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当飞剑的寒芒里藏着摄像头，每个剑诀都是真人秀脚本。
茅厕墙角的青苔泛着阴腐味，像是损伤的傀儡关节里渗出的陈年污垢。我蹲在潮湿的砖墙后头，江泊灵给的半块玉符硌得掌心生疼。这物件冷得像是从极北冰棺里刨出来的，偏又突突震颤个不停，活似吞了十七八只漏电的传讯飞鹤。昨夜雷劫劈在房梁上的焦痕正渗着幽蓝光晕，那些游动的光斑拼出个歪扭的"丙"字——听江泊灵说，这是三体观众们用天雷烙下的评分。
"神识收束三寸！"玉符突然响起江泊灵的电子音，惊得我手一抖，瓦片上的积雨顺着衣服领口灌进脊背，"机械天眼的虹膜扫描半径正好覆盖茅坑，你当那些铁疙瘩嗅不出你的味道？"
我险险攥住要从手中滑走的玉符。这女人自从三日前从我的本命剑里化形，说话比练丹炉炸膛迸溅的碎片还刺人。她总爱裹着层水雾似的青烟，发梢悬着细碎星芒，可眉眼间凝着的霜气能冻死一窝火鸦。
"看见梁上焦痕的闪烁频率没？"她语速快得像剑阵催动时迸射的剑气，"每息三十次蓝光代表观众打赏，超过五十次就会..."
"轰！"
七道金雷劈开天际时，我后槽牙还咬着半片止血草。七十二只青铜巨眼从云缝里探出，瞳孔转得比赌坊骰子还急，每只眼睑都镶着圈精密齿轮。我后背瞬间渗透出冷汗，这阵仗比当年围观掌门被心魔反噬时，从七窍里钻出的血线还邪性。
"快运转敛气诀第七重。"江泊灵的声音裹着电磁杂音，像是从破旧传声筒里挤出来的，"对，就是厨娘腌酸菜时憋气的法门——把肺叶里的灵气压成腌菜缸底的石头。"
我差点走岔了真气。说来蹊跷，当灵气逆行冲开督脉时，那些天眼忽然齐刷刷转向集市方向——王寡妇正举着糖葫芦跟卦摊瞎子砍价，衣襟下隐约露出块菱形的金属片，那物件反光的角度正对着我藏身的茅厕。
"丙级修士生存守则第一条。"玉符开始发烫，在我掌心烙出个梅花印，"要比隔壁张铁匠更像腌过头的咸鱼——他今晨打铁时锤子都抡出残影了，活该被天眼标记。"
丹田里的量子怀表突然暴震。斑驳铜壳上浮出全息地形图，三个猩红光点正从后山包抄而来——领头的瘸腿每一步落下，都溅起串幽蓝电火花。是赵管事！他那条被松鼠害瘸的右腿泛着钛合金冷光，靴底碾过碎石时竟迸出火星子。
"新手保护还剩二十息。"江泊灵冷笑时，玉符表面结出层冰碴，"选A用二向箔拍扁他，选B..."
"我选C！"我牙缝里挤出嘶吼，喉头泛起铁锈味，"上回选B折了我五年阳寿，现在右耳还流淌着黑血！"
玉符骤然迸射青光，将我裹成个琥珀似的茧。赵管事的飞剑擦着鼻尖掠过，剑柄镶嵌的红玛瑙里，赫然映出个三头八臂的异族虚影！那怪物每颗头颅都生着复眼，瞳孔里流淌着瀑布般的绿色数据流。
"瞧见了？"江泊灵语气陡然森冷，青烟凝成的指尖戳向玛瑙，"这些监工体内养着歌者文明的蚀脑虫——你当执法堂那些铁面无私的做派从何而来？"
我盯着玛瑙里蠕动的二进制光点，胃袋抽搐得像被塞进丹炉煅烧。难怪赵管事上月还能被野猪拱下山崖，如今却似换了个人——他脖颈皮肤下游走着蚯蚓状的金属脉络，每次眨眼都带出数据流的残影，活像年久失修的留影玉简。
量子怀表突然尖啸，铜壳裂开蛛网状细纹。江泊灵猛地从玉符中化形而出，半透明的手指首气海："借点雷劫残渣！"
剧痛让我眼前炸开星图，却见她指尖跃动的电光里浮出银河投影。赵管事的飞剑在空中诡旋，剑锋倒转首插自己天灵盖。颅骨碎裂的瞬间，他头颅如老式留影壁般雪花闪动，露出齿轮咬合的机械脑仁——中央处理器上烙着"三体-丙-214"的钢印，边缘还沾着未干涸的脑髓液。
"这是...偃甲人？"我喉咙发紧，掌心不知是冷汗还是血渍。
"比那腌臜。"江泊灵身形开始闪烁，青烟凝成的裙裾散作数据流，"是披着人皮的窥天鉴，快..."
她未说完的话碎成电子杂音，玉符"咔嚓"裂成两半。怀表倒计时诡异地回跳半刻钟，山道上却传来密集脚步声——执法堂全员逼近，他们太阳穴处凸起芯片状的金属瘤，每走一步都在地面烙下焦黑的条形码，那些编码正随着天眼转动变幻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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