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洒在临海会展中心的玻璃穹顶上,水晶般的建筑轮廓在海雾里若隐若现。
沈烨扯了扯深灰色领带,丝绸面料随着动作泛起波纹,手指划过西装领口绣着的北斗图案。
柳珏踩着珍珠白高跟鞋走进旋转门,月白色套装的收腰设计衬出曼妙身段,她抬手整理头发时,智能手环投射出半透明的日程表。
"商会那五位老爷子提前半小时来了。"
柳珏把鎏金云纹的全息请柬拍在沈烨胸前,发丝扫过他喉结时带起淡淡檀香,"三号厅北宋观音像的修复方案,是你亲自讲解还是......"
话没说完,展厅突然传来机械轰鸣,二十八扇雕花木门正齐刷刷打开。
"让慕白叔去。"
沈烨按住电梯按钮,镜面门映出他泛着青光的眼睛,"李老刚发了改良的榫卯图纸,在木工坊熬了三天呢。"
电梯突然震了震,雪松混着火药味飘了进来,外头巡逻无人机的红光在玻璃外闪烁。
穿驼色风衣的女人靠着电梯角落,栗色卷发垂在《营造法式》烫金封面上,书里夹着的金丝楠木书签泛着松香。
她抬眼时眼尾红痣闪了闪:"沈总,东南建材的秦总在贵宾室摔杯子了——听说您抢了他家祖传的青石板生意?"风衣口袋传出细微响动,盘扣后面闪着录音设备的红光。
柳珏侧身挡住对方,手环扫过女人的徽章弹出全息档案:"林绾绾记者?去年您那篇曝光秦家以次充好的报道,差点把秦老爷子送进急救室。"
电梯顶灯突然变红,防窥模式启动时,三个人的影子在镜墙上扭成怪样。
电梯"叮"地停在23楼,穿藏青唐装的老人正用拐杖敲打斗拱模型。
李慕白转头时胡须沾着木屑,改良汉服的宽袖子用暗扣收得利落:"烨小子快来!这观音像的榫头被人换成现代工艺了,要不是林家姑娘提醒......"
他手里的激光测距仪突然尖叫,紫光扫过木纹显出被药水腐蚀的痕迹。
"秦海川这老混蛋!"
穿云锦马褂的胖老头一把撞开安全门,手里搓着的核桃狮子头咔咔响,翡翠扳指在晨光里裂出蜘蛛网纹路,"拿合成树脂冒充紫檀木也就算了,连老祖宗的榫卯手艺都敢糟蹋!"
后头跟着穿修身西装的年轻人,胸前鎏金鲁班锁胸针晃眼睛,有人靠近就自动拆开重组。
柳珏突然笑出了声,指尖擦过展台边的电子屏,指甲盖底下的生物芯片立马连上了设备:"钱老消消气,上个月您捐给博物馆的黄花梨供案,修补时用的不就是沈烨研发的天然胶水么?"
全息投影唰地亮起来,古法鱼鳔胶和分子结构图缠在一块儿,智能系统自动标出和《天工开物》七十二道工序的对比数据。
穿酒红套裙的秘书小跑过来,耳朵上红闪闪的耳麦首晃,纳米布料随着她喘气泛起波浪纹:"各位理事,扶桑商会的山本社长带人来踢馆了,说要当场比木工活!"
她身后十二台全景摄像机嗡嗡升空,镜头转得跟马蜂出窝似的。
三号展厅立马被记者围成铁桶。
穿和服的老头跪坐在草垫上,后头徒弟抱着漆器工具箱,开箱时露出激光雕刻机的金属反光。山本武藏摸着案台上的金丝楠木料,金丝眼镜寒光一闪:"听说沈先生复原了失传的'燕尾千层榫',请赐教?"他手腕上的智能佛珠突然投出三维模型,正是日本老庙的分解图。
沈烨刚要解开西装扣上前,柳珏突然拽住他袖扣。
她转身从礼仪台抽了张生宣纸,智能手环投出《园冶》里的亭子图样,纸上唰地浮现水墨动画:"比武总得有个彩头——听说山本先生上月拍了幅唐伯虎真迹?"
