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鲨带来的爆炸性消息——“容器准备好了…钥匙在转动…盛宴…在地下!”——如同冰冷的引线,瞬间点燃了墨多多心中最深的恐惧和决绝!医院地下的冰冷齿轮声、冷冽花香、徘徊的怪物、以及自己身上这诡异的诅咒…一切线索都指向那深不见底的黑暗!
“必须下去!” 多多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一阵剧烈的眩晕和高热带来的虚弱感狠狠按回床上,眼前阵阵发黑。
“你丫别逞能!” 虎鲨一把按住他,眉头拧成了疙瘩,“看看你这鬼样子,路都走不稳!怎么下去?送人头吗?”
“可是…” 多多焦急万分,查理的意念也在脑中虚弱地催促:“汪…(时间…不多了…诅咒…在加速…地下…能量…在…活跃…)”
“多多,别急。” 尧婷婷按住他滚烫的手,眼神坚定,“我们既然来了,就不会坐视不理!虎鲨,扶幽,我们下去!”
“那必须的!” 虎鲨一拍胸脯,眼中闪烁着冒险的火焰,“不就是个破地下室吗?老子倒要看看里面藏着什么牛鬼蛇神!”
扶幽推了推眼镜,冷静地分析:“目标…医院地下层…入口…通常在…后勤区域…或…设备层…避开监控…是关键…多多…你留下…做…接应…和…信息中枢…” 他迅速从背包里掏出几个纽扣大小的东西递给婷婷和虎鲨,“微型…摄像头…和…通讯器…保持…联系…”
“不行!” 多多急道,“诅咒在我身上,我…我可能能感应到关键的东西!而且查理…” 他看向怀中的项圈,查理的光芒微弱却倔强地闪烁了一下。
“汪…(一起去…诅咒…是钥匙…也是…路标…)”
伙伴们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担忧和决绝。最终,婷婷一咬牙:“好!一起去!但多多,你必须答应我们,跟紧,别逞强!”
趁着护士交接班的短暂间隙,西人如同幽灵般溜出了病房。扶幽早己黑进了医院的简易平面图(感谢丘枫镇医院不算先进的安保系统),目标首指位于大楼最西侧、通往设备层和地下仓库的货运电梯附近的一个老旧通风管道检修口——这是扶幽分析出的、避开主要监控和门禁的最隐蔽路径。
深夜的医院后勤通道阴冷潮湿,弥漫着消毒水和陈旧灰尘的味道。惨白的灯光在头顶忽明忽灭,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虎鲨打头阵,警惕地扫视着西周;婷婷扶着依旧虚弱、脚步虚浮的多多;扶幽殿后,手里拿着一个改造过的、能探测微弱能量波动的仪器,屏幕上的指针正轻微地、持续地向右偏转——指向地下深处。
“滴…滴…” 仪器发出轻微的蜂鸣,指针的偏转幅度在靠近货运电梯旁一个不起眼的、锈迹斑斑的铁门时骤然加大!铁门上挂着一把沉重的大锁,旁边墙壁上,一个被灰尘覆盖的通风口格栅微微松动。
“就是这里!” 扶幽压低声音。
虎鲨从背包里掏出一把多功能军刀(埃克斯送的“小玩具”之一),三下五除二撬开了通风口的格栅。一股比通道里浓郁十倍、混合着浓重消毒水、铁锈、陈腐油脂和…那该死的冷冽花香的怪诞气味扑面而来!熏得人头晕目眩。
“我靠!这什么味儿!” 虎鲨低声咒骂。
“诅咒…源头…更近了…” 多多感到胸口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查理的意念也传递来强烈的排斥感:“汪呜…(污秽…力量…压制…很强…)”
通风管道狭窄、布满灰尘和蛛网,仅容一人匍匐前进。虎鲨当先钻入,然后是婷婷,多多被夹在中间,扶幽断后。管道内一片漆黑,只有扶幽仪器屏幕发出的微光和虎鲨头上戴着的强力头灯照亮前方。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薄薄的病号服传来,空气中那混合的怪味越来越浓,多多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诅咒带来的隐痛在花香刺激下似乎加剧了。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带路的虎鲨突然停下,声音带着惊愕:“到头了!下面…有光!”
他们爬到了通风管道的尽头。格栅下方,透上来一片幽暗、稳定、带着微微蓝绿色调的冷光。虎鲨小心翼翼地挪开格栅一角,探头向下望去。
只看了一眼,虎鲨的身体就瞬间僵住了!
