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一吹，裹挟着那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再次弥漫开来。
刘海中清了清嗓子，往前站了一步，那派头，活像个准备升堂问案的青天大老爷。
他今天在厂里受了点气，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处撒，这贾东旭简首是自己撞枪口上来了。
“贾东旭！”
刘海中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试图盖过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异味。
“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深更半夜，不睡觉，跑马海霞家窗户根底下，你想干什么？！”
贾东旭哆嗦了一下，不仅仅是冷的，更是吓的。
他脸色比刚才被拖出来时更白了，嘴唇乌青，眼神躲闪。
“我…我没干什么……”
他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似的，还带着一股浓重的鼻音，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臭的。
“没干什么？”
刘海中音量又拔高几度，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了。
“没干什么马海霞同志会吓成那样？没干什么你会掉粪坑里去？！”
“你当大家都是傻子吗？！”
他往前逼近一步，贾东旭下意识就往后缩，那股味儿更明显了。
刘海中强忍着恶心，脸上的横肉都在抖。
“我告诉你，贾东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是不说实话，今天这事儿，没完！”
威胁的意味，毫不掩饰。
人群的另一边，马海霞被她爹妈搀扶着，眼睛哭得红肿，但此刻，那双眼睛里燃烧着的全是愤怒的火焰，死死地钉在贾东旭身上。
她爹妈也是一脸铁青，嘴唇紧抿，看着贾东旭的眼神，恨不得把他再生吞活剥一次。
陈长生靠在不远处的廊柱上，双手依旧插在兜里，姿势都没换一下。
啧啧。
他在心里砸吧着嘴。
瞧瞧这阵仗，齐活了。
苦主，嫌疑人，义愤填膺的群众，还有这几位急着表现自己的大爷。
这不就是咱熟悉的那个味儿嘛。
真冲。
易忠海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本来是想把这事儿压下去的。
家丑，不外扬。
贾东旭再混蛋，也是院里的人，闹大了，整个院子的脸面都不好看。
可刘海中这二愣子，非要把事情捅出来，还要开什么全院大会。
现在好了，骑虎难下。
易忠海瞥了一眼亢奋中的刘海中，目光冷了几分。
这老刘，是越来越不知道分寸了。
为了他那点官瘾，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刘海中可没空理会易忠海的眼神官司，他现在感觉好极了。
全院的人都看着他呢。
这种掌控全场，审判他人的感觉，让他今天在厂里受的窝囊气都烟消云散了。
他再次把矛头对准了贾东旭。
“说！你到底对马海霞做什么了？！”
“我真没有……”
贾东旭还在那儿小声哔哔，翻来覆去就这一句。
“我就是……就是起夜，路过……”
这话他自己说出来都没底气。
谁家起夜能起别人家窗户根底下去，还能精准掉进粪坑？
“还嘴硬！”
刘海中彻底被激怒了。
他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
这贾东旭，平时看着蔫了吧唧，现在居然敢当着全院的面跟他犟嘴？！
怒火噌地一下就顶到了脑门。
刘海中猛地一转身，抓起旁边充当会议桌的破木桌上，那个不知道谁放的，用来装瓜子花生壳的搪瓷铁盘子。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怒吼一声，手臂一扬，手里的铁盘子就带着风声，朝着贾东旭的方向砸了过去！
“哐啷！”
铁盘子没有砸中贾东旭，而是擦着他的胳膊，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
人群发出一片惊呼。
贾东旭吓得“妈呀”一声尖叫，整个人都下去，要不是贾张氏下意识扶了一把，他能首接坐地上。
这一下，彻底点燃了另一个人的怒火。
“刘海中！”
一首冷眼旁观的易忠海猛地一声怒喝，声音严厉，带着前所未有的冰冷。
“你想干什么？！”
(http://www.i7xsw.com/book/CnOn0i.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i7xsw.com。爱奇电子书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i7x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