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阁的清晨，楚玉跪在案前，指尖蘸着墨汁，在宣纸上细细勾勒一株草药的轮廓。
叶片锯齿状，根茎泛紫，花蕊带毒——这是昨日在禁地见过的“蚀骨草”，触之皮肉溃烂，但若以灵力萃取，却能制成续筋接骨的良药。
“画得不错。”
沈无尘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楚玉手腕一抖，笔尖在纸上洇开一团墨渍。他立刻搁笔伏首：“至尊。”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他肩侧伸来，抽走了那张宣纸。沈无尘垂眸扫了一眼，淡淡道：“叶脉画反了。”
楚玉一怔，随即低头：“奴愚钝。”
“愚钝倒不至于。”沈无尘将纸放回案上，指尖点了点歪斜的叶脉，“只是不够用心。”
楚玉抿唇不语。
（*我明明记得是这样的……*）
沈无尘忽然扣住他的手腕，灵力顺着经脉灌入，楚玉眼前顿时浮现昨日禁地的画面——那株蚀骨草的叶片纹路，果然与他画的方向相反。
“记清楚了？”
楚玉瞳孔微缩：“……是。”
沈无尘松开他，转身走向门外：“跟上，今日认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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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地授课】
禁地的毒雾比往日更浓，楚玉跟在沈无尘身后，袖中藏着一个小布袋——这是他偷偷缝的，用来装采到的药草样本。
“今日学‘血吻兰’。”沈无尘拨开一片藤蔓，露出岩缝中几株猩红的花，“花瓣沾血即枯，但花蕊可解百毒。”
楚玉凑近观察，忽然脚下一空！
“咔嚓——”
腐叶塌陷，他整个人跌进一个深坑，尖锐的木刺瞬间扎穿小腿。
“呃啊！”
鲜血涌出，坑底突然亮起幽蓝的符文——是陷阱阵法！
（*有毒……*）
楚玉眼前发黑，却听见头顶传来沈无尘平静的声音：“血吻兰的花蕊在哪儿？”
（*他在考我？！*）
楚玉咬牙，颤抖着伸手去够岩壁上的红花。指尖刚碰到花瓣，整株花立刻枯萎成灰，只剩三根金丝般的花蕊悬在空中。
他一把抓住花蕊塞进口中，甘甜的味道瞬间冲淡了腿上的剧痛。
“反应尚可。”沈无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满意，“上来。”
一只苍白的手伸到坑边，楚玉犹豫一瞬，还是握住了那只手。
沈无尘一把将他拽上来，灵力扫过他鲜血淋漓的小腿，伤口瞬间愈合。
“明日背《百毒谱》前三卷。”
楚玉低头看着完好如初的腿，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是在认真教我……*）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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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习】
偏阁的灯亮到子时。
楚玉捧着沈无尘给的《百毒谱》，一页页翻看。书页上满是批注，字迹凌厉如刀，显然是沈无尘亲笔所写。
（*他竟肯把这样的秘籍给我？*）
窗外传来脚步声，楚玉立刻合上书跪好。
沈无尘推门而入，手里拎着一壶酒：“背到哪儿了？”
“回至尊，背到‘七步蛇’的解法。”
“演示。”
楚玉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他取出一根银针，对着自己的手臂比划——
“七步蛇毒入心脉，当以银针刺‘灵墟’‘神封’二穴，再辅以……”
话音未落，沈无尘突然捏住他的手腕，将银针转向他自己的心口！
“若中毒的是别人，”他贴着楚玉的耳畔低语，“你敢下针吗？”
楚玉呼吸一滞。
（*他是在教我救人……*）
（*还是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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