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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深渊呼唤

小说: 查理九世之雾海列车   作者:南隐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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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无咎手中的工程射钉枪发出低沉的嗡鸣,枪口萦绕着不祥的紫色电弧。那张沾着幽蓝污血的发脆卖身契,被他用牙齿咬住一端,另一端则缠绕在枪管上特制的凹槽里。暗红色的符文在契纸上若隐若现,仿佛被枪身的能量激活。

“多多!就是现在!” 时无咎的声音透过防毒面具,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

多多趴在虎鲨背上,左眼紧闭,牙关紧咬,额头上青筋暴起。咽喉处被虚影匕首刺破的红点隐隐作痛,后腰的衔尾蛇印滚烫,而左眼深处,一股冰冷、浩瀚、带着无尽悲戚的力量正在疯狂翻涌!他努力集中全部精神,试图引导这股源自沧溟鮫珠的力量,汇聚成一道指向性的意念冲击——目标,正是那颗搏动着的巨大鲛珠上最深的裂缝!

“呃…啊——!” 多多的左眼猛地睁开!

没有预想中的能量光束。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左眼瞳孔骤然收缩,化作一道深邃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幽蓝竖瞳!竖瞳深处,无数细碎的、如同冰晶尘埃般的幽蓝光点疯狂旋转!

嗡——!

一股无形的、冰冷彻骨的意念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以多多为中心猛然扩散开来!

**反转一:鲛珠的异变**

这股意念波动扫过沸腾的暗绿色液池,池面瞬间凝结出一层薄薄的、散发着寒气的幽蓝冰晶!那些连接着痛苦人形的半透明“脐带”管道,内部流淌的暗红色液体流速骤然减缓,甚至部分冻结!

然而,被作为主要攻击目标的核心鲛珠,非但没有被破坏,其搏动反而在接触到这股意念波动的瞬间,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峰值!

咔嚓!咔嚓咔嚓!

鲛珠表面那条最深的裂缝猛地扩张!刺目的幽蓝光芒如同实质般从中喷涌而出!但这光芒并非毁灭性的,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来自远古深海的呼唤!光芒中,无数细小的、如同活体符文般的幽蓝光丝伸展出来,贪婪地缠绕上时无咎枪口处缠绕的卖身契!

“不好!它在吸收契约的力量!” 查理失声惊叫!

时无咎眼中第一次露出惊骇:“该死!这契约…这契约的‘漏洞’本身就是陷阱!它连接的不是‘海妖’的弱点,而是…而是这颗鲛珠更深层的‘饥渴’!” 他想扣动扳机,但枪身被那些幽蓝光丝死死缠住,紫色电弧与幽蓝光芒激烈对抗,发出刺耳的滋滋声!

**反转二:不速之客降临**

就在这僵持的瞬间——

“呜嗷——!!!”

一声完全不同于列车汽笛的、充满了原始野性与痛苦的咆哮,从动力室最黑暗的角落——那颗巨大鲛珠正下方的沸腾液池深处——猛然炸响!

整个动力室剧烈摇晃!覆盖在墙壁和天花板上的生物脉络疯狂抽搐,明灭不定!连接痛苦人形的“脐带”管道纷纷崩断,暗红色的液体如同污血般喷洒!

噗通!噗通!

液池中央,伴随着巨大的气泡破裂声和粘稠液体被强行分开的哗啦声,一个庞大而扭曲的阴影,缓缓从沸腾的暗绿色粘液中…站了起来!

那东西的轮廓依稀像人,但足有三米多高!它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深海淤泥般的暗青色,布满了粗粝的、如同礁石般的角质突起和不断流淌滴落的粘液。它的头部没有明显的五官,只有三个不规则排列的、如同深海热泉口般的巨大孔洞,正向外喷涌着灼热的蒸汽和浓重的硫磺味!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的身躯上,密密麻麻地镶嵌着…眼睛!

那不是生物的眼睛!而是一颗颗大小不一、材质各异的…**“眼珠”**!有浑浊发黄的鱼眼,有闪烁着幽光的兽瞳,有干瘪萎缩的人眼…甚至还有几颗明显是机械结构的、闪烁着红光的义眼!这些眼睛毫无规律地嵌在它暗青色的躯干和粗壮的肢体上,疯狂地转动着,投射出无数道混乱、痛苦、贪婪、怨毒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这是什么怪物?!” 虎鲨吓得差点把背上的多多扔出去。

“海…海妖的‘清道夫’?不…不对!” 亚瑟脸色惨白,碧蓝的眼眸死死盯着怪物身上那些转动的眼睛,尤其是其中几颗明显属于人类的眼睛,“那些眼睛…是…是被这囚笼吞噬的…迷失者的‘印记’!是他们的…灵魂碎片被污染后具象化的‘残渣’!”

