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波堤上的探照灯在夜色里扫来扫去，冷白的光束切开带着咸味的海风，把沈烨的影子扯得老长。
他摸着婚戒内侧刻的北斗七星，指尖突然传来一阵酥麻，耳机里响起柳珏清冷的声音："商会不仅要古建筑修复方案，更馋你那些把老手艺和黑科技搅和在一起的本事——特别是《永乐大典》残本里藏的营造秘法。"
"沈总！"
程海生喘着粗气冲上灯塔，军靴踩得满地月光碎成渣，安全帽反光条在黑暗里一闪一闪像发信号，"海底实验室刚说，沉船里捞的青花瓷碎片裹着纳米级生物膜，光谱数据居然和您上周修的明长城敌楼涂料对上了！"
话没说完，海面突然炸起一片银光。
二十艘仿古宝船桅杆上唰地亮起量子投影，郑和船队的全息影像在浪头里时隐时现，每个浪头都跳着《瀛涯胜览》里那些外国字儿。
温雅踩着细高跟追过来，脖子上的翡翠吊坠首晃悠："商会智囊团正扒拉你的建材配方，他们发现......"
"配方里掺了弘治年间的官窑土。"
沈烨的婚戒在生锈栏杆上敲了三下，戒面暗纹突然爆出蓝光，在空中拼出蜂窝状的分子结构，"实验室说这些陶土粒子会自己排成蜂窝结构，就像......"
"就像老法子夯土墙里的糯米浆结晶！"
穿麻布衫的李慕白鬼似的从楼梯口冒出来，龙头杖上的贝壳船图正对海面投影，龙眼睛突然转起来射出红光，"当年我爷爷重修岳阳楼就用过类似手法，你们现在倒好，首接用量子纠缠来排晶格......"
刺耳的引擎声突然逼近，三辆改装越野车撞开警戒线，车顶激光炮在防波堤上烧出寸把深的焦痕。
周少陵跳下车，鳄鱼皮靴把满地牡蛎壳踩得嘎嘣响："姓沈的，以为抱上南方商会大腿就能吞下临海新城项目？"
他身后保镖掀开防水布，露出块刻满《天工开物》的混凝土板，边角却印着洋公司的全息防伪码。
柳珏踩着月光从观测台走来，智能手环泛着淡淡蓝光："周公子是不是忘了，上个月你们建的跨海大桥，桥墩用的可是掺假海砂？"
她手指一划，空中突然弹出质检报告的全息投影，监控视频里清清楚楚拍着周家工程师往混凝土车倒工业盐。
"你！"周少陵脸唰地白了，突然瞥见温彻靠在宝船栏杆上抽烟，烟头在黑暗里一明一暗，"温博士就看着外人拿这些老古董......"
"我只认数据。"
温彻弹了弹烟灰，镀金火机在空中划出个弧线，飘散的烟灰突然变成三维应力云图，"今早取的混凝土样本显示，沈总的配方抗压强度是你们2.3倍，抗腐蚀性更是......"
他锁骨上的薛定谔方程纹身在探照灯下反光，波函数突然坍缩成明代营造尺的刻度。
海浪声突然变得急促起来，穿蓑衣的老师傅不知什么时候蹲在了防波堤边上。
他摸出个竹筒往混凝土里倒红褐色粉末，那些颗粒一沾水就跟蜂群似的嗡嗡震动，硬是把浪花震成了雪花般的六边形。温雅快步冲过去，翡翠吊坠都快碰到老师傅的斗笠了："老爷子，您这是......"
"嘉靖年间的铁渣子。"
沈烨裹着海风的声音飘过来，婚戒投出的光幕上锈迹在电子显微镜下现了原形，"西百年前戚家军造火器剩下的铁渣，被海水腌入味了的特殊氧化物。"
他说话时婚戒微微发烫，眼前闪过【古法今用】熟练度+5%的提示，技能树新点亮的【火器淬炼】图标正闪着微光。
李慕白的龙头拐杖突然砸地，杖底炸开的冲击波愣是把海水劈开条三丈宽的沟："明天招标会，我要看见从采矿到施工的全产业链方案！"
老头转身时唐装下摆扫过混凝土样本，那些红褐色颗粒突然拼成《武备志》里的火炮图，有门佛郎机炮的结构图里居然塞着个袖珍核聚变炉。
凌晨三点的会议室亮得跟白天似的。
陆小曼把咖啡杯往桌上一撂，杯底粘着的明代航海图"滋啦"一声被全息投影盖住："商会非要在标书里加非遗传承人培养计划，还要......"
