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药庐残垣时，许沉夜腕间的月牙印突然泛起青光。
楚临舟捏着止血草的手顿了顿。少年昏睡中的睫毛在颤动，像被蛛网困住的凤尾蝶，随时要挣破那些刻意维持的平静。
"别装了。"他将捣药杵重重砸进铜臼。
许沉夜立刻睁开眼，琥珀色瞳孔清澈见底："师尊怎么发现的？"
"你装睡时喜欢数呼吸。"楚临舟扯过他的手腕，指尖按在发烫的月牙印上，"从一数到九，喉结会动一下。"
少年耳尖泛红，腕间咒印却突然暴起青筋。楚临舟猛地抽手，指腹己被灼出血珠——那月牙正缓缓裂开细缝，露出底下漆黑的玉简纹路。
许沉夜惊慌失措地去擦："这不是..."
"别碰！"楚临舟掐诀封住他周身大穴。玉简纹路像活过来的蜈蚣，顺着血脉往心口爬。他忽然想起预知幻象里那些刺入尸体的锁链，寒意顺着脊柱窜上来。
窗外传来乌鸦嘶哑的啼叫。
楚临舟挥袖击碎窗棂，抓住那只浑身魔气的黑鸟。鸟喙吐出卷血色战帖，展开瞬间化作魔尊虚影。
"三更天，焚香殿。"虚影抚摸着画轴轻笑，"或者你想让整个修真界看看..."
画中人穿着古怪的短衫，站在钢铁巨兽般的建筑群前——那是楚临舟穿越前的模样。
许沉夜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黑血。楚临舟捏碎虚影，转身却被攥住衣袖。
"别去。"少年眼底漫起血丝，玉简纹路己爬到脖颈，"他在用牵机毒逼你..."
楚临舟掰开他的手指，将止血草塞进他嘴里："管好你自己。"
药庐门重重合上时，许沉夜吐出了混着蛊虫的黑血。那些玉简纹路突然睁开无数眼睛，机械音在他颅骨内炸响：【警报，宿主正在偏离剧情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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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香殿的龙涎香混着血腥气。
魔尊斜倚在骷髅王座上，脚边躺着七窍流血的执事长老。他指尖绕着缕银发，发梢系着枚现代世界的打火机。
"系统给了你多少权限？"楚临舟踢开滚到脚边的头颅。
魔尊抚掌大笑，胸腔里传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不愧是连续摧毁三个子系统的病毒。"他突然撕开人皮，露出体内蠕动的黑色玉简，"但你猜，为什么主神要让你保留记忆重生？"
楚临舟的月华剑己抵住他咽喉："废话太多。"
"因为我们需要观测..."魔尊的声带突然扭曲成电子音，"人类所谓的爱，在数据洪流中..."寒光闪过，他的头颅滚落在香炉边，嘴角还挂着诡异的笑。
楚临舟剑尖挑起还在抽搐的残躯。玉简群蜂拥而出，在空中拼成血色倒计时：71:59:48。
"七十二时辰后，第十三次轮回重置。"魔尊的头颅突然开口，"这次你会看着许沉夜被..."
剑光绞碎头颅的瞬间，楚临舟突然嗅到雪松香。留影石的光芒在梁上闪烁，映出殿外那片玄色衣角——许沉夜终究还是追来了。
"好戏开场。"他对着虚空轻笑，掌心腾起幽蓝火焰。倒在地上的"尸体"突然抽搐着站起，魔尊的面皮如蜡油融化，露出底下与楚临舟一模一样的脸。
傀儡术。
殿外的许沉夜瞳孔骤缩。他看见"楚临舟"将月华剑刺入魔尊心脏，听见那冰冷的声音说："能成为系统的养料，是他的荣幸。"
留影石记录着完美无缺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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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禁地，许沉夜跪在寒潭边干呕。那些玉简纹路正在他皮肤下游走，系统提示音与魔尊的狂笑交织回响。
水潭突然映出奇异画面：穿白大褂的楚临舟躺在手术台上，胸口插满数据线。无数黑色玉简在培养罐外盘旋，罐中漂浮着少年模样的...
"别看。"温暖手掌突然遮住他眼睛。
许沉夜反手扣住楚临舟手腕，发现他中衣渗着血："师尊的心跳得好快。"
"蛊毒发作而己。"楚临舟甩开他的手，却见少年瞳孔泛起鎏金色，"你怎么..."
许沉夜将他压倒在青石上，犬齿厮磨着月牙疤痕："魔尊临死前，给我看了有趣的东西。"他指尖探入楚临舟衣襟，触到那个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印记，"原来这道疤，是这么来的。"
楚临舟屈膝顶开他，月华剑却在出鞘瞬间停滞——许沉夜心口的玉简纹路正疯狂重组，拼成他现代社会的身份证号码。
"2023年7月15日。"少年抹去嘴角血渍，"这是你真正的生辰？"
暴雨倾盆而下。
楚临舟的剑终于刺出，却在穿透许沉夜肩膀时被染成漆黑。玉简群从伤口蜂拥而出，系统警报声响彻云霄：【警告！男主黑化值突破临界点】
"师尊说过，反派要够狠。"许沉夜握住剑刃往心口送，鎏金瞳孔开始碎裂，"不如教教我，怎么才能..."
他突然闷哼一声，低头看着透胸而过的剑尖。楚临舟的脸在雨幕中模糊不清，声音却温柔得可怕："像这样。"
许沉夜笑着倒下时，无数玉简从他体内爆出。楚临舟接住他的身体，在雷鸣中听见细微的机械音：【记忆锁解除，第119号实验体激活成功】
怀中的少年突然睁开没有瞳孔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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