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开始的第一天,张念儿就感到宿舍空荡得不像话。齐默和叶斯琛去了北方滑雪,沉思今早的飞机回家,整个楼层几乎没剩几个人。她趴在床上,翻看着手机里沉思的照片,突然灵光一现。
跳下床,她翻出抽屉里的立拍得相机和一堆相纸,对着镜子拍下自己各种搞怪表情,然后在背面写上当天的趣事和思念。第一张是她吐舌头的鬼脸,背面写着:"第一天想你了!食堂阿姨问我你怎么没来,我说你回家啦,她多给了我一个鸡腿!——你的太阳"
寄出快递后,她又录了段视频,展示宿舍的每个角落和空荡荡的摄影社教室:"看,没有你的暗房多寂寞!我今天自己冲洗照片,差点搞砸了定影时间..."
沉思当晚的视频通话如约而至。他站在家里的阳台上,背景是南方的海港夜景,灯光如星辰般闪烁。
"收到你的快递了。"他微笑着说,举起那张立拍得,"我妈妈问我为什么对着照片傻笑。"
张念儿抱着枕头滚了一圈:"这才第一天呢!我准备了三十天的惊喜!"
接下来的日子,张念儿的创意层出不穷。她拍下校园里所有沉思常去的地方,拍下自己吃他喜欢的食物,甚至用雪在操场上写下"想你了"三个大字,然后航拍下来发给他。
沉思的回应同样用心。他每天发来家乡的不同风景,用专业修图软件将城市轮廓拼成张念儿的笑脸,甚至操控无人机拍下海浪的韵律,说那是"思念的节奏"。
第二周周末,张念儿正在图书馆整理辩论资料,手机突然震动。是沉思发来的消息:"下楼。"
她疑惑地走到窗边,看到图书馆前的空地上,几个穿黑衣的人正用荧光棒排列着什么。几分钟后,灯光亮起,地面上赫然出现一个巨大的相机镜头图案,里面是张念儿和沉思的合照——那是摄影展上齐默抓拍的瞬间。
"你...怎么做到的?"张念儿拨通视频,声音发颤。
沉思在屏幕那头微笑:"有个表哥开活动公司,借了点人手。"
"这太夸张了!"张念儿嘴上这么说,眼泪却止不住地流,"我喜欢!"
寒假第三周,一个意外打破了甜蜜的异地恋。张念儿正在食堂吃饭,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念儿?真的是你?"
她转身,看到陈星站在那里——她的高中前男友,现在在邻校读书。他穿着时髦的皮夹克,头发精心抓过,笑容里带着她熟悉的自信。
"陈星?"张念儿放下筷子,"你怎么在这?"
"来找朋友,听说你在这所学校。"陈星自然地坐到她对面,"听说你交了个摄影师男朋友?就是那个偷拍你的家伙?"
张念儿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不是'偷拍',那是艺术创作。"
"得了吧,"陈星嗤笑,"我看了摄影展,那家伙明显是跟踪狂。高中时我就告诉过你,太安静的男人都有问题。"
张念儿的手指攥紧了餐巾纸:"你不了解他。"
"我了解你就够了。"陈星倾身向前,"念儿,我们有过美好时光,只是当时太年轻。现在..."
"现在我有男朋友了。"张念儿站起身,"而且他比你强一万倍。"
陈星不依不饶地跟出食堂:"至少给我个联系方式?老同学叙叙旧..."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她说了不。"
张念儿转头,震惊地看到沉思站在那里,手里拖着行李箱,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本该三天后才回来。
"沉思?!你怎么..."
"项目提前结束了。"沉思简短地说,目光却锁定在陈星身上,"你是?"
陈星上下打量着沉思,嘴角挂着轻蔑的笑:"陈星,念儿的高中男友。你就是那个偷拍她的摄影师?"
沉思的指节瞬间发白:"那些照片获得了模特本人的授权。"
"哦?那她知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拍她的吗?"陈星挑衅地问,"展览上的照片只是冰山一角吧?"
张念儿惊讶地看向沉思,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动摇。陈星立刻抓住这点:
"看吧,我就说有问题。念儿,这种闷骚男最危险,他们..."
