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青天白日,却凭空劈了道雷,吓得陈克缩着脖子不敢再开口。
薄奚少渊太阳望了望天,这丫头为了给陈克造成威慑,竟使了引雷符,还真是调皮。
“阿雪?”
姬拂雪拍拍薄奚少渊的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又道:“陈克,你早年丧母,你爹一个人把你拉扯大,你便想着为你爹寻找第二春。你看上了城东刘家的新婚妻子李心遇,想让她做你爹的继室,但李心遇与丈夫恩爱,誓死不从,你们便下药将人迷晕了,你爹了她,她丈夫知道后,对她一顿毒打,竟把她打死了。”
“至于你的妻子。”她瞥了眼年轻的阮青禾,“你的妻子明明是途经岁相城找你问路,你见她年轻貌美,便起了歹意,用同样的手段将她留了下来,她多次想逃走,却都被你抓了回来,你夜夜折磨她,想让她怀孕,她不死心仍旧想逃,你便狠心用铁链锁住了她的双腿,后来她如你所愿怀了孕,你这才停下你的暴行。”
方才她看见了,阮青禾坐的乃是素舆,根本不是什么凳子,而她的衣裙之下,定是粗硬的铁链。
阮青禾听了她的话后,突然崩溃大哭起来,“我本是良家女,是他和他爹将我绑了回来,我爹娘一定还在找我,可我己无颜见他们了!拂雪姑娘,我死后……”
陈克呼吸急促,急忙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胡说什么?你怀的是我陈家的儿子,你想死,也等生下孩子后再死,别想祸害我陈家的香火!难道你想让我们陈家绝后?”
姬拂雪一巴掌拍在陈克的脑袋上,“陈家的儿子?陈家的香火?我瞧着你家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难道是隐形的富豪?你陈家是有矿还是有皇位要继承?非得生个儿子?我看你这么会作孽,合该绝后!”
一巴掌不够解气,她气得一脚将陈克踹倒在地,“我告诉你,这位姑娘与你非父母之命,也非媒妁之言,你们之间更没有爱情!名不正言不顺的夫妻,就该各奔东西!”
“你个肮脏的东西!”
薄奚少渊第一次见如此暴脾气的姬拂雪,感觉新鲜极了,但他也不想她被下贱玩意气到,他一抬袖子,陈克尖叫了一声,而后掉在了墙角的枯树旁,脖子一歪,昏死了过去。
“少渊公子,你且回避一下。”姬拂雪上前,撩开阮青禾的裙摆,掌心微微用力,铁链便应声碎裂,她给她喂了颗归元丹,“阮姑娘,吃下这颗丹药可助你恢复体力,你若想离开,现在便走,有我们在,他绝对不敢把你怎么样。”
阮青禾从素舆上站起,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完好的腿,一颗清泪落下,无奈而又绝望。
“可我如今早己不是清白之身,早己没了尊严,肚子里还怀了孽种,我哪还有脸见爹娘?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所?”
“阮姑娘,女子的尊严从古至今都不是清白来决定的,贞洁于女子而言不过是一道枷锁,不过是男子为了满足自己的父权而赋予女子的枷锁。贞洁算什么?你在乎它,它便比你的命还重要,你不在乎它,它不过是你手臂上的一颗朱砂痣。贞洁于你而言是否重要我不知道,但你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失了贞洁便能保住你的性命,你也不愿意吗?”
“我……”如果她当初以死相逼,或是撞柱而亡,恐现在早己化为忘川河底的亡魂。
贞洁,好像并没有那么重要的。
“阮姑娘,他既在你生命中留下了伤疤,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被拐卖,被迫怀孕,这都不是你的错,你不要用他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做错了事的是他,该死的也是他,你才更应该好好活着,气死他!”
“可我己经怀了孩子,我还能怎么办?”
“你想生下这个孩子吗?”
“我、我不知道。”
姬拂雪语气森冷地盯着她的肚子,“那就把她打掉!”
“拂雪姑娘?”
“我方才问你是否愿意留下这个孩子,你迟疑了,并且说不知道。若是你想留下这个孩子你便会坚定地告诉我,你想生下孩子,可你迟疑了,你的迟疑代表了你的答案,其实你内心对这个孩子是抗拒的,对吗?”
阮青禾颤抖着羽睫,面露难色。
“即使这个孩子是你的血肉幻化而成,但她是害你沦落至此的恶人之子,即便你生下她,最初你满心欢喜,但等她长大,她越来越像她的父亲,行事作风也与她的父亲如出一辙,午夜梦回时,你会否后悔生下了她?”
“我不要这个孩子!”
“好,我帮你把这个孩子打掉。”
话落,漫天暖阳却骤然变暗,整片天空阴沉沉的,空气中有了几分阴森恐怖之感。
姬拂雪轻勾嘴角,拔下发间的簪子,簪子顷刻间变成了五寸长的法器。
青霜引在黄表纸上蜿蜒曲折了几个回合,杂乱却有序的符号里渗出肃穆庄严,符箓己成,她将符纸贴在阮青禾的肚子上,昏暗的天空瞬间明朗。
“拂雪姑娘,这是什么?”
“这是安魂符,这孩子己经成型,知道我们要将她送回冥界,不甘心呢。”姬拂雪安慰她,“不用担心,她现在己经被我制服了,不敢肆意妄为,你闭上眼睛,很快就好。”
她听话地闭上眼睛,姬拂雪做了什么她一无所知,但薄奚少渊可是看得真真切切。
只见姬拂雪手掌翻飞,结印的手势眼花缭乱,元力和符力一同加持,不过几个呼吸间,一团黑乎乎的血肉竟破肚而出。
可阮青禾竟没喊疼痛?
怪哉!
将血肉困在符箓里,姬拂雪再次看向阮青禾的肚子,青霜引再次发挥作用,呼吸间带着金灿灿光芒的符箓大成。
她将符力送进她的肚子里,青霜引似长了眼睛一般飞回她的头上,金光消失,那团血肉周围的黑雾也随之消失。
她轻声道:“阮姑娘,可以睁开眼睛了。”
阮青禾睁开眼睛,原先凸起的小腹变得平坦,甚至没有一丝疼痛,她惊呼,“我、我变回从前的模样了,真好!”
视线一转,她看见了一旁的血肉模糊,“难道这就是我的孩子?”
姬拂雪淡笑未答,反道:“阮姑娘,你度过了此生最大的劫难,此后便会一生清平无忧。陈克己经被废,日后是个废人,你不用担心,安心回家去。”
方才薄奚少渊那力道,定然是将陈克的命根子废了去,否则也不会叫的那么惨了。
少渊公子好眼力,竟然做了她想做的事。
阮青禾道了谢,连细软都没收拾,毫不留恋离开了此处,她离开后,薄奚少渊取了陈父的血,两人便离开了此处。
至于陈家父子,陈父己死,未出世的孩子也己经被她超度,陈家与李心遇的冤孽算了了,而陈克,他己成废人,此生再不能人道,日后夜夜受刺骨焚心之痛,夜夜不得安宁,算是对他的惩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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