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地牢深处,潮湿阴冷。
周烬枭被铁链吊在石壁上,浑身是血。锁链深深勒进皮肉,伤口己经结了一层暗红的痂。
他垂着头,像是死了一样安静。
守卫打了个哈欠,转身去倒水。
就在这一瞬间——
"滴答"。
一滴血从周烬枭指尖落下,砸在地上。血珠诡异地蠕动起来,化作一只血色蜘蛛,悄无声息地爬向守卫的脚踝。
"啊!"
守卫突然惨叫,捂着脖子倒地。他的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血丝,转眼就断了气。
周烬枭缓缓抬头,嘴角勾起一抹狞笑。他手腕一翻,掌心竟藏着一片锋利的骨片。
"咔嚓"。
骨片划过铁链,溅起火星。
锁链应声而断,周烬枭重重摔在地上。他吐出一口血沫,踉跄着站起来。
这时,牢门无声开启。
一个披着黑斗篷的人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盏幽绿的灯笼。
"来得真慢。"周烬枭嘶声道。
斗篷人轻笑,声音雌雄莫辨:"家主别急,外面都安排好了。"
周烬枭扯下墙上守卫的佩刀,一刀斩断脚镣。
两人悄然潜出地牢。
月光下,斗篷人躬身行礼,转眼化作黑雾消散。
......
"家主!周烬枭越狱了!"
书房里,穆城正在把玩一枚血色棋子。
程锦捏着棋子的手一紧,却见穆城头也不回,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手下惊疑不定:"家主...不派人追吗?"
穆城转过身,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追?为什么要追?"
他将棋子按在棋盘上,"嗒"的一声脆响。
"这..."手下语塞。
程锦突然明白了什么,瞳孔微缩:"你...是故意的?"
穆城踱步:"牢房的锁链,我特意用了最普通的。守卫的排班,也调走了精锐。"
手下倒吸一口凉气,慌忙退下。
程锦盯着棋盘,穆城刚教他的棋路在脑中闪现,却怎么也理不清思绪。
"该你了。"穆城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程锦低头,发现自己执的白子己经被黑子围困。
他勉强落下一子,穆城却轻轻摇头。
"心乱了?"穆城端起茶杯,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
程锦抿唇不语。
"啪"。
穆城落下一子,黑棋如剑刺入白棋腹地。
"知道为什么教你下棋吗?"穆城的声音很轻,却让程锦心头一颤。
程锦摇头,手中的棋子被汗水浸湿。
"因为血族就像这棋盘。"穆城又落一子,"走一步,要看十步。"
"我..."程锦喉结滚动,"我在想周子涵。"
穆城执棋的手一顿。
"他会不会..."程锦声音越来越低,"也像这枚棋子一样..."
"被舍弃?"穆城接话,突然轻笑。他点了点棋盘一角,那里有一颗深陷重围的白子。
"看到这颗子了吗?"穆城指尖轻敲,"看似死路,但——"
他落下一枚黑子,竟让出一条生路。
"有时候,置之死地..."穆城抬眸,血瞳深邃,"才能后生。"
程锦心头一震。
……
棋局终了,白子全灭。
程锦盯着棋盘,指尖捏着最后一颗无处可落的棋子。
穆城轻笑,起身走向酒柜。
水晶杯相碰,清脆声响。
程锦接过红酒杯,暗红酒液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
他轻晃酒杯,酒液在杯壁留下猩红痕迹,恍惚间又见战场鲜血飞溅。
"怎么?"穆城慵懒靠椅,银发垂肩,"不好喝?"
程锦抿了一口,醇香在舌尖绽放。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喝红酒时——还是兼职时尝的样品酒。
而现在,他穿着丝质衬衫,坐在血族之王的书房,品着天价美酒。
多讽刺。
"阿锦,在想什么?"穆城的声音将他拉回。
程锦抬眸,又对上了那双深不见底的血瞳。
曾几何时,这双眼睛让他恨之入骨——就是这个人,将他拖入血腥世界。
可如今...
"我在想..."程锦转动酒杯,"如果那天,我没投简历……"
穆城轻笑,突然倾身向前,冰凉指尖抚上他的脸:"那你现在可能还在宿舍里说笑。"
程锦没躲。
是啊,那时的他,一个穷学生,打工兼职,过着普通生活……
"后悔吗?"穆城的气息拂过耳畔。
程锦闭眼,闪过无数画面:战场鲜血,匕首刺入心脏的触感,周子涵被藤蔓缠绕的痛苦……
还有穆城教他术法的侧脸,战场上护他的背影,情动时的低语...
"不后悔。"他首视穆城,"只是..."
"只是什么?"
程锦仰头饮尽酒液,任由酒精灼烧喉咙:"只是没想到,我会爱上把我变成怪物的人。"
穆城的手一顿,随即低笑。
他夺过酒杯,就着残留的酒液一饮而尽,然后狠狠吻了上去。
红酒在唇齿交融,程锦尝到铁锈般的甜腥。
吻毕,穆城抵着他额头,声音沙哑:"怪物?"他轻嗤,"那你现在是什么?我的小怪物?"
程锦不答,拽住穆城衣领,再次吻上。
这一次,更凶狠,更贪婪,仿佛要将所有迷茫、痛苦和爱意都倾注在这个吻里。
窗外,血月高悬。
书房内,两个怪物相拥而吻,酒杯滚落,暗红酒液如血蔓延。
程锦想,或许这就是他的宿命——在血与火中重生,在爱与恨中沉沦。
而穆城,既是他的深渊,也是他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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