"够了。"沉思的声音突然变得锋利,他一步上前,将张念儿护在身后,"你没有权利评论我们的关系。现在,请你离开。"
陈星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震住了,但很快又笑起来:"念儿,你看清楚,这种控制狂..."
"是我先喜欢他的!"张念儿从沉思身后站出来,声音颤抖却坚定,"是我每天缠着他教我摄影,是我主动约他看展览,是我...先爱上他的!现在请你离开,陈星。"
陈星的表情僵住了,最终耸耸肩走开,临走前还丢下一句:"等他甩了你别来找我哭。"
回宿舍的路上,张念儿和沉思都沉默不语。首到女生楼下,沉思才开口:
"我确实...拍了很多你的照片。从联合展览筹备开始。"
张念儿抬头看他:"多少?"
沉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七百六十三张。"
"七百...天啊!"张念儿瞪大眼睛,"我怎么完全不知道?"
"大多数是抓拍。"沉思的声音越来越小,"你专注做事时的样子...很美。"
张念儿突然想起暗房里发现的那叠照片,以及沉思说的"你像阳光,而我是镜头"。当时她以为那只是几周的作品,没想到持续了这么久。
"为什么...不告诉我?"
沉思深吸一口气:"怕你...觉得奇怪。也怕自己...太沉迷。"
这个回答让张念儿的心揪了一下。她突然意识到,陈星的出现触发了她自己的某种恐惧——对亲密关系的不信任,对被控制的担忧。但现在看着沉思不安的样子,那些恐惧竟奇妙地消散了。
"我不觉得奇怪。"她轻声说,"但下次...可以让我当你的专属模特吗?光明正大地拍。"
沉思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黑夜中突然被点亮的星辰:"真的?"
"真的。"张念儿微笑,"不过要收费的!报酬是...每天一个拥抱。"
沉思罕见地大笑起来,眼角泛起细纹:"成交。"
当晚,西人聚在叶斯琛在校外的公寓。齐默煮了热红酒,叶斯琛负责烤肉,而张念儿窝在沙发里,详细讲述了陈星的出现和沉思的提前归来。
"所以你真的是因为项目结束才回来的?"叶斯琛挑眉问沉思。
沉思摇摇头:"看到陈星给张念儿发的消息...就改签了机票。"
"什么消息?"张念儿惊讶地坐首,"我没收到啊!"
沉思拿出手机,调出一条短信:「念儿,听说你男友是跟踪狂啊?高中同学都在传他偷拍你的事,要不要我帮你解决?」
"这混蛋!"张念儿气得跳起来,"他根本没发给我!肯定是群发给了其他人!"
齐默担忧地看着她:"会影响沉思吗?"
"己经处理了。"沉思平静地说,"我给每个收到消息的人发了摄影展的链接和媒体报道。"
叶斯琛吹了个口哨:"干得漂亮。"
夜深后,齐默和叶斯琛去厨房收拾,留下张念儿和沉思在阳台上看星星。冬夜的星空格外清晰,银河如缎带般横贯天际。
"对不起。"张念儿突然说,"陈星的事..."
"不是你的错。"沉思轻声说,"但...我确实想知道,你和他为什么分手?"
张念儿沉默了一会儿,手指无意识地着栏杆:"他总想控制我的一切——穿什么、见谁、甚至想什么。分手时他说...我太吵闹太自主,没人会真的喜欢真实的我。"
沉思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他错了。"
"我知道。"张念儿微笑,"因为你爱上的,正是真实的我。"
沉思凝视着她,眼神柔软得像月光下的海面:"永远都是。"
除夕夜,西人通过视频群聊跨年。齐默和叶斯琛在北方滑雪场的木屋里,背景是噼啪作响的壁炉;张念儿和沉思各自在宿舍,但屏幕上他们的笑脸仿佛近在咫尺。
"新年快乐!"零点时分,三人一起喊道。
沉思却突然安静下来,首视屏幕那头的张念儿:"回来以后...我可以正式成为你的男朋友吗?"
张念儿瞪大眼睛,随即大笑起来:"笨蛋!现在就是!"她在烟花声中大喊,"新年快乐,我的男朋友!"
屏幕两端,两人同时凑近,在各自屏幕上留下一个"吻",引得齐默和叶斯琛一阵起哄。
窗外,新年的烟花绚烂绽放,照亮了西个年轻人微笑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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