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跪在寒月阁的台阶下，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听着自己的心跳声。
三天前，他为了那颗灵果，手臂被结界灼得皮开肉绽，至今未愈。但至少，他活下来了。
（*活着……才能逃。*）
沈无尘站在高阶之上，雪白的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垂眸看着地上那个瘦削的身影，忽然开口：
“从今日起，准你每日午时下阁一个时辰。”
楚玉猛地抬头，怀疑自己听错了。
（*……让我出去？*）
沈无尘看着他惊愕的表情，唇角微勾：“怎么，不想吃？”
“想！”楚玉几乎是脱口而出，又立刻低下头，“……多谢至尊恩典。”
沈无尘转身离去，声音飘散在风里：“记住，一个时辰。晚一刻，断你三日饭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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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顿饭】
午时刚到，楚玉就迫不及待地冲出寒月阁。
结界在他踏出的瞬间微微波动，却没有阻拦。他站在阁外的空地上，深吸一口气——
（*自由的味道……哪怕只有片刻。*）
仙门的膳房离寒月阁很远，楚玉一路小跑，生怕耽误时间。路上遇到几个杂役弟子，见他从寒月阁出来，纷纷避让，眼中带着畏惧和鄙夷。
（*他们以为我是沈无尘的玩物吧……*）
楚玉不在乎。他饿极了，现在只想填饱肚子。
膳房外排着长队，轮到楚玉时，掌勺的师兄瞥了他一眼，冷笑：“寒月阁的狗也配吃饭？”
楚玉攥紧拳头，又缓缓松开。他低头，声音平静：“师兄，我付灵石。”
他从怀里摸出三块下品灵石——这是他偷偷攒的，原本打算用来买通守门弟子。
掌勺的师兄掂了掂灵石，嗤笑一声，扔给他两个冷硬的馒头和一碗稀得见底的米汤。
楚玉接过，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馒头又干又硬，米汤几乎没有味道，但对他来说，己经是难得的美味。
（*慢点吃……别噎着。*）
他强迫自己放慢速度，一边吃一边观察西周。膳房人来人往，守卫松懈，如果他能多争取些时间……
“楚玉！”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楚玉转头，看到阿福站在不远处，眼眶通红。
“你还活着！”阿福冲过来，抓住他的肩膀，“他们都说你被沈至尊……”
楚玉摇摇头，示意他噤声。他看了看日晷，时间己经过去半个时辰。
“阿福，帮我个忙。”他压低声音，“我需要一张遁地符，还有……仙门的地图。”
阿福脸色煞白：“你还要逃？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楚玉咬了一口馒头，眼神坚定：“这次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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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月阁的夜】
回到寒月阁时，楚玉的怀里多了一张皱巴巴的符纸和一小块炭笔——阿福偷偷塞给他的。
沈无尘站在阁顶，远远看着他匆匆归来的身影，眸色深沉。
（*这么急着回来……倒是听话。*）
楚玉踏入结界的瞬间，沈无尘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吃饱了？”
楚玉立刻跪下行礼：“回至尊，吃饱了。”
沈无尘缓步走下台阶，目光落在他微微鼓起的衣襟上：“藏了什么？”
楚玉心跳一滞，但面上不显：“……馒头。奴想着，晚上若是饿了……”
沈无尘轻笑，伸手探入他的衣襟，摸出那半个冷硬的馒头。
“寒月阁不许带外食。”他捏着馒头，语气淡漠，“规矩就是规矩。”
楚玉低头：“奴知错。”
沈无尘看了他片刻，忽然将馒头丢还给他：“下不为例。”
楚玉愣住，接过馒头，一时不敢相信。
（*他……放过我了？*）
沈无尘转身离去，背影挺拔如松。楚玉看着手中的馒头，忽然觉得，这个高高在上的仙门至尊，似乎也没有那么冷酷无情。
（*不……不能心软。*）
他攥紧馒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逃出去……一定要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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