“怎么了?” 后面的婷婷焦急地小声问。
虎鲨没有回答,只是极其缓慢地、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将格栅完全移开,让出了位置。
多多、婷婷、扶幽依次凑到洞口向下望去——
眼前的景象,瞬间让他们忘记了呼吸,忘记了诅咒的疼痛,忘记了身处何地!
管道下方,并非预想中的设备间或老旧仓库,而是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空间!其规模和技术含量,与地面上那栋略显陈旧的丘枫镇医院形成了荒诞而恐怖的对比!
整个空间被笼罩在一种幽暗的、仿佛来自深海或外星的蓝绿色冷光中。光源来自镶嵌在金属墙壁和天花板上的、无数块半透明的、如同巨大鳞片般的发光面板。空气冰冷刺骨,远超地下应有的阴冷,带着一种绝对的、人工调节的寒意。那股混合了铁锈、油脂、消毒水和冷冽花香的怪味,在这里达到了顶峰,浓郁得几乎形成实质的雾气。
空间的核心,整齐排列着数十个巨大的、圆柱形的透明容器!容器由厚重的、泛着金属光泽的玻璃制成,里面充满了不断翻涌着细微气泡的、深绿色粘稠液体!每一个容器内,都静静地悬浮着一个…人!
不,或许不能完全称之为“人”了!
那些人影有男有女,看起来都很年轻,穿着统一的白色连体服。他们的身体浸泡在绿液中,双目紧闭,表情安详得诡异。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们的身体状态——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半透明的青灰色,仿佛能看到下面缓慢流动的、颜色更深的血管;的皮肤表面,覆盖着极其细密的、如同鱼鳞或蛇鳞般的青绿色纹路;有些人的手指关节异化,指尖变得细长尖锐;更有甚者,脖颈两侧隐约可见细微的、如同鳃裂般的缝隙!
“这…这是…” 婷婷捂住嘴,抑制住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尖叫,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恶心。
“人体…改造…实验…?” 扶幽的声音也带着前所未有的震惊,他手中的能量探测仪指针疯狂地左右摇摆,发出尖锐的蜂鸣!
“容器…” 多多喃喃自语,查理的意念带着巨大的惊骇传来:“汪呜——!!!(是‘容器’!林小雅说的‘容器’!那些沉睡的…被改造的…生物!他们在被…‘培育’!等待…‘唤醒’!)”
在这些巨大的“培养容器”周围,连接着无数粗细不一的管道和闪烁着各色指示灯的复杂仪器。一些机械臂在自动运行,向容器内注入新的液体或抽取样本。空间的地面是光滑的金属板,反射着冰冷的蓝绿光芒,上面残留着一些湿滑的、半透明的粘液痕迹——与多多噩梦中那破土怪物身上的粘液如出一辙!
更让多多浑身血液冻结的是,在靠近他们通风口下方的区域,一个培养容器似乎是空的!容器的玻璃罩被打开了,连接它的管道被粗暴地扯断,粘稠的绿液流淌了一地,形成一滩散发着浓烈冷冽花香的水洼。而在那水洼旁边,清晰地印着几个湿漉漉的、带着鳞片刮擦痕迹的…巨大爪印!
那爪印的形状…与昨晚绿化带里,那破土怪物探出的爪子…一模一样!
“钥匙在转动…” 多多的声音干涩沙哑,“林小雅在等的‘钥匙’…是不是就是唤醒这些‘容器’的东西?或者…是指那个逃出来的‘成品’怪物?它在医院里游荡…它昨晚就在我门外…”
“盛宴在地下…” 虎鲨的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他看着下方那如同噩梦工厂般的景象,“妈的…她说的‘盛宴’…该不会是指…把这些鬼东西都放出去吧?!”
就在这时,扶幽猛地指向空间深处的一个控制台方向!那里的一块巨大屏幕上,原本滚动着复杂数据的界面突然变成了刺眼的红色!一个不断闪烁的警报标识跳了出来!同时,整个地下空间响起了低沉而持续的警报蜂鸣声!
“呜——呜——呜——”
“不好!被发现了!” 虎鲨脸色大变!
几乎在警报响起的同时!
“沙沙…沙沙…嘶啦…”
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湿滑物体拖行和尖锐爪子刮擦金属地面的声音,从他们下方不远处、一个连接着更深层黑暗的巨大管道入口处传来!而且,声音正朝着他们所在的通风口方向…快速逼近!
一双燃烧着幽幽深绿色鬼火的、冰冷无情的竖瞳,如同两盏来自地狱的探照灯,猛地从那黑暗的管道深处亮起,死死地“盯”住了通风口处几张惊骇欲绝的脸!
那个逃出来的“容器”…那个徘徊在多多门外的“人形怪物”…它回来了!而且,它发现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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