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午时，成了楚玉唯一的盼头。
他像一只谨慎的蚂蚁，借着短暂的外出时间，一点一点地搬运着“粮食”——不是果腹的米粮，而是能助他逃出生天的“灵符”、“路线”、“消息”。
第一天，他从阿福那里拿到了一张皱巴巴的《仙门杂役巡防图》，上面标注了守卫换岗的间隙。
第三天，他偷偷用半块馒头从一个老杂役那里换了一枚“匿息符”，能隐藏气息半刻钟。
第七天，他在膳房的墙角发现了一条废弃的排水道，据说能通到山脚下的灵田。
楚玉把这些信息牢牢记在脑子里，不敢留下任何痕迹。回到寒月阁后，他依旧低眉顺眼地煮茶、擦地、抄写经文，仿佛一个再安分不过的仙仆。
沈无尘偶尔会盯着他看，目光深沉难测，但从未戳破他的小动作。
（*他到底知不知道？*）
楚玉不敢赌，只能更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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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绽】
第十天，楚玉犯了一个错误。
他在膳房后墙和阿福碰头时，没注意到远处树梢上停着一只青羽灵鸟——那是沈无尘的眼线。
“楚玉，你疯了！”阿福脸色惨白，声音压得极低，“守卫最近增加了三倍，连杂役出入都要搜身！”
楚玉皱眉：“为什么突然戒严？”
“听说是有魔修混进来了……”阿福紧张地看了看西周，“你这几天千万别乱来！”
楚玉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一块灵石塞给他：“帮我再弄一张‘遁地符’，要高级点的。”
阿福急得跺脚：“你还想逃？！”
“嘘——”楚玉突然捂住他的嘴，余光瞥见那只青羽灵鸟正歪着头看他们。
（*糟了……*）
他迅速松开阿福，装作若无其事地拍了拍他的肩：“多谢师兄关心，我这就回去干活了。”
阿福愣了下，随即会意，大声道：“下次再偷懒，小心我告诉管事！”
楚玉低头哈腰地离开，后背却绷得笔首。
（*那只鸟……是不是一首在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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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
当晚，沈无尘召他煮茶。
楚玉跪在茶案前，手腕悬壶，水温控制在九分热，分毫不差。
沈无尘倚在软榻上，指尖把玩着一枚青玉棋子，忽然开口：“今日的饭，可还合口？”
楚玉手一抖，茶水险些洒出：“……回至尊，很好。”
“哦？”沈无尘抬眸，“吃了什么？”
（*他在试探我！*）
楚玉稳住心神，声音平稳：“灵米饭，清蒸鲈鱼，还有……一碗菌汤。”
沈无尘轻笑：“膳房今日没有鱼。”
空气瞬间凝固。
楚玉的喉咙发紧，脑中急转——
（*他果然派人盯着我！*）
“奴记错了。”他低头认错，“是红烧灵猪肉。”
沈无尘没再追问，只是将棋子“啪”地按在棋盘上：“楚玉。”
“……在。”
“你可知，我最讨厌什么？”
楚玉的指尖微微发抖：“……奴不知。”
“谎言。”沈无尘起身，雪白的衣摆扫过茶案，“尤其是……拙劣的谎言。”
他俯身，冰凉的手指捏住楚玉的下巴：“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楚玉屏住呼吸，心跳如雷。
（*他知道了……但他没杀我？*）
沈无尘松开手，转身走向内室：“今晚把《清心咒》抄百遍。少一遍，断你十日饭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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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抄】
楚玉跪在偏阁的灯下，抄得手腕发酸。
（*他是在警告我……*）
窗外的月光冷冷清清，楚玉揉了揉发胀的眼睛，忽然发现砚台下的桌面上刻着几道细痕——那是他前几天用指甲偷偷划的，记录着寒月阁守卫巡逻的间隔。
（*不能留证据……*）
他蘸了点茶水，用力擦拭那些划痕。
“沙沙——”
窗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楚玉浑身绷紧，迅速将写满符文的废纸塞进袖中，假装专心抄经。
门被推开，沈无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抄完了？”
楚玉伏地：“回至尊，还差三十遍。”
沈无尘走到案前，指尖抚过宣纸上的墨迹：“字有进步。”
楚玉愣住，没想到他会说这个。
“继续。”沈无尘丢下一个小布袋，“抄完再睡。”
布袋落在案上，发出“咚”的闷响。楚玉打开一看，竟是几块精致的点心。
（*……给我的？*）
他抬头，沈无尘己经离去，只有夜风卷着淡淡的雪松香飘在屋里。
楚玉捏着点心，一时五味杂陈。
（*他到底……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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