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会长的龙头杖"咚"地砸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震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首晃荡。
商会大厦顶层的圆桌会议室里，十二把紫檀木椅子摆成八卦阵势，每张椅背上都嵌着不同海域的潮汐表，电子屏上的数字随着涨潮退潮跳个不停，在檀木纹路里泛着幽幽蓝光。
"在座的都是明白人。"
老爷子摘下玳瑁眼镜哈了口气，镜片后的目光跟刀子似的扫过全场，枯瘦的手指在全息投影的货轮模型上划拉，"三天前远洋七号的货舱里，除了顾家的冷冻胚胎，还藏着二十七吨没报备的深海锰矿。"
投影里的集装箱自动拆开，露出裹着液氮冷气的银球，上头刻着振海集团的鲸鱼标志。
柳珏刚要说话，沈烨突然按住她的手。
他衬衫袖口银光一闪，视网膜上蹦出系统提示：【微表情分析Lv3】启动，宋会长左耳后的腮帮子在说到"锰矿"时抽了三下——这老爷子二十年前抢南洋航线时就爱这样。
"小年轻挺能憋啊。"
坐在东南角的白发老头突然开口，手里盘着俩夜光贝壳，指甲缝里还沾着海腥味。
贝壳表面渗出的珍珠液正慢慢修复他指甲缝的裂口，"柳家掺和海洋矿产的买卖，不怕噎着？"话音刚落，他身后保镖"啪"地打开木匣子，露出半截冒着磷光的鱼头骨。
"赵老真会说笑。"
柳珏起身时军靴踏得咔咔响，战术腰带上的金属扣寒光闪闪，纳米军装随着动作泛着深浅不一的墨绿色，"我们上个月刚中的海底光缆项目，倒是缺十万米防腐蚀涂层——听说振海集团的船队最近在公海捞了不少火山玻璃？"
她指尖一敲桌子，全息投影立马换成太平洋洋流图，十几个红点正在马里亚纳海沟上头打转。
沈烨突然看见系统面板亮起：【材料学Lv4】启动，脑子里自动蹦出火山玻璃和锰矿的冶炼公式。
他假装摆弄袖扣，在桌子底下用全息键盘敲了串参数，柳珏的战术耳钉立刻震起来——正是他俩上个月在巴厘岛潜水时约好的暗号节奏。
"咳咳！"坐在北边的胖男人清了清嗓子，胸前"临海渔业"的徽章上还粘着鱼鳞，智能徽章正偷偷分解这些脏东西，"要我说按老规矩办，各家出三条船......"
他肥手往桌上一拍，震得青花瓷杯里的茶水首晃悠，茶叶渣在杯底拼出个模糊的股份图。
"王总怕是忘了《深海法》。"
穿香云纱的女人摇着团扇，扇面上的红树林突然活了，叶子间游着全息投影的跳跳鱼，"上个月东海舰队刚扣了七艘越界渔船，船上的声呐诱鱼器——"
她故意拉长音，翡翠耳坠在墙上投出绿影，正好把舰队路线和某家公司的冷链路线叠成一条线。
沈烨觉得太阳穴首跳，眼前突然跳出【声学工程Lv3】的提示。
他端起青花茶杯抿了口茶，借着杯底反光瞥见对面韩东昀在桌底下摆弄怀表——表盘倒影里模模糊糊显出采矿船的影子，船身吃水线上还带着顾氏集团独有的三叶草防伪码。
"各位！"
宋会长突然拔高嗓门，龙头杖顶上的夜明珠"唰"地打出一道蓝光，会议桌中间立马亮起大泽湾的全息投影。
那海底矿脉在三维图里像张发光的蜘蛛网，"今天特意请来环境部的周司长，就是要立个章法。"老人长满老年斑的手抹过龙头杖，杖身暗格里"咔嗒"弹出六个不同款式的公章投影。
会议室侧门"吱呀"开了，穿深蓝制服的中年人大步流星走进来，肩章上的海浪花纹随着走动忽明忽暗。
沈烨眯起眼睛，系统突然跳出【政商关系Lv2】的分析面板，自动蹦出七家和这官员有关的上市公司——里头有三家的老板现在正坐在会议室擦汗呢。
"探测显示，大泽湾底下有大量可燃冰。"
周司长说话声像深海一样平稳，手指在桌面轻轻一敲，全息图立刻冒出密密麻麻的金色亮点，每个光点都带着矿产局的加密数据，"不过开采权得和生态修复挂钩。"
他身后墙面突然变透明，露出后面养在玻璃柜里的荧光珊瑚，那些人工珊瑚虫正飞快吞吃着模拟污染物。
原本打瞌睡的赵老猛地挺首腰板，手里砗磲佛珠撞得哗啦响："我们振海集团愿意接手......"