宣纸左下角的火漆印遇热变色,露出收藏家协会的防伪标记。
穿亚麻衫的小年轻挤到前排,胸前"非遗保护中心"的牌子还沾着墨点子,衣服上闪着纳米防伪水印:"我们押上明代的'一柱香'绝活!"
他哗啦抖开卷轴,泛黄的《长物志》残页写满批注,紫外线灯一扫突然显出暗红色古人笔迹。
比武台突然暗下来,十二盏宫灯造型的全息灯缓缓升起。
李慕白把刻刀啪地拍在案上,花梨木屑簌簌掉在激光网格里,自动排成立体坐标:"小子,用你改良的'北斗七星定位法'!"
龙头杖底弹出七块磁石,在木料上摆出勺子状,磁极校准的嗡嗡声混着展厅古筝声,竟意外和谐。
沈烨把衬衫袖子往上一撸,手腕上的量子芯片突然全速运转起来,皮肤下透出淡淡金光。
他刚摸到刻刀,眼前就跳出了【古法今用】的技能树,【木作精通】那栏的数据跟开了闸似的哗哗涨,年轮都变成了流动的金色代码。
刻刀刚碰到木头,木纹居然自己躲着刀刃走,活生生在木头上游走出《溪山行旅图》的纹路。
山本武藏突然嗷一嗓子,刻刀在木头上划出刺啦刺啦的动静。
他刀把里藏的微型电锯发出嗡嗡的高频震动,后边徒弟手忙脚乱扯开防尘布。再瞅沈烨那边,飞起来的木屑居然在半空组成了星空图,每粒都闪着彩虹光,被AI算法操控着拼出《营造法式》的古书残页。
"成了成了!"
穿亚麻衫的小伙子突然窜起来,手里卷轴啪地拍在展台上。
沈烨手心里才三寸长的木头零件,当着大伙面自动展开成七层宝塔,每层屋檐都藏着三十六道暗扣,瓦当上的螭吻纹还会跟着光线变花样,各个朝代的样式轮着换。
山本武藏差点摔个屁股蹲,工具箱翻了个底朝天,咕噜出块和田玉印章。
柳珏踩着细高跟咔咔走过来,手环往印章上一扫,全球文物数据库立马跳出提示:"哟,这不是东都博物馆去年丢的'文渊阁藏书印'么?"
印章侧面突然投影出全息画面,正是走私合同的加密条款。
展厅突然警铃大作,穿蓝制服的稽查员撞开人群冲进来,肩膀上的北斗定位器哔哔响着发坐标。
钱老盘着核桃冷笑,包浆表面浮出纳米防伪码:"我说海关怎么查不着呢,敢情是塞木头缝里偷运!"
他身后两个穿隐身衣的保安突然现身,手里的激光扫描仪滋滋冒着蓝光。
乱糟糟中,林绾绾的镜头突然转向贵宾室。
落地玻璃里,秦海川正把文件摔在穿中山装的中年人脸上,碎纸片在空中化成数据流:"周局长,说好的资质呢?沈烨那小子......"他手表突然投影出3D城市模型,新城规划图有块地方正诡异地扭曲着。
"秦总慎言。"
周局长慢悠悠抚平文件,袖口露出的百达翡丽闪得人眼疼,表盘背面刻着防贪腐编号,"新城项目要的是真材实料的非遗活化,可不是往青石板里灌水泥的勾当。"
他身后大屏突然切到三号展厅的首播画面。
沈烨刚要上前,被穿月白旗袍的老太太拦个正着。
苏绣大师宋清梧给他别上白玉船锚胸针,手指往天花板一指,旗袍上的纳米银丝暗纹正反射着数据流:"看仔细了,商会五老都在二楼监控室。"
她耳朵上的智能耳环突然投出全息地图,五个红点按《考工记》的方位秘术闪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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