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跌跌撞撞地冲出书房，双腿软得几乎支撑不住身体。
走廊的灯光在他眼前晃动，心跳声大得仿佛要震破耳膜。
他扶着墙壁，指尖发颤，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转角处，老管家正端着银质茶具缓步走来。
看到程锦这副模样，老人脚步一顿，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
"程少爷？"管家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了然，"您这是......"
程锦猛地抬头，嘴唇还红肿着，眼角泛红，衣领凌乱地歪在一边。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慌乱地摇头。
管家目光下移，在看到少年腰间若隐若现的咬痕时，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轻咳一声，体贴地移开视线。
"需要我扶您回房吗？"
程锦的脸"轰"地烧了起来。他死死攥住衣角，指节发白，声音细若蚊呐："不、不用......"
管家微微颔首，却还是不动声色地跟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看着少年踉跄的背影，老人眼中浮现出一丝欣慰——多少年了，大人终于有喜欢的人了！
程锦几乎是扑进卧室的。
他反手锁上门，整个人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
指尖颤抖着摸向腰间的咬痕，那里还残留着细微的刺痛感。
程锦费了好大力气才爬上床，整个人在丝绒被褥间。
他盯着天花板，胸口剧烈起伏，思绪乱成一团。
——穆城竟然和他表白了。
那个冷酷无情的血族之王，那个把他变成吸血鬼的"罪魁祸首"，那个在训练场上把他折磨得死去活来的严厉教官……居然说喜欢他？
程锦把脸埋进枕头里，耳尖烫得吓人。
更可怕的是——他竟然没有拒绝。
不仅没有拒绝，他甚至……下意识地接受了。
"我疯了吗……"程锦小声喃喃，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被单。
明明应该恨他的。
明明应该厌恶他的。
可为什么……当穆城吻下来的时候，他的心跳快得几乎要炸开？
为什么当穆城咬破他的皮肤时，他浑身发软，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程锦翻了个身，蜷缩起来，指尖轻轻触碰自己红肿的唇。
那里还残留着穆城的气息，冰凉又强势。
"混蛋……！"他咬着唇，声音却软得不像话，"太过分了……"
可心脏却背叛了他的话语，依旧跳得飞快。
程锦把脸更深地埋进枕头里，羞耻得几乎要窒息。
程锦又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双手死死揪住自己的头发。
"我该怎么办……"他声音发颤，像是问自己，可是脑子和心好像不在一个频道上。
他踉跄着冲到穿衣镜前，一把扯开自己的衣领——脖颈和锁骨上还留着穆城指腹碾过的红痕，嘴唇微微肿着，眼底泛着的光。
"疯了……"程锦的手指颤抖着抚过那些痕迹，"一定是疯了……"
"叩叩叩。"
轻缓的敲门声突然响起，吓得程锦浑身一抖。
"程少爷，"管家温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大人吩咐给您送些安神的茶点。"
程锦的呼吸一滞，下意识揪紧了衣领。
"不、不用了……"他的声音细若蚊呐。
门外沉默了一瞬。
"大人还说，"管家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让您好好休息，明天还要训练。"
程锦的耳尖"轰"地烧了起来。
对了！还有训练，还要训练，明天该怎么面对穆城。
"……谢谢。"他最终只能憋出这么一句。
听着管家的脚步声渐远，程锦缓缓滑坐在地上，把发烫的脸埋进膝盖里。
程锦蜷缩在卧室的角落，听着城堡里隐约传来的脚步声和交谈声。
天色渐暗，晚餐时间到了，可他连房门都不敢出。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
"程少爷，晚餐时间到了。"管家温和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大人和蓝祈少爷都在等您。"
程锦把脸埋进膝盖里，声音闷闷的："我...我不饿..."
门外沉默了几秒。
"如果您不想下去，"管家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我给你送上来如何？"
"好...好的..."他结结巴巴地回应，声音细如蚊呐。
五分钟后，管家再次敲门，站在门外，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银质托盘。
程锦终于开了门，他低着头接过托盘，手指微微发抖："谢...谢谢..."
楼下餐厅，水晶吊灯洒下柔和的光晕。蓝祈优雅地切着牛排，目光却时不时瞟向空着的座位。
"程锦今天不下来吃饭？"蓝祈放下刀叉，银质餐具在瓷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穆城端起红酒杯，暗红的液体在杯中轻轻晃动。他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他需要休息。"
蓝祈挑眉，敏锐地注意到穆城今天格外愉悦的神情——那双常年冰冷的红眸此刻竟带着几分餍足，修长的手指时不时轻抚过自己的唇瓣，像是在回味什么。
"你对他做了什么？"蓝祈眯起眼睛。
穆城轻笑一声，将酒杯放在烛光下缓缓转动，没有说话。
烛光在两人之间跳动，蓝祈眼睛骤然睁大。
"你认真的？"蓝祈的声音沉了下来。
穆城没有否认，只是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别吓到他。"蓝祈突然正色道，"那孩子胆子小得很。"
穆城唇角微勾："己经吓到了。"他着酒杯边缘，声音低沉而愉悦，"不过...很可爱。"
蓝祈翻了个白眼，他放下手中餐叉，站起身，"我去看看那孩子，免得被你吓得做噩梦。"
而此时楼上的程锦，正捧着管家送来的餐盘，小口小口地吃着水果沙拉。突然，房门被轻轻叩响。
"程锦？是我。"蓝祈温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能进来吗？"
程锦手一抖，叉子"当啷"一声掉在了盘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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