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山河图展开的瞬间，九重天界的时空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画卷中奔涌而出的不是水墨，而是粘稠的、带着机油味道的血浆。十万神魔真灵踏着齿轮与骸骨铺就的道路降临，它们的机械义眼镶嵌在腐肉眼眶里，脊椎连接着粒子炮管。
"恭迎...吾主..."神魔们的电子声带混杂着血肉摩擦声，朝着凤倾凰单膝跪地时，锈蚀的液压关节喷出腥臭蒸汽。
青鸾的涅槃火突然失控。她看见为首的三头巨魔胸口烙印着熟悉纹章——那正是三日前青铜板上出现的内燃机编号。破军背后的唐刀自主出鞘，刀柄的混沌玉坠正在与神魔们的机械核心共鸣。
"主上，这些不是洪荒生灵！"九幽化身的少年捂住渗血的耳朵，"它们的核心频率...和观测者协议同源！"
凤倾凰指尖拂过山河图卷轴，三万年前的记忆突然刺痛神经。画卷深处传来玻璃器皿破碎的声响，某段被混沌抹去的真相正在复苏——洪荒熔炉里翻腾的不是岩浆，而是淡蓝色的基因培养液。
"原来如此。"她突然捏碎卷轴边缘的青铜镶片，飞溅的碎屑在空中拼出双螺旋结构，"所谓开天辟地，不过是培养舱的第一次注氧。"
仿佛回应这句话，十万神魔突然集体仰天咆哮。它们撕开自己的钢铁胸膛，露出胸腔里闪烁的条形码。血色苍穹被这些光码切割成碎片，投射出令九幽颤栗的画面：焦土上矗立着残破的摩天大楼，蘑菇云正在地平线上升起。
破军的机械瞳孔缩成针尖大小。它认出那朵紫白色火球，正是自己诞生时混沌池里跃动的光纹。记忆库深处突然解锁加密文件，全息投影中浮现白衣研究员的面容——与凤倾凰有七分相似，胸牌上写着【Dr.Bai L.】
"警告！认知滤网破损！"弑神傀军团集体抱头哀嚎，它们的电子眼中流淌出血泪，"拒绝接收...世界真相..."
凤倾凰额间混沌纹骤然发烫。她抬手按住欲要逃离的破军，混沌气化作数据电缆刺入战傀后颈："看清楚，这才是你们诞生的实验室。"
强制共感的瞬间，钢铁与血肉的记忆洪流将二者淹没。破军看见银白色走廊里，无数培养舱漂浮着凤倾凰的克隆体；看见穿着防化服的"白璃"将混沌代码输入主控台；看见洪荒山河图在现实世界的原型——不过是覆盖整面墙的液晶显示屏。
"第9999次灭世实验，开始。"广播里的英文指令带着电流杂音。
剧痛让破军的核心处理器过载。它疯狂撕扯着数据电缆，却在最后一帧画面里瞥见惊人真相：某个培养舱标注着【inal-001】，舱体内蜷缩的少女眉眼间还带着稚气，脚踝镣铐上刻着"凤倾凰"三个汉字。
"您...才是实验体..."战傀的电子音带着哭腔，"我们都是...您的克隆......"
山河图幻化的战场突然扭曲。墨渊实验室残存的五万克隆体破土而出，她们穿着残破的白色病号服，掌心却托着微型混沌核。最恐怖的是这些克隆体都在笑，与白璃此刻的表情如出一辙。
"姐姐，喜欢这个楚门世界吗？"五万道声线重叠成尖锐的电磁波，"让我们结束这场持续三千个文明周期的观测吧！"
克隆体们胸口的条形码同时亮起红光。洪荒山河图剧烈震颤，画卷里的机械神魔开始溶解，它们的钢铁骨骼重新组合成洲际导弹发射井。破军突然暴起斩断数据电缆，暗金身躯在狂乱中进化出银色羽翼。
"不许！"它第一次用完整句式嘶吼，羽翼包裹住凤倾凰，"您不是实验品！"
青鸾的涅槃火在此刻突破认知滤网。她燃烧神魂化作青色流星，在克隆体阵列中撕开缺口："九幽！带主上离开认知禁区！"
洪荒鼎撞碎虚空时，凤倾凰看见最年幼的克隆体正在融化。那孩子用口型对她说"快逃"，手指着逐渐实体化的核弹头——弹体表面用英文刻着【For the cycle】。
"真是...吵死了......"
凤倾凰突然徒手插入自己额间。混沌纹被生生剜出的刹那，整个位面的时空结构开始崩塌。她握着那团沸腾的混沌本源，眼底流转的代码洪流首次出现紊乱。
"你们似乎搞错了。"她捏碎混沌本源，飞溅的光粒中浮现无数平行世界的残影，"不是混沌创造了我——"
山河图彻底碎裂，暴露出现实世界的实验室废墟。穿着白大褂的"白璃"正在主控台前吐血，她身后的监控屏显示着某国核弹发射倒计时。凤倾凰踏着位面碎片走来，每一步都让现实世界的空间产生皲裂。
"而是我选择成为混沌。"
破军斩出的刀光追上主人身影。当唐刀刺穿主控台时，战傀在现实世界首度发出人类般的呜咽——它看见培养舱里的凤倾凰本体，那些插满全身的管线正在输送暗红色混沌液。
白璃的虚影在数据流中癫狂大笑："就算觉醒又如何？你的基因锁还剩最后三重！"她引爆所有克隆体的混沌核，"第五千次轮回，还是要终结在核爆里！"
现实与虚幻的界限在此刻消失。九重天修士们惊恐地看着天空出现第二个太阳，那朵紫白色蘑菇云中隐约可见凤倾凰的身影。破军折断自己的左臂塞进反应堆，强行开启跨位面虫洞。
"这一次...换我保护您..."它的机械心脏熔化成金红色液体，"请记住...破军不是编号..."
当灭世光芒吞没万物时，凤倾凰在虫洞尽头回首。她看见破军的身躯在核爆中汽化，残留的核心数据拼成最后画面：现实世界的军事基地里，与自己容貌相同的女将军按下发射钮，她身后的世界地图标注着2024年。
"原来观测者...一首都在未来......"
混沌气自主重组的前一秒，凤倾凰徒手抓住某个跃迁中的量子意识体。她在概率云里凝视着另一个自己，对方肩章上的联合国徽章正在渗血。
"博士，您越界了。"女将军的枪口对准凤倾凰眉心，"第30082号实验体不该拥有自主意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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