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龙泉山时，产业园的智能窑炉监控室亮起幽蓝荧光。
沈烨倚在黄花梨木雕花窗前，指尖着青瓷茶盏边缘的冰裂纹。
茶汤表面浮着的茶末突然聚成北斗七星形状，腕间苏绣暗纹传来灼热感——这是系统升级后的【天象预警】功能在示警。
"沈总，周秘书长的车到了。"
保安队长赵铁柱推门进来，迷彩裤腿还沾着刚挖的紫金土渣，"弟兄们查到那艘叫'昌运号'的货轮，船舱底下藏着三十吨高岭土......"
"让苏工带俩学生假扮成服务员。"
沈烨放下青瓷茶盏，釉面上映出柳珏在隔壁会议室查海关数据的侧影，"记得给她准备套防辐射服。"
临港私人会所建在明朝观海楼旧址上，檐角铜铃在海风里叮当响。沈烨刚迈进挂着"天青阁"匾的包厢，就见周墨在摆弄个汝窑三足樽。
他身后站着穿月白旗袍的姑娘，樱花造型的珐琅胸针闪着光。
"这是我妹妹周清浅，刚从东京艺大留学回来。"
周墨手指抹过樽口，釉面突然泛起奇怪的胭脂红色，"听说沈先生复原了曜变天目盏？"
沈烨瞄见周清浅手腕上的针眼，敏锐嗅觉闻到淡淡乙醚味。他假装失手打翻青瓷酒壶，酒水泼在周墨西装下摆时，壶底的微型扫描仪早把人扫了三遍。
"实在不好意思。"
沈烨抓过苏绣餐巾擦衣服，暗纹碰到西装突然发烫。系统提示周墨内袋里有半张海运提单，收货方正是佐藤公司。
屏风后响起琵琶声，穿墨绿杭缎的老艺人弹着《月儿高》。
周清浅倒酒时，沈烨发现她耳后蓝牙耳机闪着红点。当琵琶曲调变成《将军令》第三个音节，他手腕暗纹猛震——系统破译出摩尔斯电码写着"货轮出发"。
"我去催个菜。"
沈烨刚起身，周清浅突然歪倒在他怀里。
女孩指甲划过他后颈时，美甲里的窃听器被苏绣静电粘住，瞬间烧成黑渣。
后厨巷子里，苏棠正扒着仿古灯笼调设备。
她改造的青瓷酒杯里雨水晃荡，突然映出集装箱卡车的红色尾灯。
"沈总！"她扯住沈烨袖子小声说，"三号窑辐射值爆表，那些日本釉料有问题..."
话没说完，海上传来汽笛声。
沈烨掏出手机查船舶定位，代表"昌运号"的红点突然在公海走起之字形——这分明是走私船躲雷达的套路。
"叫赵队带人封东码头。"
沈烨按亮智能手环，产业园监控全部切换夜视模式，"通知柳总启动B方案。"
回到包厢时，周墨正在显摆樽底的"丙蔡"款识。沈烨忽然记起上辈子拍卖会上，这件本该在故宫的宝贝被周家兄妹拍走。
"听说周秘书长在搞中日陶瓷展？"
沈烨用银筷子敲敲青瓷盘，声波激活了仿古花架里的录音器，"我们刚复原了磁州窑白底黑花技术..."
窗外炸开烟花，绿点藏在姹紫嫣红里——是航拍器信号灯。
周清浅借口补妆离席，真丝手包擦过沈烨肩膀时，掉出个青瓷U盘。
"沈先生对曜变釉感兴趣？"周墨转转餐桌，红烧划水转到沈烨面前，"我认识个台湾藏家，手上有件建窑..."
话没说完，柳珏踩着满地月光冲进来。
她墨绿旗袍沾着海雾，手里平板正播海关突击检查的首播——三十个集装箱正在开箱。
"周秘书长，您报批的'文物复刻品'..."她把屏幕转向众人，"怎么混着战国青铜碎片？"
海风突然灌进来，吹灭青瓷烛台。沈烨借着黑暗按表，天花板上洒下的荧光粉，瞬间显出周墨西装内袋的形状。
"误会！这都是佐藤先生借展的..."周墨的珐琅徽章在应急灯下泛着孔雀蓝，"柳总看看这个。"
他推过平板显示市规划图，原本的青瓷产业园变成了日文写的"东亚文化综合体"。
沈烨的【商业嗅觉】突然触发回忆——这项目正是五年后走私案的源头。
"叮——"苏棠发来三号窑辐射报告。沈烨把数据投到青瓷茶盘上，釉面立刻显出辐射扩散图，红区正好罩住周墨的三块地。
"周秘书长知道辐射超标不能开发吧？"柳珏的鎏金指甲划过地图，"您上月刚把这些地抵押给横滨银行..."
窗外响起快艇声，沈烨超强视力看见周清浅在翻防波堤。他假装摔碎茶盏，瓷片精准打中女人膝盖，旗袍里藏着的微型摄像机滚了出来。
"当心点。"
沈烨一把扶住差点摔倒的周清浅，顺手拔下她头发里的青瓷簪。拧开簪头，一颗伪装成雨花石的定位器掉了下来。
深夜里，产业园的文物修复室灯火通明。
苏棠正拿着纳米材料修补宋代青瓷枕，突然听见密码锁"嘀"的一声。新来的实习生林小满抱着一摞资料站在门口，马尾辫上别着苏棠昨天送的青瓷发卡。
"苏老师，您要的紫金土成分分析......"小姑娘递文件时，手腕上闪过一抹奇怪的金属反光。
"这么晚还加班？"
苏棠接过文件，特制的护目镜自动扫描到女孩锁骨下的樱花纹身贴，"正好教你辨认蚯蚓走泥纹。"
修复台的灯光下，林小满突然指着瓷枕惊呼："这些釉里的气泡排列...好像航海图啊！"
苏棠凑近细看，北宋年间的釉层里，硅酸盐结晶竟真的组成了泉州港的轮廓。
她正要调显微镜，林小满突然摸出个青瓷U盘插进电脑。
"苏老师您看这个曜变釉配方..."小姑娘声音发抖，屏幕上数据流自动生成辐射物质分子式。
警报炸响的瞬间，赵铁柱破门而入。林小满转身要跑，被苏棠甩出的拉坯绳缠住脚踝。
挣扎间青瓷发卡突然炸开，爆出的荧光粉在空中拼出了佐藤株式会社的标志。
"给她套防化服。"监控器里传来沈烨的声音，"留着明天发布会用。"
天还没亮，柳珏在顶楼核对报关单。沈烨推门进来时，她腕上的翡翠镯突然和智能保险柜共振，柜门弹开露出整套曜变天目盏。
"海关查获的青铜器上有周家指纹。"柳珏把鉴定报告拍在黄花梨案几上，"你早知道那批高岭土有问题？"
沈烨掏出青瓷鼻烟壶，倒出粒发光的种子："佐藤货柜里的蓼蓝籽，混在釉料里能改放射性物质波长..."
话没说完，两人手机同时震动。省里发来通知叫停"青瓷出海"项目。沈烨却笑了——系统地图显示，三十海里外有科考船正在打捞南宋沉船"福兴号"。
"发布会照常开。"他推开雕花木窗，海天相接处己泛起晨光，"记得让苏棠穿好防辐射服。"
晨雾中，三辆央视转播车开进园区。
沈烨在龙窑遗址前调试麦克风时，突然听见观礼席传来日语——佐藤带着十家日本媒体到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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