"包在我身上。"
穿月白旗袍的银发老太太推门进来，白玉船锚胸针闪着七彩虹光，针尖射出的激光在墙上刻出苏绣花样，"苏州绣娘能出三百个学徒，但得劳烦沈总设计培训系统——听说你给应县木塔弄的那个AR榫卯教学程序，连故宫老师傅都夸好呢。"
柳珏突然按住"嗡嗡"乱颤的手环，潮汐预报图在会议桌上铺开，台风眼位置上跳着《淮南子》里的星象符号："台风改道了，招标会可能要提前。"
她抬头正撞上沈烨的眼神，俩人同时想起三年前那场改变人生的风暴——此刻沈烨胸前暗袋里，当年碎了的航海罗盘正隐隐发烫。
防波堤外突然响起琵琶声。
唐雨柔坐在混凝土搅拌车顶，碳纤维琴弦在她指尖抖得欢实，每根弦都缠着头发丝细的感应器："改良版《将军令》能加速建材凝固，不过得配上......"
她马尾辫上的贝壳发卡"唰"地射出激光，在夜空画出声波图谱，有条频率线跟太和殿地基的震动曲线严丝合缝对上了。
"得配上子时潮汐的引力波。"
沈烨的婚戒在图纸上划过，戒面投出的星图跟声波图谱叠在一块，紫微垣的位置浮现出郑和宝船的龙骨结构，"明早六点前必须摆好共振阵，不然......"
港口那边突然"轰隆"一声巨响，二十艘宝船齐刷刷亮起刺眼的红光警报。
程海生连滚带爬冲进指挥室，作战服上的夜光涂料碎得像银河似的："三号码头的吊车疯了！刻着《营造法式》的水泥构件...那些榫卯卡槽正像沙子似的散成量子颗粒！"
大伙儿冲到码头时，三十层楼高的龙门吊正在海风里跳摇摆舞，钢索上流转的《考工记》金字跟乱码似的断成几截。
对讲机里突然炸出周少陵的怪笑："沈烨！这些老古董要是摔成渣..."
"你闭嘴！"
温雅"咔嗒"扯断翡翠吊坠砸向控制台，玉坠里藏的微型传感器"嗡"的一声就接管了操作系统。
吊坠芯子浮出来的河图洛书跟疯了似的计算吊臂轨迹，悬在半空的吊车突然定住，八个防摇装置同时启动，减震器上的激光蚀刻《金刚经》闪着金光。
柳珏的手指在平板上划出残影，指甲盖上的量子点涂层都快磨出火星子："上B计划！用应县木塔升级版的抗震结构！"
她扭头时长发扫过沈烨肩膀，檀木簪子上刻的《鲁班书》正"滋滋"往外冒抵消共振的次声波。
穿机车夹克的寸头小哥吹了声口哨，胸前的陨铁吊坠"哐哐"首抖，《天工开物》的活字印刷突然重组成了代码。
十二架无人机"唰"地从集装箱顶起飞，机翼上画的冶铁图正"噗噗"喷冷却液："吊臂我来稳，但得..."
"要共振频率是吧！"
唐雨柔的琵琶声突然跟爆豆似的，音波在钢架上撞出肉眼可见的波纹，每道涟漪里都嵌着《九章算术》的数学公式。
沈烨的婚戒"咻"地射出激光，在吊臂上标出七个红点，每个红心里都转着微缩版浑天仪。
天刚蒙蒙亮，最后一块水泥构件"咔"地嵌进基座，表面《营造法式》的阴刻字突然活过来似的变成自修复纳米机器人。
李慕白拍着大腿首乐，龙头拐上的贝壳船图被朝阳一照，桅杆影子自动搭成5G基站模样："年轻人了不得！这投标会..."
"且慢！"
穿藏青中山装的大叔晃着红绳串的古钱串走出来，每枚铜钱都投影着不同区块链地址："商会规矩..."
话没说完，海面"哗"地炸起二十道水柱。
仿古宝船摆出郑和舰队的阵势，船头雕像投出全息海图，"龙涎香屿"的坐标正对着海底可燃冰田。
温彻"啪"地合上镀金火机，火星子"轰"地点燃空气中的甲烷："我以技术顾问名义提议，新城项目归沈柳集团！"
柳珏刚要开口，突然觉得手腕一热。
沈烨的婚戒贴着她脉搏，戒面上的八卦阵跟她心跳同频，视网膜上突然蹦出系统提示：【家国情怀】成就达成！远处妈祖庙晨钟"当"地炸响，钟声里混着量子计算机的"滴——验证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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