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元年三月的细雨浸润着户部银库的飞檐，毛文龙却从青苔味里嗅到了铜臭。他指尖抚过新铸的"新华通宝"，钱币边缘的滚花齿痕硌得掌纹发烫——这是按欧罗巴螺旋压印机改良的防伪工艺，每枚成本比旧制钱低三成。
"陛下，山西八大票号联名上书。"新任户部尚书倪元璐捧着鎏金拜匣，匣盖暗藏的磁石吸起半枚铜钥匙。毛文龙扫过亢嗣鼎的洒金名帖，突然将钥匙插入银库模型："明日国债发布会，请亢掌柜坐头排。"
次日清晨，太阳刚刚升起，辰时的钟声敲响。在这个时刻，亢嗣鼎身着华丽的织金马褂，步入了大明银行的前厅。
与此同时，十二门礼炮轰鸣，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整个广场。礼炮喷出的不是传统的火药烟雾，而是铜钱模样的彩色纸片，纷纷扬扬地洒向人群，仿佛下了一场金钱雨。
毛文龙站在国债认购榜前，他的身影被红绸遮住。当他轻轻掀起红绸时，人们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那三丈高的认购榜上。
榜首的位置，用朱砂写成的数字“壹佰万两”格外醒目，仿佛是一颗燃烧的火焰，刺痛了在场的晋商们的眼睛。
“年息五分，以海关税担保。”毛文龙的声音清晰而有力，他敲响了包铜的算盘，算盘珠子发出清脆的声响，竟然与远处传来的蒸汽机车的汽笛声产生了共鸣。
“认购千两以上者，可获皇家船队优先承运权。”毛文龙继续说道，他的话语如同磁石一般吸引着人们的注意力。
就在毛文龙说话的时候，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代表正站在一旁，用铅笔疯狂地记录着。他手中的羊皮纸边角露出了一张竞价单，上面写着“年息七分”的字样。
未时刚过，认购额己经如火箭般飞速突破了五百万两！这惊人的数字让在场的人们都不禁为之瞠目结舌。
就在这时，亢嗣鼎突然从座位上猛地站了起来，他那戴着翡翠扳指的手指用力地叩在黄铜护栏上，发出了一阵清脆而响亮的铮铮声。
“草民敢问，”亢嗣鼎的声音高亢而激昂，“这海关税要是收不足，又该如何是好呢？”他的话语如同惊雷一般，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骚动。
然而，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港口的方向突然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汽笛长鸣。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一艘巨大的万吨货轮正缓缓驶入港口，那正是首艘抵达的“镇海号”。
“镇海号”的甲板上，堆积如山的暹罗稻米和倭国白银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随着货轮的靠岸，工人们开始忙碌地卸货，现场一片繁忙景象。
毛文龙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他挥动手中的令旗，向屋顶上的人示意。
瞬间，屋顶上降下了一幅巨大的绢布，如同瀑布一般垂落在众人面前。绢布上，用传动机括跳动着各个海关的税额，每一个数字都清晰可见。
当“天津卫：叁万柒仟两”的数字刷新时，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呼。这是电报系统联网后，原始数据可视化的展示，如此首观的呈现方式让人们对海关税收的情况一目了然。
亢嗣鼎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不断跳动的数字，他的银鼠须微微发颤，显然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动。突然，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从袖中猛地抖出了一份盖满私章的联名状。
“山陕商帮愿认购二百万两，”亢嗣鼎的声音在嘈杂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响亮，“但求陛下收回《汇票管制令》！”
他手中的羊皮纸上，“日升昌”“蔚泰厚”等山陕商帮的印鉴在阳光下泛着朱砂的腥气，仿佛八只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毛文龙轻笑一声，侍从呈上鎏金木匣。掀盖刹那，满堂寂静——匣中竟是晋商通虏的密信与伪造的国债样张，最下层还有亢家在辽东的私垦田契。"亢掌柜可知，这些田亩的卫星...咳，钦天监堪舆图上，"他故意顿了顿，"标的是军屯要地。"
酉时散场，毛文龙在密室里摊开《金融改制疏》。烛火将玻璃镇纸上的气泡照得宛如银库气窗，他突然用铅笔圈住"准备金率"西字："传令登州铸币厂，熔了那批佛郎机银元。"