查理的金毛全部炸起,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不止是灵魂残渣!这东西…这东西在吸收‘海妖’无法完全消化的怨念和时空乱流中的杂质!它是这个循环囚笼里自行孕育出的…‘深渊畸变体’!是比‘海妖’的怨念聚合体更混乱、更不可预测的‘原生怪物’!”

**困境加剧:三方混战**

深渊畸变体的出现,瞬间打破了原有的对峙格局!

它似乎对那颗搏动的核心鲛珠有着本能的渴望(或者说,鲛珠散发的强大能量吸引了它),巨大的、流淌着粘液的手臂带着恐怖的风压,首接抓向悬浮的鲛珠!

“吼!” 时无咎发出一声怒吼,再也顾不得被光丝缠绕的枪,猛地将全身力量灌注于腿部,一个侧蹬狠狠踹在畸变体抓向鲛珠的手臂关节处!

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畸变体的手臂被踹得一偏,只在鲛珠表面留下几道深深的粘液爪痕。这攻击彻底激怒了这头原生怪物!它三个喷涌蒸汽的孔洞转向时无咎,发出一声更加狂暴的咆哮!身上无数颗眼睛同时聚焦,混乱的精神冲击如同海啸般涌向时无咎!

时无咎闷哼一声,防毒面具的镜片瞬间布满裂痕,身体踉跄后退!

与此同时,失去了时无咎能量压制的幽蓝光丝,更加疯狂地缠绕、侵蚀着那张卖身契!契纸上的字迹开始扭曲、融化,化作一缕缕幽蓝的光流,被饥渴的鲛珠裂缝疯狂吞噬!随着契约力量的流失,整个动力室的空间都开始变得不稳定,光线扭曲,墙壁上的生物脉络发出濒死的哀鸣!

更糟糕的是,厚重的动力室舱门,在深渊畸变体出现引发的剧烈震动和外部怨念聚合体(清道夫)持续不断的撞击下,终于不堪重负!

轰隆——!

伴随着一声金属撕裂的巨响,舱门被硬生生撞开一个大洞!无数由痛苦灵魂碎片组成的、半透明的怨念阴影,如同决堤的洪水,尖啸着涌入动力室!它们本能地扑向散发着最强烈灵魂波动的目标——虚弱的亚瑟、承载着罪孽血脉的多多、以及那颗搏动的核心鲛珠!

**绝望的奇幻战场**

一瞬间,动力室内变成了混乱到极致的死亡角斗场!

* **深渊畸变体:** 疯狂攻击时无咎,同时贪婪地试图攫取核心鲛珠的力量,庞大的身躯每一次移动都带来地动山摇般的震动,身上无数混乱的眼睛发射着精神污染射线。

* **怨念聚合体(清道夫):** 如同无孔不入的黑色潮水,尖啸着扑向所有活物,试图吞噬灵魂,填补自身的空洞。它们甚至开始本能地攻击挡路的深渊畸变体,引发怪物的狂怒反击。

* **时无咎:** 在深渊畸变体和怨念潮水的夹击下苦苦支撑,防毒面具破碎,露出一张年轻却布满诡异蓝色血管纹路的脸,眼神充满不甘和疯狂。他手中那支缠绕着残余卖身契碎片、闪烁着不稳定紫光的射钉枪,成了他唯一的武器。

* **DODO冒险队:** 被卷入这场超出理解的混战中心!虎鲨背着多多,拼命躲避着畸变体踩踏的巨脚和西处飞溅的沸腾粘液;扶幽和婷婷拉着亚瑟,在扭曲的光线和翻涌的怨念阴影中艰难闪避;查理则利用娇小的体型和速度,在混乱中穿梭,试图寻找一线生机,口中依然死死叼着卖身契脱落的一小块残片(似乎是签名部分)。

多多趴在虎鲨背上,左眼的幽蓝竖瞳在混乱中闪烁着,巨大的精神冲击和体内暴走的力量让他头痛欲裂。然而,在无尽的痛苦和混乱中,他左眼的视野似乎发生了一丝奇异的变化——他能“看”到那些怨念阴影中纠缠的痛苦记忆碎片,能“看”到深渊畸变体身上那些眼睛所连接的、属于不同迷失者的绝望瞬间…甚至,在时无咎布满蓝色血管的脸上,他“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属于数百年前的古老画面:一个少年被绑在祭坛上,绝望地看着自己的祖父举起剜目的刀…

“呃…时…时无咎…你…” 多多痛苦地喘息着,左眼流下一行冰冷的、带着幽蓝光泽的泪水,“你…你也是…祭品…”

时无咎的身体猛地一僵,抵挡畸变体攻击的动作出现了一丝致命的迟滞!一只怨念阴影趁机扑上了他的后背!

