和初甜的味道。有群拖着糖罐的星民正在过桥,罐子里装着他们星球特有的甜:有颗星球的甜是会唱歌的,摇一摇就冒出带旋律的糖泡;有颗星球的甜是会跳舞的,倒出来就变成旋转的糖花;还有颗星球的甜最特别,是透明的,放进嘴里什么味都没有,却能让人想起心里最暖的那件事。
小身影的收集册在“共甜处”突然自动分类,“月亮篇”“太阳卷”“反甜篇”“界核章”“初甜篇”“未生甜篇”的页面各自飞起来,在空中拼成个旋转的糖轮,轮轴处慢慢长出个新的篇章——“共甜记”。他刚往新页面上贴了片正甜的火焰糖,反甜的冷光星糖片就自己跳了上来,接着是界核的螺旋糖、初甜的糖屑、未生甜的奶白糖砂,它们在页面上慢慢融成块彩色的糖,糖里浮着所有星民的笑脸,像张宇宙甜事合影。
唐寒蓝往糖酿窑里加了勺“共甜糖”的碎屑,窑里“轰”地燃起彩虹色的火,烤出的糖块上印着连枝树,树枝上结着不同世界的糖果:正甜的太阳糖、反甜的冷火糖、未生甜的奶白糖,最顶端的那颗糖最特别,是透明的,里面封着所有星民手拉手的影子。“这叫‘连枝甜’。”唐寒蓝拿起糖块往虚空一抛,糖块立刻炸开,化作无数连枝树的种子,往各个星系飘去,落地就生根,枝叶很快缠在一起,把所有星球都织进同一张甜网。
虚空生物的光铃在共甜处变成了彩虹色,摇响时会落下混合着各种甜味的糖雨。有滴糖雨落在小身影的手背上,化作个小小的糖环,环上刻着所有篇章的名字,转动糖环,就能闻到对应的甜味:转到“月亮篇”是银辉蜜的清冽,转到“太阳卷”是火焰糖的热烈,转到“共甜记”时,所有味道突然混在一起,变成种说不出的暖,像被无数双手轻轻托着。
孟婆的贯日树在共甜处的中心长成了参天大树,树干上的纹路是所有星球的地图,每片叶子都印着个甜的故事:有个星民把正甜的太阳糖和反甜的冷火糖融在一起,做成了能治孤独的糖;有个孩子用未生甜的空白糖,画出了从未有过的甜味,结果那甜味真的在宇宙里长了出来;还有莫忘和唐寒蓝当年在糖星船里碰杯的影子,杯子里的甜酒正往树下的甜泉里淌,泉眼处刻着行字:“甜不是独味,是众味相投。”
离开共甜处时,所有星民都来送行,他们每人往糖星船的货舱里放了颗自己星球的糖,货舱很快堆成座糖山。小身影爬上去数,数到最后发现糖山正慢慢变透明,里面浮着颗巨大的糖,糖里裹着整个宇宙的甜:太阳在里面慢慢融化,反甜的暗星在里面悄悄发光,未生甜的奶白种子在里面不停发芽,而糖星船的航迹像条金线,把这一切都串了起来。
透明灯的光在返程时变成了彩虹色,照亮了糖星船后新长出的航迹——那航迹不再是单条线,而是像连枝树的枝叶,往无数个方向延伸,每条分岔上都结着个糖泡,泡里是不同的未来:有个未来里,小身影带着更小的身影在种糖树;有个未来里,所有星民聚在共甜处,用各自的甜一起酿了坛“宇宙甜酒”;还有个未来里,收集册的空白页都写满了,却又自动长出新的空白页,像永远装不满的甜。
小身影趴在舷窗上,看着远处的连枝树己经长到了宇宙边缘,枝叶上的糖纸不再分过去现在未来,上面只写着一句话:“甜的尽头,是更多的甜。”他低头看了看掌心的“所有甜”,糖己经小了一半,剩下的半块上,不知何时多了个小小的牙印——是刚才那个更小的身影咬的,现在那小家伙正举着糖纸,对着星空咯咯笑,糖纸的连枝树纹路上,又开出了朵新的糖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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