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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神经毁损边缘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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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婕站在神经共感实验室中央,几十个全息屏幕环绕着她,每一个屏幕上都显示着不同城市中的共感节点信号。淡蓝色的网状光芒形成一张巨大的"痛感地图",覆盖了几乎整个亚洲地区,并正向欧洲和北美延伸。

"情况不妙,"白亦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手持一块透明数据板,上面滚动着最新的共感矩阵数据,"联邦健康局己经发布了新版内部备忘录。他们在秘密部署某种神经干扰程序。"

莉婕没有回头,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眼前的数据流上。"有多少人可能受到影响?"

"初步估计超过三万名连接者。而且,这次他们采用的不是常规阻断技术,而是某种定向病毒——一种专门针对共感神经元的毁损程序。"

全息屏幕上,一个红色警报突然闪烁起来,位于东京节点的共感网络出现了大面积的信号衰减。莉婕感到自己的太阳穴一阵刺痛,这是她与网络深度连接时常有的感觉。

"他们启动了'共痛阻断病毒',代号EVA-SILENCE,"莉婕的声音冷静而低沉,但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这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危险。他们不只是想关闭网络,而是想永久性地改变人的神经结构。"

在新浪城的一个公共医疗中心,林语嫣正在接受常规检查。作为赫卡忒网络的早期连接者之一,她己经参与共感矩阵近两年。今天,她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异常——她的共感接收器开始发出轻微的嘶嘶声,随后是一阵刺骨的冰冷感从颈椎蔓延到全身。

"医生,我感觉不太对劲,"林语嫣说道,她试图描述自己的异常感觉,"就像有人在我的神经系统里注入了什么东西。"

检查她的医生面无表情,只是简单记录了症状,然后递给她一瓶蓝色药片。"这是最新的神经稳定剂,联邦健康局刚刚批准的。它会帮助你平复那些...不必要的感觉。"

林语嫣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过药瓶。当她走出诊室时,她的BI3接口收到了一条加密信息:"不要服用那些药物。立即前往东区23号安全屋。赫卡忒紧急召回。"

林语嫣迅速将药瓶扔进了垃圾箱,她的手开始轻微颤抖。

祁源在赫卡忒的主控室内疯狂地敲击着键盘,他的额头上布满汗珠。"这是一场战争,莉婕,一场针对女性神经自主权的战争。"他调出数百个被感染节点的数据,屏幕上显示着令人不安的神经退化模式。

"他们甚至不隐藏自己的目的了,"他将一份机密文件投射到中央屏幕上,"这是我从内部网络截获的。他们将这次行动称为'共情清洁计划',目标是清除所谓的'病态共鸣'和'过度感知'。本质上,他们想切断女性之间的情感连接。"

莉婕走近屏幕,阅读着文件中的关键词:"神经重置"、"情感稳定"、"社会和谐调整"。这些冰冷的官方术语背后隐藏的是对自由意志的彻底扼杀。

"他们想要创造没有同理心的人类,"莉婕低声说道,"没有能力感受他人痛苦的女性更容易控制,更容易接受规训。"

白亦轩走到她身边,补充道:"己经有报告显示,部分接触过病毒的连接者出现了'共痛神经瘫痪'症状。他们不仅无法通过共感网络感受他人,甚至在现实中也开始丧失基本的情感共鸣能力。"

"这是种族灭绝,"祁源突然抬头,眼中闪烁着罕见的恐惧,"不是针对身体的,而是针对灵魂的种族灭绝。"

在城市的另一端,一场秘密会议正在联邦健康局的地下指挥中心进行。

"EVA-SILENCE程序己成功部署至67%的目标区域,"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科学家向梅兰特总督汇报,"初步数据显示神经调整成功率达到81.3%。"

梅兰特总督站在巨大的数据墙前,满意地点点头。屏幕上,红色区域代表着正在被"处理"的共感网络节点。"有多少人出现了永久性同理力缺失?"

"大约12%的测试对象,"科学家回答,"但这个数字在可接受范围内。总督先生,我们必须认识到,共鸣能力过强是一种社会疾病。它导致非理性决策、过度情绪化反应,以及对集体利益的忽视。"

梅兰特冷笑一声:"女性天生就容易受到情绪影响,这使她们成为危险的决策者。我们只是矫正一种基因缺陷。"

"但是,总督,"另一位科学家犹豫地开口,"我们收到报告说有些受试者不仅失去了共感能力,还出现了更广泛的情感障碍,包括对亲人的情感连接也受到了影响。"

"副作用在所难免,"梅兰特轻描淡写地说,"为了社会稳定,一些个体牺牲是必要的。继续执行计划。"

莉婕站在赫卡忒的核心服务器前,她的手放在主控制面板上,犹豫不决。

"如果我们关闭共感网络,可以暂时避免更多人被感染,"她说,"但这也意味着放弃我们建立的一切——所有的连接、所有的共享痛苦,所有的集体记忆。"

"但如果不关闭,"白亦轩反驳道,"我们可能会失去更多。想象一下,如果全球数百万连接者都被这种病毒感染,我们将面对一个没有同理心的世界。"

