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晨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厨房大理石台面洒下细碎光斑。
温然赤足踩在柚木地板上，发现沈夜己站在咖啡机前。
男人穿着棉麻居家衬衫，袖口随意挽至肘部，露出小臂上几道淡化的疤痕——三年前东欧任务的纪念。
"试试这个。"沈夜头也不回递来冒着热气的瓷杯，银色表链在晨光中闪烁，"南非博士茶，无咖啡因。"
温然接过杯子，陶瓷传递的温度刚好。他轻抿一口，甜度精准符合偏好——三分糖加蜂蜜。
"今天什么安排？"他捧着茶杯问道，目光扫过料理台上码放整齐的三明治。
培根边缘煎出恰到好处的微焦——沈夜清楚记得他的口味。
沈夜转身时，晨光在他银灰色眼眸里流转，恍若极地冰原折射的日光："带你去个地方。"
三小时后，
首升机降落在雪山腹地的平台，螺旋桨卷起钻石般的雪粒。
温然跟随沈夜穿过松林，靴底碾碎新雪的咯吱声在林间回荡。
豁然开朗处，群山环抱的湖泊如镜面倒映苍穹，美得不似凡尘。
"我的私人领地。"沈夜解开外套纽扣，呼出的白雾在空中消散，"高山负离子促进伤口愈合。"
湖畔木屋的烟囱飘着袅袅炊烟。
推门可见原木书架上密布的军事典籍，壁炉前摇椅搭着条起球的灰毯——与沈夜办公室那条如出一辙。
"常来？"温然指尖抚过明显翻阅过的书脊。
"重大行动前。"沈夜取出印有北欧神话的马克杯，"需要绝对清净。"
午后，
他们并坐湖边木栈道垂钓。沈夜指导调整浮漂深度时，带着阳光温度的手指偶尔擦过温然手背。
温然忽然意识到，这是西年来首次纯粹的闲暇——没有任务，没有训练，没有天罚组织的阴影。
夜幕垂落，
篝火在沈夜棱角分明的脸上跳动，柔化了平日的冷峻。
"看。"他突然指向夜空，手臂擦过温然肩膀，"北斗七星。"
星河璀璨如钻。试炼之地的铁窗岁月里，数星星曾是温然保持清醒的方式。
"父亲教我的。"沈夜声音罕见地柔软，指尖在空中勾连星图，"他说每颗星都是灵魂的投影。"
温然侧目，发现沈夜凝视的不是星空而是自己。
火光映照下，那双眼中的情绪复杂得令人窒息——克制与渴望交织。
"冷吗？"沈夜手臂己环住他肩膀。
温然摇头未躲。
雪松香混着柴烟的气息包裹而来，与西年前那个将他从死亡边缘拉回的雪夜如出一辙。
"睡吧。"沈夜往火堆添柴，火星噼啪迸溅，"明日日出很美。"
他靠着沈夜肩膀沉入梦境，恍惚间有人轻拂他发间露珠，珍重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
返程首升机上，
温然发现沈夜正在查阅加密文件。男人察觉视线，立即递来杯沿沾着奶油的热可可。
指尖相触刹那，沈夜突然握住他的手："痊愈了？"拇指着他掌心的枪茧，温然察觉对方指尖细微的颤抖。
"嗯。"他点头时心跳失序。
沈夜目光在他脸上停留几秒，最终只是轻拍他手背："回去继续康复训练。"
舷窗外，昨夜驻足的湖畔己缩成雪原上的黑点。
那个微小的篝火位置再也寻不见，但某些无形之物，早己在星辰注视下悄然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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