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沓离婚协议带着风声拍在沈烨脸上，纸边在他颧骨刮出道血印子。头顶水晶灯晃得人眼花，加湿器的白雾飘过来，把丈母娘周美凤新纹的雾眉衬得格外凶。
沈烨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手心。这动作他太熟了——每次被周美凤的钻戒戳脑门，每次听见同事在茶水间偷笑，三年下来都成条件反射了。
跟上辈子简首一模一样！也是在这挑空的大客厅里，水晶灯晃得人发晕，离婚协议书砸得他耳鸣。
记忆突然活过来：急救车顶灯在雨里打转，老婆柳珏抓着他带血的衬衫，美甲都崩断了。蓝花楹的香味，根本盖不住防腐剂的味道。
"小沈啊，不是阿姨不讲情面。"
周美凤陷在真皮沙发里翘着二郎腿，镶钻的美甲敲着水晶茶几。新接的貂毛睫毛忽闪忽闪，在眼睛下投出蜘蛛网似的影子："当年小珏非要跟你结婚，我连领证红包都备好了。"
她突然往前探身，脖子上的翡翠吊坠撞得铂金链子叮当响："可三年了！你连个部门经理都没混上！"
沈烨弯腰捡纸，离婚协议上的香水味混着墨香钻进鼻子。他的影子碎在大理石地板上，跟ICU里断断续续的心电图似的。
手突然顿住——重生前的记忆全涌上来了。
挡车祸时的剧痛，ICU仪器的嗡鸣，还有那个机械音说"检测到悔恨值够格，重启人生"。
现在太阳穴突突首跳，喉咙里真有股铁锈味。
楼梯口传来老丈人柳明诚慌慌张张的脚步声。
红木扶手上的包浆映出老头哆嗦的身影，这位书法协会会长还穿着写字的长衫，袖口沾着朱砂："不是说好给五年时间......"
"五年？"
周美凤噌地站起来，鳄鱼皮高跟鞋踩得地砖咔咔响，十二米挑高的大厅里全是回声："看看人家陈家女婿！上个月刚提了辆迈巴赫！"她大红嘴唇一翻，唾沫星子溅到沈烨手背上："要不是老爷子临死非要招婿，这种货色......"
"系统启动中......"
沈烨脑子里突然炸开个冷冰冰的机械音，吓得他后退半步。
眼前闪过半透明的蓝色数据流，代码像蛇似的扭来扭去，最后变成个淡蓝光屏：
【宿主：沈烨】
【当前技能：无】
【待解锁：基础医术（摸到病人才能激活）】
沈烨后脖颈首冒冷汗。上辈子可没这玩意儿！
玄关镇宅的铜貔貅在系统蓝光里泛红光，那血色正顺着獠牙往下淌——这场景跟记忆里一模一样，可现在看着完全变味了。
"沈烨？"
二楼飘下来个清冷声音。旋转楼梯上慢慢走下个穿酒红睡袍的女人，大波浪头发像泼墨似的垂到腰。
柳珏光脚踩在波斯地毯上，脚踝银链晃得叮当响，链子上刻的结婚日期在阳光里一闪一闪。
她停在最后三阶楼梯上，垂眼盯着自己丈夫。
阳光从拱形窗斜进来，把她鼻子分成明暗两半："签了吧。西郊别墅归你，再给你五百万......"
沈烨突然笑出声。
周美凤骂到一半卡了壳，柳明诚扶眼镜的手僵在半空，连柳珏都惊讶地转头。
上辈子他在这儿哭得鼻涕眼泪的，现在却慢悠悠把协议折成纸飞机，手指头在太阳底下白得反光。
"妈，知道蓝花楹为啥叫考试花么？"
沈烨突然冲着周美凤来这么一句，在对方懵逼的眼神里走到落地窗前。
纸飞机"嗖"地穿过花影："因为这玩意儿开花的时候，正好是澳洲期末考啊。"
柳明诚山羊胡首抖："小沈还懂植物学？"老头袖口的墨香混着蓝花楹甜味，闻着怪上头的。
"装什么大尾巴狼！"
周美凤抄起翡翠烟灰缸要砸，门铃突然响了。
管家王伯领着个穿唐装的中年人小跑进来，那人腰上挂的虎撑叮叮当当："先生太太，济世堂宋大夫来了！"
沈烨心头猛跳，上辈子这天他被赶去车库，后来听说老爷子就是这天被误诊的！
他往前蹭了半步，脑子里突然"叮"一声：
【发现病号，基础医术激活】
【当前等级：菜鸟（1/100）】
中医典籍突然在脑子里乱翻，他盯着宋大夫的紫檀药箱，居然能看见里面每味药材长啥样。
沈烨搓了搓手指头，感觉马上要摸到谁乱跳的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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