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源圣殿
黑喵的脚步声急促地回荡在圣殿长廊中,她几乎是撞开了女王的寝宫大门。目光很快的锁定在萌喵身上。
萌喵正慵懒地倚在床榻上,毛茸茸的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甩着。黑喵单膝跪地,声音紧绷:
“萌喵,他们出动了——六艘船舰,近五百名卫兵,目标……似乎是那个女孩。”
薄纱下,萌喵的猫瞳骤然收缩成一条细线。她猛地首起身,尾巴炸毛:
“这是我们女儿国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插手!”
8246被女王的威压吓得一颤,下意识搂住身旁金喵的腰,把脸埋进她后背与手臂的缝隙里。金喵啧了一声,但没推开他。
萌喵利落地跳下软榻,披肩上的金铃随着她的动作闪烁冷光:
“备船,我们也去。”
大毛蹲在货箱上,耳朵警觉地竖起。他看着码头上集结的卫龙军——黑压压的铠甲反射着刺目的阳光,长矛如林,杀气森然。
“不妙啊……”
大毛的爪子颤抖着从嘴里掏出晴雨表,拨号时甚至按错了两次。
影竹镇·米铺
正午的阳光炙烤着米铺前的青石板,二六和阿力终于能喘口气。早上的顾客络绎不绝,米价下跌让镇民们蜂拥而至。
阿力甩了甩酸痛的手臂,栗色的长发被汗水黏在颈侧:
“今天要不是你,我肯定累趴下了。”
二六调整着风衣领口,源码烙印也若隐若现的跳动:“没想到卖米比战斗还吃力。”
花墨兰正清点着米缸,闻言轻笑:
“我平时都提前一夜备货,卖完就关……”
话音未落,二六的风衣口袋突然震动。晴雨表里传出大毛变调的声音:
“二六!跑!他们来杀你了!”
“啪嗒!”花墨兰手中的量具砸在地上,米粒洒了一地。她的脸色瞬间苍白:
“我去找玉麟和千果,你们立刻收拾东西!”
她转身冲出门时,裙摆勾倒了门边的扫帚,却连回头扶起的余裕都没有。
影竹镇郊外
花玉麟正用银针为一位老妇施针,陆千果在一旁研磨药草。晨间的委托是治疗顽固头风,此刻老妇人己沉沉睡去。
“玉麟!”
花墨兰几乎是跌撞着冲进院门,发髻散乱,呼吸急促。陆千果原本起手想打招呼,花墨兰不予理会径首跑到玉麟面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你是不是遇到女儿国女王了?”
花墨兰的声音压得极低,指甲几乎掐进玉麟的皮肉。
花玉麟的睫毛剧烈颤抖着,手中的银针"叮当"掉在地上:
“不、不是女王——”
她瑟缩着后退半步,“——是……她们的大国医,黑喵。”
陆千果的瞳孔骤然紧缩。他看见花墨兰眼中翻涌的,是骇人的恐惧。
花玉麟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声音越来越小:
“……赌场、澜楼、珠母粮仓……”
她把这半个月在聚龙湾的荒唐事一件件摊开,每说一句,肩膀就缩得更紧一分。
花墨兰听完,胸口剧烈起伏,猛地抬起手——花玉麟吓得闭紧双眼,睫毛颤抖着,等待疼痛降临。
可那只手最终没有落下。
花墨兰的手在半空僵持片刻,突然一把将女儿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花玉麟喘不过气。她的指尖深深陷入玉麟的后背,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娘亲……?”
花玉麟茫然地睁开眼。
花墨兰的眼眶通红,泪水在眼底打转:
“……有些事,我不能再瞒你了。”
她的声音沙哑,像被砂纸磨过:
“我本是女儿国的大国医……上一任女王得了相思病,我……我治不好她——”
她攥紧玉麟的衣袖,指节泛白,
“——她临死前,偷偷放我逃了出来……可我却误饮了子母河的水,怀上了你。”
一滴泪砸在花玉麟的肩头:
“我在影竹镇躲了二十年……可现在,她们来抓我了——”
她哽咽着
“——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花玉麟的眼泪瞬间决堤。
“不要!——”
她死死抱住花墨兰的腰,像个任性的孩子般摇头,
“——我不要和娘亲分开!不要!”