三更梆响，当亢家别院的暗道塞满金砖时，大明银行地窖的蒸汽冲压机正将银锭压成薄片。老匠人按毛文龙画的图纸，在银片边缘轧出波浪暗纹——这是模仿欧元防伪线的古法，却用《天工开物》的辊压术实现。
次日黎明，三十辆装甲马车冲出德胜门。车厢里不是新币，而是贴满密押的国债凭证。每张凭证的云纹里都藏着微雕的"护国"二字，需用遵化兵工厂的放大镜才能辨识。押运的锦衣卫马鞍下，却藏着连发六响的胡椒瓶手枪。
谷雨那日，王夫之在岳麓书院讲学，手中的《国富论》手抄本突然被山风吹开。他指着"金银非真富"的朱批，对台下士子笑道："那位竟说该用'信用'作锚，这'锚'字倒是贴切..."话音未落，湘江上驶过的铁壳船拉响汽笛，甲板上堆着贴封条的国债银箱。
五月端午，首期国债兑息日。当亢嗣鼎带着验银师冲进大明银行时，毛文龙正用银匙搅动武夷茶沫。"亢东家不妨先验这个。"他推过雕花木匣，里面是盖着玉玺的《银行特许状》——准山西票号经营国债贴现，抽成三分。
"陛下这是...？"亢嗣鼎的翡翠扳指在特许状上刮出绿痕。"金融之道，堵不如疏。"毛文龙抿了口茶，"但贴现需用新式验钞机。"他击掌三声，侍从抬上带透镜的黄铜机括，能将国债密押纹放大十倍。
当夜，月黑风高，万籁俱寂。亢家别院的密室里，灯光昏黄，气氛凝重。八个晋商掌舵人围坐在一张大圆桌旁，目光紧盯着桌上的验钞机，一言不发。
验钞机发出的嗡嗡声在寂静的密室内显得格外刺耳，仿佛在嘲笑这几个晋商的无奈。范永斗猛地吸了一口烟，烟枪在机括上磕出火星，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恼怒：“这玩意要价五千两！简首就是抢劫！”
其他几人纷纷附和，抱怨这价格实在太高，根本就是在抽血。然而，他们也知道，这验钞机是他们目前唯一能识别伪造国债的工具，再贵也得买。
就在这时，暗室外忽然传来一阵梆子声，三长两短，声音清脆而短促。这是毛文龙的夜不收在巷口对暗号的声音。
七月的夜晚，暑气未消，毛文龙正在电报局里忙碌着。他眉头紧锁，全神贯注地破译着一份密电。紫铜线圈发出的嗡鸣声在他耳边回荡，突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重要信息，猛地站起身来，大声喊道：“传令福州船政，扣下‘永昌号’商船！”
‘永昌号’是一艘广船，此刻正满载着石印机驶向宁波。然而，它还没来得及抛锚，就被早己守候在罗星塔下的蒸汽拖轮团团围住。
中秋之夜，明月高悬，银光洒在护城河中，宛如一条银色的绸带。毛文龙站在一艘画舫的船头，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心中感慨万千。
今晚，他将在这艘画舫上宴请八大票号的老板们，这是一场重要的聚会，关乎着他的计划和未来。
画舫内，灯火通明，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珍馐佳肴。毛文龙与八大票号的老板们谈笑风生，气氛融洽。
“毛大人，这蟹黄汤包真是美味啊！”亢嗣鼎一边赞叹着，一边咽下了最后一口蟹黄汤包。
就在这时，舷窗外突然升起了烟花，五彩斑斓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照亮了整个河面。
烟花的光芒中，毛文龙看到对岸的银库方向升起了三个巨大的字——“五分息”。
这三个字如同夜空中的流星一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与此同时，对岸的银库传来了一阵轰鸣，那是新铸的银元正在通过滑轨装箱的声音。铁轮与轨道的摩擦声，仿佛是钱潮汹涌的声音。
子时的钟声敲响，毛文龙独自坐在军机处里，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
他的怀表齿轮走到了亥正三刻，突然卡住了。毛文龙皱起眉头，看着怀表，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抬起头，望着辽东舆图上刚刚画好的铁路网，心中不禁思考起这铁路网的意义和未来。
就在这时，窗棂上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声。毛文龙警觉地转过头，看到一个书童站在窗前，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书。
“大人，这是王夫之先生遣我送来的《钱币论》，他说请大人过目。”书童恭敬地说道。
毛文龙接过书，翻开扉页，只见上面有一行批注：“信用之锚，当铸民心。”
毛文龙看着这行字，若有所思。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本书，更是一种启示，一种关于信用和民心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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