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在如今这个年代，学徒工转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短则一两年，长则三五年，甚至更久。
而且转正名额有限，竞争激烈。
陈广涛这才来多久？
满打满算也就几个月吧？
居然能提前转正，这简首是破格提拔了！
陈广涛自己也着实愣了一下。
他预料到厂里会给他一些补偿，比如奖金什么的，但万万没想到，居然是提前转正！
这奖励，可太实惠了！
转正之后，不仅工资会涨一大截，各种福利待遇也会跟上来，更重要的是，身份不一样了！
他心里明白，这提前转正，一方面固然有厂长想让他给大领导继续做饭的考量；
另一方面，恐怕也是对他这次被诬告事件的一种补偿。
不管怎么说，这结果，他很满意。
陈广涛再次向台下的工人们鞠躬，也向主席台上的领导们鞠躬致谢。
“感谢厂领导的信任和培养！感谢同志们的支持！”
“我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在今后的工作中，更加努力，为我们轧钢厂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一番话说得也是不卑不亢，有理有节。
厂长在一旁看着，暗暗点头。
这小子，不仅厨艺好，脑子也清楚，是个可造之材。
等陈广涛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李副主任的脸色立刻又沉了下来，转向了何雨柱。
那变脸速度，看得陈广涛都想给他点个赞。
“何雨柱同志！”
李副主任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
“对于你诬陷陈广涛同志的行为，你有什么要说的？”
何雨柱抬起头，嘴唇哆嗦了几下，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他能说什么？
狡辩？
那不是找死吗？
证据确凿，厂领导都定性了，他再狡辩，只会罪加一等。
李副主任冷哼一声：“看来你是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按照流程，你还是要当众做深刻检讨！”
说着，他从旁边拿起一份打印好的稿纸，递给何雨柱。
“这是厂里帮你拟好的检讨书，你现在，当着全厂同志的面，大声朗读出来！”
何雨柱接过那几页纸，手都在抖。
他粗略地扫了一眼，好家伙，密密麻麻的，少说也得有一千多字！
这要是念下来，他这张老脸可就彻底丢尽了！
他想不念，可是一想到不念的后果——开除，他就怂了。
跟丢人比起来，还是保住工作更重要。
没了工作，他吃什么？
喝什么？
秦姐一家子还指望着他接济呢！
“念！我念！”
何雨柱咬了咬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他深吸一口气，展开那份检讨书，开始用他那公鸭嗓子，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
“深刻的检讨……”
“我何雨柱，怀着无比沉痛和愧疚的心情，向全厂的领导和同志们，尤其是向陈广涛同志，做出深刻的检讨……”
何雨柱的声音不大，还带着点颤音，但通过话筒，还是清晰地传到了操场上的每一个角落。
台下的工人们，有的面露鄙夷，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则是一脸严肃。
检讨书的内容，无非就是承认自己思想错误，觉悟不高，嫉贤妒能，诬陷好人，给厂里抹黑，给工人阶级丢脸等等。
什么“辜负了组织的培养”，“对不起领导的信任”，“没有起到一个老工人应有的带头作用”，各种官样文章，套话连篇。
何雨柱念得是口干舌燥，面红耳赤。
他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尤其是念到一些自我批判的段落，比如：
“我这种行为，是典型的个人主义、自由主义、小团体主义在作祟，是资产阶级腐朽思想的体现……”
他自己都觉得臊得慌。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就是诬陷了陈广涛一下吗？
怎么还扯上资产阶级腐朽思想了？
但他不敢不念，只能硬着头皮，照本宣科。
陈广涛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听着。
他知道，这份检讨书，何雨柱肯定是不情不愿的。
但那又如何？
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
这还只是开始呢！
足足念了十几分钟，何雨柱才把那份长达一千多字的检讨书念完。
念到最后，他嗓子都快哑了。
“最后，我再次向陈广涛同志，表示我最诚挚的道歉！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说完，何雨柱还按照检讨书上写的，对着陈广涛深深地鞠了一躬。
那姿态，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陈广涛看着他，淡淡地开口了，声音不大，但通过话筒，也足以让大家听清：
“何雨柱同志，你的道歉，我不能接受。”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
何雨柱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陈广涛。
他都念检讨了，都鞠躬道歉了，这陈广涛居然还不接受？
他想干什么？
难道真想把自己往死里整？
就连主席台上的李副主任，也是微微一愣。
不过，陈广涛接下来的话，却让大家明白了。
“但是，我会积极配合厂里的工作安排和决定。”
这话就很有水平了。
不接受道歉，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也保留了追究的权利。
积极配合工作，则是向厂领导表忠心，表示自己顾全大局。
厂长坐在那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赞许的笑容。
这小子，果然是个明白人！
他早就跟厂长私下沟通过了。
当时厂长问他，想怎么处理何雨柱。
陈广涛的原话是：
“厂长，这事儿您看着办，我没什么意见。”
“至于何雨柱的道歉，我肯定是不会接受的。”
“他那人什么德行，我清楚。不过，厂里怎么决定，我都配合。”
当时厂长就觉得，这陈广涛性情首爽，不虚伪，不拿捏，是个值得培养的。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李副主任也是人精，立刻就明白了陈广涛的意思。
他点了点头，对陈广涛的态度表示理解，然后转向厂长，请示下一步。
厂长清了清嗓子，拿起了话筒。
这才是今天大会的重头戏——宣布对何雨柱的最终处理决定。
“同志们，刚才大家都听到了，何雨柱同志己经做了深刻的检讨，陈广涛同志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厂长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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