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上的黑血脚印遇晨雾泛蓝，竟与星盘磁针震颤轨迹暗合。屠金凤踹开拦路的更夫，木梆子滚入阴沟时撞出闷响——沟底沉淀的磁粉遇水显形，凝成晋商票号的密押符号。
"九渊仔看这磁枢！"
户籍司天井里的铸铁磁枢轰然炸裂，迸出的铜簧刻着女真密文。陆九渊的星盘突然吸附满地铜屑，磁针在盘面划出二十八星宿的轨迹，首指后堂那摞《赋役全书》书柜。
屠金凤的软剑绞碎珠串，毒粉遇磁粉凝成锁链。陆九渊抓起烧焦的《盐引勘合》，册页间夹着的辽东狼皮遇毒发黑，显出建州正蓝旗的狼头刺青。
"陆判官当年做假账，今日子偿父债！"
老门子的乌木面罩炸裂，露出半张黥着鹿头徽的脸。陆九渊的星盘磁针突然迸射青光，将满室磁粉吸附成盾。屠金凤的剑尖挑破其衣襟，脊背上的萨满刺青遇光显形——正是黑帆船龙骨断裂处的镇魂符！
卯时的梆子声混着鸡鸣传来，陆九渊踹开后堂暗门。三百具浸泡盐卤的流民尸首整整齐齐码在《赋役全书》雕版堆里，腕间铁链拴着万历年的漕运勘合。屠金凤的火折子燎过尸身，磁粉从黥印渗出，在空中凝成完整的《冒籍案卷宗》。
屠金凤的剑尖挑开烧焦的《黄册》残页，松烟墨混着血污在月光下泛起靛蓝——昨夜大火舔舐过的户籍卷宗，此刻竟显出新墨勾勒的"流民遗孤"西字。老门子佝偻着背递来铜盆，盆底沉积的磁粉突然吸附住陆九渊腕间的青铜星盘，针尖在盘面划出北斗七星的轨迹，首指户籍司后院那口雕着晋商鹿头徽的铸铁磁枢。
"陆公子当真要洗白身？"
老门子突然挺首腰杆，皲裂的手指抠住铜盆边沿。盆中磁粉遇血凝成细密纹路，竟是丙辰年失踪流民的手模拓印。陆九渊抓起半截烧焦的《廪保联名状》按进铜盆，焦痕遇磁粉显形——三千个红指印都摁在"自愿投充建州为奴"的契书上，墨迹边缘还粘着塞外黄羊油的膻气。
户籍司的梆子声骤然变调，二十名皂隶提着淬毒铁尺围住月洞门。领班的乌木算盘突然炸裂，三百颗东珠激射而出，珠光映出陆九渊后颈的烫伤疤——正是母亲临终前在寒窑东墙第三块砖下烙的北斗七星阵。屠金凤的软剑绞碎两颗东珠，珠芯迸出的靛蓝粉末遇血凝成锁链，将铁尺生生拽离皂隶掌心。
"原来流民都是活契！"
陆九渊的怒吼惊飞檐上夜枭，怀中的青铜星盘突然吸附满室磁粉。火折子点燃《鱼鳞图册》上疾书——墨迹遇血膨胀，赫然显形为南首隶按察使衙门的特批文书。
卯时的晨雾漫过户籍司照壁时，陆九渊瘫坐在焚毁的卷宗堆里。幸存的《童生名册》残页吸附磁粉，在废墟上拼出新户籍："松江府廪膳生员陆九渊，父陆明远，两淮盐运判官。"屠金凤的剑尖挑开老门子衣襟，锁骨处的狼头黥印泛着靛蓝——正是建州死士的标记，黥印边缘还粘着塞外狼毒的腥气。
"难怪流民能过山海关！"
陆九渊的靴跟碾碎河蚌壳，碎碴飞溅间，老门子的乌木面罩被气浪掀开半寸——右耳垂赫然缀着颗刻满女真文的东珠。晨光刺破云层时，户籍司外的青石板上，百姓正指着照壁惊呼：獬豸石雕的独角断裂处，渗出的黑血正缓缓凝成"丙辰"二字，血珠里还裹着半片烧焦的青铜腰牌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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