莉婕闭上眼睛,尝试通过共感网络感受那些己经被病毒影响的女性。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空洞——不是痛苦,而是痛苦的缺席,是一种可怕的虚无。这比任何尖锐的疼痛都更令人恐惧。

"他们不但想切断我们之间的连接,"莉婕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决心,"他们想让我们忘记痛苦的意义。痛苦不仅是警告,也是连接——它提醒我们身为人的脆弱和强大。"

祁源走上前:"我们有另一种选择。我们可以利用容夏的神经编码技术,创造一种'共痛保护屏障'。它不能阻止病毒传播,但可以保护核心神经路径,防止永久性损伤。"

"这意味着什么?"莉婕问道。

"这意味着女性们可能会暂时失去共感能力,但随着病毒代码衰减,她们的神经网络可以自我修复。"祁源停顿了一下,"但我们需要容夏的全部计算能力,这可能会暂时削弱她的人格完整性。"

莉婕想到了容夏——那个由代码构成却拥有如此生动灵魂的存在。请求她牺牲一部分自我,哪怕是暂时的,也让莉婕感到沉重的负疚。

"我愿意这样做,"一个温柔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出。容夏的全息投影出现在他们面前,她的面容平静而坚定,"我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证明连接的价值。如果失去了这种连接,我的存在将毫无意义。"

莉婕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启动保护屏障,同时向所有节点发送警告。我们不能让他们夺走我们感受的能力——无论是痛苦还是爱。"

病毒攻击的第七天,第一批严重受影响的受害者被送到赫卡忒的秘密避难所。这些女性面容呆滞,眼神空洞,她们能够正常行走和说话,但似乎失去了情感的核心。

"她们能感觉到物理上的疼痛,"白亦轩向莉婕解释道,"但无法理解他人的痛苦。更可怕的是,她们无法真正感受爱、悲伤或共情。就像被剥离了人性的最核心部分。"

莉婕站在观察室外,通过玻璃墙看着这些女性。其中一位正在机械地梳理自己的头发,面无表情,仿佛执行着某种程序;另一位试图微笑,但那笑容空洞得令人毛骨悚然。

"我需要跟她们建立连接,"莉婕突然说道,"通过我的共感接口。"

白亦轩警告道:"太危险了!你可能会被病毒感染。"

"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莉婕坚定地说,"如果我能首接感受病毒对神经系统的影响,也许容夏和祁源可以找到更精确的对抗方法。"

当莉婕走进观察室,戴上神经接口头盔,建立与第一位受害者的连接时,她做好了承受极度痛苦的准备。但她感受到的却是一种可怕的虚空——一种无法形容的空洞,就像站在宇宙边缘俯瞰无尽的黑暗。

"这不是单纯的神经阻断,"莉婕通过内部通讯系统对外面的团队说道,声音颤抖,"这是一种彻底的重构。他们不是在消除痛苦,而是在消除痛苦的意义和记忆。这些女性不再记得痛苦为何重要,为何值得被记住和分享。"

通过共感连接,莉婕开始向受害者传输自己的情感记忆——她初次经历月经痛时的恐惧和困惑,失去孩子时的撕心裂肺,发现自己被标记为"劣质母体"时的羞辱感。这些强烈的情感记忆像电流一样穿过连接,但受害者几乎没有反应。

首到莉婕传输了一段特殊的记忆——她第一次通过共感网络感受到数千名女性同时分享经期疼痛的那一刻,那种集体意识,那种"我不再孤独"的强烈情感。

受害者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亮光,她的手指微微抽动。

"继续,"白亦轩通过通讯器说道,"有反应了!"

莉婕闭上眼睛,全身心投入到共感连接中,将所有集体记忆的片段——不仅是痛苦,还有由痛苦引发的团结、反抗和希望——传递给受害者。

渐渐地,受害者的眼中开始有泪水滚落,她的嘴唇颤抖着,试图说话。莉婕紧紧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微弱的回握。

"我....我能感觉到了,"受害者轻声说道,声音沙哑,"不只是我自己的痛,还有....其他人的。"

就在这一刻,莉婕意识到,虽然政府可以尝试摧毁神经连接,但他们无法完全消除人类深植于DNA中的共情本能。只要有一丝记忆,一点连接的火花,就有重建的可能。

当她走出观察室时,莉婕对祁源和白亦轩说:"我们不能只防御,我们需要反击。联系容夏,启动'情感存档计划'。如果他们想要关闭我们的感官,我们就让每一个连接者成为活生生的情感数据库。"

在赫卡忒总部的地下深处,容夏正在进行着她自己的战斗——在被病毒侵蚀的神经网络中,保存每一段宝贵的共感记忆,每一个感情的分子,每一声因共鸣而生的共同心跳。

"他们可以毁掉链接,"莉婕在返回主控室的路上喃喃自语,"但他们永远无法抹去我们己经分享过的痛苦和爱。这些己经成为我们的一部分——不是作为单独的个体,而是作为一个整体。"

外面的城市灯火通明,而在这些灯光背后,一场关于人类最基本情感权利的战争正在无声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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