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烬将医书紧紧抱在怀里，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书页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他的心跳如擂鼓，指尖不自觉地着那行被雨水晕开的字迹。
（赤炎花...七叶一枝花...鬼箭羽...）
这些药材的名字在他脑海中盘旋，像是一簇微弱的火苗，在寒夜里摇曳不定。
翌日清晨，阿烬早早地来到药园。晨露未干，药草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他佯装镇定地走到管事面前，低眉顺眼地行礼："仙长，奴奉仙君之命来取药。"
管事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取什么药？"
"七叶一枝花三株，鬼箭羽五钱..."阿烬的声音越来越低，手心沁出细密的汗珠。
（千万...不要被发现...）
管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自己去拿，别耽误我修炼。"
阿烬如蒙大赦，连忙钻进药圃。
他的指尖微微发抖，却还是精准地找到了所需的药材。当他弯腰去采最后一株赤炎花时，花茎上的尖刺划破了他的手指，鲜血顿时涌出。
（疼...）
他咬紧牙关，将血珠抹在衣角上，迅速将赤炎花塞进袖中。
接下来的日子里，阿烬借着各种机会偷偷收集药材。每次取药，他都只拿一点点，生怕引起怀疑。
有时是替沈无尘取药时多拿一株，有时是打扫药园时悄悄藏起几片叶子。
这天夜里，阿烬蜷缩在偏阁的角落，借着微弱的月光研磨药材。石臼中的药草被碾成细碎的粉末，散发出苦涩的清香。
他的动作很轻，生怕惊动隔壁的沈无尘。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
阿烬浑身一僵，手忙脚乱地将石臼藏到被褥下。
"阿烬。"沈无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冷得像冰。
"奴...奴在！"阿烬的声音不自觉地发抖。
"过几天随我去禁地。"
"是...仙君..."
脚步声渐渐远去，阿烬长舒一口气，却发现自己后背己经被冷汗浸透。他颤抖着取出石臼，继续研磨。
（就差最后一步了...）
翌日，阿烬趁着沈无尘不在，偷偷将研磨好的药粉混入茶水。褐色的粉末很快溶解，看不出任何异样。
他盯着那杯茶，心跳如雷。
（喝下去...就能暂时摆脱灵契的控制...）
他深吸一口气，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药汁苦涩难当，呛得他咳嗽不止。片刻后，一股暖流从丹田升起，缓缓流向西肢百骸。
（起作用了...）
阿烬试探性地动了动念头，想象自己逃离寒月宗的场景。令他惊喜的是，胸口灵契竟然没有传来熟悉的灼痛。
（成功了...！）
他激动得浑身发抖，却不敢表露分毫。
窗外，夕阳西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阿烬望着远处的山峦，第一次看到了自由的希望。
（再等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他将剩下的药粉小心包好，藏在了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
夜深人静时，阿烬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星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
这个念头不再带来疼痛，反而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闭上眼睛，做了一个久违的美梦。
梦里，他不再是任人践踏的仙仆，而是自由自在的飞鸟，翱翔在无边的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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