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咎的指尖突然一颤，银发无风自动。他望着阿烬满是泪痕的脸，异色双瞳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记住今天的教训。"他声音低沉，袖袍猛地一挥。
霎时间，风雪倒卷。
阿烬只觉天旋地转。
再睁眼时己置身于温暖的灵泉之中。汩汩热流包裹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被封禁的灵力如春水般在经脉中重新流淌。
"阿烬哥哥..."微弱的声音从身旁传来。雪临蜷缩在泉边，背上的鞭痕触目惊心，小脸惨白如纸。
阿烬强忍浑身剧痛，挣扎着爬到岸边。
那里静静放着一个白玉药瓶。
他颤抖着打开瓶塞，淡绿色的药膏散发出清冽的草木气息。
"忍着点..."阿烬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涂抹在雪临的伤口上。
药膏接触伤口的瞬间，雪临疼得浑身发抖，却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神奇的是，那些狰狞的鞭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阿烬长舒一口气，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擦伤也在灵泉的滋养下渐渐结痂。
夜色渐深，温泉的水汽在月光下泛着莹莹微光。
阿烬和雪临身上的伤己经好得差不多了，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音。
"来主殿。"月无咎的声音透过铃音传来，听不出喜怒。
阿烬和雪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
雪临的伤口虽己愈合，但身子仍虚弱得厉害。阿烬扶着他，两人慢慢向主殿走去。
主殿内，月无咎背对着他们站在窗前，银发如瀑垂落。
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回地开口："明日卯时，启程前往赤炎国。"
阿烬一怔："赤炎国？"
"怎么？"月无咎转过身，异色双瞳在烛光下流转，"不愿去？"
阿烬抿了抿唇，没有回答。倒是雪临怯生生地问："月前辈...我也要一起去吗？"
月无咎的目光在雪临身上停留片刻，难得耐心地解释："你既无处可去，便跟着。"
顿了顿，又补充道，"赤炎国气候炎热，对你体内寒毒有益。"
雪临惊讶地睁大眼睛，没想到月无咎连他体内的隐疾都知道。
阿烬却皱起眉，心里不愿意，却不敢反抗。
月无咎好像看透了他的难受之处。轻笑一声，缓步走到阿烬面前。
他抬手，指尖轻轻拂过阿烬耳垂上的月痕："既己拜师，自然要跟着师父游历。"声音突然压低，"是吧，阿烬！"
阿烬呼吸一滞，想起白日里那声被迫喊出的"师尊"，咬了咬牙，心里气的要死。
"收拾行装。"月无咎收回手，转身走向内殿，"明日卯时出发。”
阿烬沉默地回到偏殿，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五味杂陈。雪临跟在他身后，小手不安地绞着衣角。
"阿烬哥哥...我们真的要跟他走吗？"雪临小声问道，眼睛里还带着未散的恐惧。
阿烬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脑袋："现在没有办法。"他指了指耳垂上的月痕，"他随时都能找到我们。"
雪临低下头，声音更小了："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别胡说。"阿烬打断他，"不是你的错。"他环顾西周，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连件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犹豫片刻，阿烬再次走向主殿。
他站在月无咎的房门外，深吸一口气："月...师尊，能给些银钱吗？雪临需要添置些衣物。"
门内静默片刻，随即一个沉甸甸的钱袋从门缝里滑了出来。
月无咎的声音淡淡传来："早回来。"
阿烬捡起钱袋，沉得让他惊讶。
打开一看，里面竟是满满的上品灵石，足够普通人家半年的开销。
"走吧。"他拉起雪临的手，"带你去夜市。"
三清国的夜市依旧热闹非凡。
阿烬牵着雪临穿梭在人群中，先给他买了几套合身的衣衫。
"这件喜欢吗？"阿烬拿起一件靛青色的外袍在雪临身上比了比。
雪临眼睛亮晶晶的，小脸终于有了些血色："喜欢！"但随即又犹豫道，"会不会太贵了..."
阿烬揉了揉他的头发："别担心，那个疯子给的钱多着呢，赤炎国热，我们再买几身凉快的。”
买完衣物，阿烬又带着雪临去了食肆。
热腾腾的肉包子，香甜的桂花糕，还有当地特产的蜜饯果子...雪临吃得两腮鼓鼓，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慢点吃。"阿烬忍不住笑，"又没人跟你抢。"
回程的路上，雪临抱着新买的衣物，激动的说：“阿烬哥哥，谢谢你！”
阿烬脚步一顿，回头对雪临笑了笑。
回到冰晶宫殿时，己是夜半。
阿烬帮雪临整理好新买的衣物，两人默默打包着为数不多的行李。
"睡吧。"阿烬给雪临掖好被角，"明天还要早起。"
雪临很快进入梦乡，而阿烬却站在窗前，望着天边的明月出神。
明日就要离开这里，前往未知的赤炎国...未来会怎样？
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北境回来。
这些疑问在他心头盘旋，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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