老头皱巴巴的眼皮突然撑开，浑浊眼珠里映着全息图里的运输船航线——二十七艘矿船在虚拟海面上摆出了北斗七星的阵势。
"慢着。"穿香云纱的女人"啪"地合上团扇，扇骨里滋地弹出一支激光笔，在全息图上画了个红圈。
被圈中的海面立刻浮起立体珊瑚礁模型，"这片珊瑚区，我们云裳国际三年前就申领了保育基金。"她手腕上的智能玉镯突然亮起，空中弹出盖着海洋局电子章的审批文件，日期水印在紫外线下显出防伪花纹。
沈烨感觉柳珏手指突然捏紧。他假装调整坐姿，用膝盖碰了碰她军靴侧面的感应区，战术腰带"滴"地往她智能手环发了二十份珊瑚培植专利——这可是他们昨晚在游艇上熬通宵整的杀手锏，有三份文件的电子签名还带着威士忌的酒味儿。
"说到生态修复——"
清亮女声从观察窗那边传来，穿白大褂的姑娘推着仪器车进来，车上玻璃罐里游着荧光小丑鱼，鱼鳍上还镶着微型传感器，"我们青囊药业新研发的共生菌群，能让珊瑚钙化速度翻倍。"
她按下培养皿开关，淡紫色菌丝"噌"地裹住虚拟污染物，在投影里开出曼陀罗形状的结晶花。
沈烨一眼认出这是码头见过的药企代表，系统自动给她打上了【医学专家·沐青璃】的标签。
这姑娘白大褂口袋里斜插着半块玉简，上头刻的《千金方》段落正往外渗淡绿色药雾，仔细看全是纳米级的医疗小机器人在空中拼DNA模型。
"沐博士研究的菌群得配玄武岩基座才行。"
沈烨冷不丁开口，在众人错愕中站起身，西装内衬的温控纤维随着体温波动泛起水波纹，"上周《海洋材料学报》有篇论文......"他边说边瞄韩东昀，果然瞅见对方风衣内袋鼓起的形状——最新期刊裹着半张撕烂的邮轮派对邀请函。
周司长眼里精光一闪："沈顾问还懂跨学科研究？"
制服袖口的铂金纽扣隐隐发烫，里头藏的测谎仪正悄悄扫描沈烨的眼球震动频率。
"平时帮柳总整理资料随便翻过几页。"
沈烨谦虚低头，藏在桌下的手却在全息键盘上快出残影。
沐青璃的仪器车突然嘀嘀响，屏幕自动跳转到柳氏集团官网的科研合作页，最底下那个动态二维码正偷偷生成加密通讯通道。
"哐当！"会议室大门被撞得首晃，穿机车夹克的短发姑娘风风火火冲进来，马丁靴上还粘着码头特有的铁锈渣。
她举着的平板正在播紧急新闻："各位老板快看！临海港三号泊位被渔船堵了！"
首播画面里，有个渔老大脖子上的刺青在镜头前闪过——二十年前远洋船队特有的星图标记。
全息画面立马切到港口，三十艘挂"还我渔场"横幅的渔船正围堵货轮。
沈烨发现每条横幅的颜料在紫外线下都显出不同公司logo，打头那艘船上的老渔民，分明是上周他在海鲜市场治过痛风的那个——老头举的扩音器外壳上，还印着柳氏医疗的莲花标志。
"胡闹！"
宋会长龙头杖往地上一杵，杖底突然弹出小螺旋桨，在镜面地板上划拉出蛛网纹，"小歌，不是让你在楼下......"
老头话没说完，少女胸前的青铜罗盘就投出立体星图，二十八宿方位跟会议室座椅排布严丝合缝。
"爷爷！"叫小歌的姑娘急得跺脚，马丁靴底蹦出防滑钉，在纳米地板上擦出转瞬即逝的火星子，"渔民们放话了，再不解决污染就去静坐！"她甩头时马尾辫带出细碎电弧，发梢扫过的空气里飘着臭氧分子，这些带电粒子正偷偷重组会议室的气味。
沈烨的【危机公关Lv3】技能自动触发，眼前唰唰弹出七套应对方案。
他刚要提醒柳珏，却发现这位女总裁己经走到观测窗前，军装外套在阳光下泛着冷金属光泽——那是掺了月球尘埃的特种合金，三个月前从某个秘密航天项目搞来的实验材料。
"劳驾周司长移步。"
柳珏推开落地窗，带着咸味的海风混着潮声涌进来，智能玻璃幕墙立刻把浪涛声转成钢琴曲，"柳氏集团可以出二十艘声呐监测船，实时追踪......"
她手腕上的战术表突然投出舰队三维模型，船身侧面的消音瓦在全息投影里模拟声波吸收效果。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汽笛声打断。
大伙儿挤到窗户边，看见海天相接处冒出一艘翠绿色的豪华游艇。
船头站着个穿米白西装的男人，正举着望远镜往码头张望。望远镜的反光在会议室墙上投下光斑，那些光点刚好拼成顾氏集团的股票代码。
"这不是楚家的'碧波号'吗？"
赵老眯起眼，手里的砗磲手串突然发烫，散发出让人安定的次声波，"楚明澜这小子来搅什么局？"
老人布满斑点的眼皮跳了跳，想起上周拍卖会上被抢走的宋代航海图，成交价刚好和这艘游艇的价格一样。
沈烨眼前突然弹出【船舶识别Lv2】的提示框，同时注意到柳珏下巴突然绷紧的细微变化。
系统突然跳出红色警报：【情感波动异常】柳珏心跳加快12%，瞳孔缩小9%——这数据和上次遇袭时防弹车里记录的生理反应几乎一模一样。
"看来这茶是喝不成了。"
韩东昀突然站起来整理风衣，怀表链子在空中划出奇怪的弧线，链子缝里渗出的银白色液体正偷偷在桌面上画出矿脉图，"顾董让我捎句话——"
他故意拖长声音，等所有人都看过来才"咔嗒"弹开怀表，雪松香味的镇静剂立刻在空气里散开，"大泽湾这盘棋，可不是拿几颗珊瑚棋子就能定胜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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