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星甜”的糖香漫过银河系旋臂时,贯日树第一颗果子突然裂开道缝。里面的蓝色小星球正飘着雨,雨滴落进土壤里,竟滚出串透明的糖珠——原来那是地球的雨带着太阳糖霜落下来,每颗糖珠里都裹着个小影子:有莫忘和唐寒蓝在糖星船里碰杯的剪影,有小身影往收集册里贴新糖纸的侧脸,还有个模糊的轮廓,像极了头发花白的大学生正给孩子剥糖。
糖星船的航迹在暗物质带里晕开片琥珀色的光,那是“众星甜”的糖汁渗进了虚空。有群拖着光尾的星鱼游过来,吻了吻航迹上的糖渍,鳞片瞬间染上太阳的金纹。它们领头的那条,嘴里衔着半块从海王星飘来的冰糖,冰糖中心嵌着张迷你糖纸,上面的连枝树纹路正往暗物质深处蔓延,像在画条新的航线。
小身影的“太阳卷”第37页,贴着片从贯日树果子里掉出的树皮,树皮上的纹路会随温度变色:遇冷时显出水星的焦糖壳纹样,遇热时浮现木星漩涡糖的螺旋。这天他刚把树皮凑近船舷的暖灯,纹路突然鼓起,弹出颗米粒大的“星种”,种皮上写着“去银河的褶皱里种甜”。
莫忘的手环在经过超新星残骸时发烫,里面封存的星尘糖屑突然活过来,在腕间拼出张地图。地图的终点画着朵糖花,花瓣数正好是九万片——对应着酿“众星甜”的九万颗星。唐寒蓝用指尖蘸了点太阳糖霜往地图上抹,糖花立刻绽放,花蕊里浮起行字:“甜的尽头,是能长出新太阳的地方。”
虚空生物的光铃在糖星船顶叮当作响,最大的那团火里,双环戒指的印记正慢慢变大,把周围的火焰都染成焦糖色。有天夜里,戒指印突然飘出船外,化作座“糖桥”,桥的另一端连着颗刚诞生的行星。行星上的沙砾都是糖做的,踩上去会发出“咯吱”的甜响,远处的火山正喷着草莓味的岩浆,岩浆流过的地方,立刻冒出片望星树苗。
引路童的“焰语林”影子跟着糖星船来了,有棵树影总在莫忘耳边低语,说宇宙里藏着种“反甜”,是甜的倒影,藏在黑洞的另一端。“但反甜也是甜呀,”树影晃了晃枝叶,落下片糖纸,“就像白天和黑夜,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甜。”糖纸上画着个黑白相间的漩涡,一半是太阳的火焰纹,一半是暗物质的星尘纹。
孟婆的续汤勺在糖星船的储藏柜里生了根,长出株小小的贯日树苗。树苗的叶子是透明的,能看见里面流动的“星火汤”,汤里漂着无数细小的糖粒,每粒都裹着段被时光泡软的记忆:有个古人在树下埋糖罐的背影,有个宇航员在舱里偷尝太阳糖的笑,还有小身影未来会写下的句子:“原来所有的告别,都是为了带更多甜回来。”
当糖星船终于抵达地图终点,那朵九万瓣的糖花突然炸开,化作片新的星云。星云中,无数颗“众星甜”凝成的太阳正在诞生,每颗太阳的光里都缠着贯日树的枝叶。小身影往最近的那颗太阳里丢了颗“星种”,种皮裂开的瞬间,根须立刻扎进星云,枝叶顺着糖星船的航迹往回长——这一次,它要把银河深处的甜,带回最初出发的地方。
收集册的最后一页自动翻开,上面没有画,只有层薄薄的糖霜。小身影用指尖在糖霜上写字,写下的每个字都会化作颗流星:“第一站,回地球摘连枝树的果子;第二站,去月亮摇雾铃;第三站……”他抬头看向莫忘和唐寒蓝,糖霜上的字迹突然发光,连成条闪烁的航线,通向宇宙更深处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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