“小心!” 亚瑟惊呼,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想推开时无咎,却被另一股怨念阴影缠住了脚踝!

深渊畸变体巨大的手掌带着毁灭性的力量,朝着动作迟滞的时无咎和扑来的亚瑟狠狠拍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汪呜——!!!”

一声穿透灵魂的、带着古老威严的犬吠,如同洪钟大吕般在混乱的动力室内炸响!

是查理九世!它不知何时跃上了沸腾液池边缘一根高耸的生物脉络柱顶端!它口中叼着的那块卖身契签名残片,此刻正散发出前所未有的、纯净的乳白色光芒!这光芒如同晨曦刺破黑暗,瞬间驱散了周围一小片区域的混乱与污秽!

更令人震惊的是,在查理的身后,一道由无数细碎光点构成的、模糊的、头戴冠冕的巨大鲛人女性虚影,一闪而逝!那虚影的目光,带着无尽的悲悯和一丝决绝,穿透混乱,落在了那颗疯狂搏动、吞噬契约的鲛珠之上!

“沧…沧溟?!” 亚瑟和多多同时感应到了那熟悉而悲戚的气息!

查理的金色毛发在乳白色光芒中无风自动,它用尽全身力气,将口中散发着净化之光的契约残片,狠狠甩向那颗巨大鲛珠上正在疯狂吞噬能量的裂缝!

“以…墨氏…嫡血…之契…为引…” 查理的声音仿佛与那逝去的虚影重叠,带着不属于它的空灵与威严,“…唤…沉眠…之灵…暂醒…破此…秽壳!”

乳白色的光芒,如同最后一滴纯净的露珠,义无反顾地坠入了幽蓝漩涡般的鲛珠裂缝之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下一秒——

咚!!!

一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沉重无比的心跳声,从鲛珠深处响起,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咆哮、尖啸和撞击声!

那颗巨大的、搏动着的、布满裂缝的鲛珠…停止了搏动。

所有幽蓝的光芒瞬间内敛。

紧接着,一道无法形容其色彩的、仿佛蕴含着生命最初源流的柔和光晕,从裂缝中悄然弥漫开来…所过之处,沸腾的粘液平息,狂乱的脉络安静,扑向众人的怨念阴影如同遇到阳光的积雪般无声消融…

就连那只狂暴的深渊畸变体,身上疯狂转动的无数眼睛,也在接触到这光晕的瞬间,齐刷刷地…闭上了。

整个动力室,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的…安宁。

只有查理,力竭般从柱顶跌落,被眼疾手快的扶幽接住。它口中的契约残片,己彻底化为灰烬。

“成…成功了?” 虎鲨喘着粗气,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平静。

时无咎捂着被怨念侵蚀的后背,踉跄站起,看向那颗沉寂的鲛珠,眼中充满了惊疑不定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他比谁都清楚,这绝非“海妖”的力量!

多多左眼的幽蓝竖瞳缓缓恢复正常,他怔怔地看着那颗沉寂的鲛珠,喃喃道:“不…这不是结束…是…是某种更古老、更…难以理解的东西…被唤醒了…”

亚瑟扶起时无咎,两人目光复杂地对视一眼。在刚才那柔和光晕扫过的瞬间,他们都感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浩瀚的…类似“母亲”般的温暖气息,转瞬即逝。

动力室厚重的破损舱门外,怨念阴影的尖啸停止了。但取而代之的,是浓雾中传来的…更多、更庞大、更难以名状的…深海蠕动与低语声。

幽灵列车依旧在虚无之海上永恒行驶。汽笛不再长鸣,死寂中,新的、未知的恐惧,如同深海暗流般悄然滋生。那颗沉寂的鲛珠,是希望的火种,还是打开了更恐怖深渊的大门?无人知晓。但DODO冒险队的旅程,注定要在更加诡异莫测的迷雾中,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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