花墨兰抚摸着她的长发,指尖温柔地穿过发丝:
“傻孩子……女儿国从不杀女人——”
她苦笑
“——最多……关我一辈子。”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只是以后……”
话未说完,她突然将玉麟搂得更紧,两人跪坐在地上,仿佛要将这一刻的拥抱刻进骨髓。
花墨兰忽然松开手,眼神决绝如刀:
“我会用我的自由,换你一生平安——”
她捧起玉麟的脸,
“——我去求女王……放你一条生路。”
她转向陆千果,声音平静得可怕:
“小陆,玉麟……就拜托你了。”
“等等!”
陆千果刚上前一步——
“咔!”
花墨兰的手刀精准落在玉麟后颈。玉麟身子一软,倒进陆千果怀里。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陆千果的声音发颤。
花墨兰轻轻将女儿放在地上,最后吻了吻她的额头:
“面对女儿国……不反抗,就是最好的办法。”
她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向院门。竹林的黑影淹没她高挑的身形,像走进在墨画中的人,钉在陆千果的眼底。
花墨兰站在码头边缘,海风掀起她的衣角。她低头,右手无意识地拧着左腕上的玉镯——那是她离开女儿国时,带走的秘宝。
玉镯突然泛起微光,环身上的古老文字如活物般游动,最终脱离镯身,在空中交织成女儿国的图腾。花墨兰的指尖微微发抖,但眼神却逐渐坚定。
黑喵站在船首,猫耳警觉地竖起:
“萌喵,有传送图腾在远处显现。”
萌喵缓步走到甲板,薄纱下的猫瞳凝视着空中的图腾。她抬起手,青蓝色的磁玄流自掌心涌出,如潮水般包裹整艘大船。
一瞬,空间扭曲——
大船凭空出现在半空图腾中,却如羽毛般轻盈落水,船底触碰到海面的刹那,竟未激起一丝浪花。
萌喵踏着金铃声走来,宝石披肩在夕阳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花墨兰跪伏在地,额头紧贴手背,姿态卑微如尘。
“二十年了——”
萌喵的声音轻得可怕,
“——你知道我这二十年,是怎么过的吗?”
花墨兰抬起头,眼中含泪:
“上一任女王……不是我杀的!”
“啪——!”
萌喵的巴掌狠狠甩在她脸上。花墨兰被打得偏过头去,唇角溢出血丝,盘好的发髻散开,黑发狼狈地披散在肩。
“母上拥有不死之身——”
萌喵的指尖因愤怒而颤抖,
“——怎么可能死于区区失眠症?”
花墨兰擦去嘴角的血,眼神涣散:
“人生在世千万疾……唯有相思不可医——”
她苦笑
“——你母亲是自愿放弃生命的……我无能为力”。
萌喵的瞳孔缩成一条细线:
“那就让女儿国的子民……来审判你。”
黑喵的耳朵微微抖动,冷艳的目光扫过西周:
“萌喵,没看到那个戴银簪的女孩。”
花墨兰突然扑上前,抱住萌喵的双腿,崩溃大哭:
“求求你……放过我女儿吧!我的错,我来承担!”
萌喵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那你当年……可曾想过我?——”她的声音越来越尖锐,
“——我两岁继位,国家险些灭亡!你在外面逍遥快活,而我……”
面纱突然滑落。
露出的是一张足以倾国的容颜——蓝宝石般的猫眼,白玉无瑕的肌肤,却在盛怒之下美得近乎狰狞。
萌喵猛地松开手,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
“……你女儿的银簪,是女儿国秘宝。她必须跟我回去。”
一个手势。
黑喵闪电般出手,一记手刀劈在花墨兰后颈,将她软倒的身体夹在腰间,跃回船上。
萌喵看着小喵,他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萌喵红唇微启冰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温暖说:
“你和黑喵在船上等我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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