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的社团活动结束后,张念儿回到宿舍,发现齐默正伏案写作——自从叶斯琛鼓励后,齐默也开始尝试创作了。
"默默!"张念儿扑到齐默床上,"我有重大发现!"
齐默转过身,看到室友脸上罕见的红晕:"关于沉思?"
"你怎么知道?!"张念儿瞪大眼睛。
"猜的。"齐默微笑,"最近你提到他的名字时,眼睛会亮起来。"
张念儿抱着枕头滚了一圈:"我发现他偷拍了我好多照片!从各种角度!而且都标注了日期!"
齐默挑眉:"听起来像是某种stalker行为。"
"才不是!"张念儿立刻辩护,"是...艺术性的关注!而且他今天救了我!"她详细描述了小坡上的意外和之后的对视。
齐默听完,若有所思:"所以,你喜欢他吗?"
张念儿突然安静下来,手指绞着枕头角:"我不知道...就是和他在一起很舒服。他话不多,但总是认真听我说完;他看起来冷淡,但会记得我所有的小习惯..."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而且他拍的我,比我自己知道的还要美。"
齐默微笑:"那就是喜欢了。"
"但他那么内敛,我都不确定他是不是..."张念儿嘴,"默默,你和叶斯琛是怎么确定关系的?"
齐默耳根微红:"我们...还没正式确定什么。"
"得了吧!"张念儿翻了个白眼,"他看你的眼神,瞎子都能看出来!"
"沉思看你的眼神也是。"齐默反击。
两人相视而笑。窗外,初冬的月亮格外明亮,照在两个各怀心事的女孩身上。
接下来的几周,张念儿和沉思的"工作关系"微妙地变化着。摄影社的外拍活动,两人总是自然而然地结成一组;暗房冲洗照片时,沉默不再尴尬而是舒适;甚至偶尔在食堂相遇,也会坐在一起分享各自的发现。
一天晚上,摄影社组织夜间拍摄活动,目标是捕捉校园建筑的月光效果。张念儿和沉思被分到图书馆区域,那里有一片开阔的草坪和几棵高大的银杏树。
"试试长曝光?"张念儿架好三脚架,"月光下的图书馆轮廓应该很美。"
沉思点点头,帮她调整相机参数。夜晚的寒气让两人的呼吸在空气中形成白雾,又交织在一起。张念儿今天特意多穿了件外套,却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冷?"沉思问。
"有点。"张念儿搓了搓手,"不过没关系,拍完这组就——"
沉思突然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调整相机,仿佛这只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外套上带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雪松香气,张念儿裹紧衣领,心跳漏了一拍。
"谢谢。"她小声说。
拍摄持续到深夜。当其他社员陆续离开时,张念儿坚持要再拍一组月光透过银杏树枝的照片。沉思自然留了下来,两人肩并肩坐在草坪上,等待月亮移动到最佳角度。
"你为什么喜欢摄影?"张念儿突然问。
沉思沉默了一会儿,手指无意识地着相机背带:"因为...照片能留住时间。"
"怎么说?"
"我父母...经常搬家。"沉思的声音很轻,"每次刚熟悉一个地方,就要离开。相机成了我唯一能带走的东西。"
张念儿第一次听沉思谈起私事,不由得屏住呼吸。
"后来我发现,"沉思继续说,"照片不会像记忆那样模糊或改变。它们永远定格在那里,真实而...可靠。"
月光下,沉思的侧脸显得格外孤独。张念儿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现在你有固定地方了。大学西年,我们都会在这里。"
沉思转头看她,眼中的情绪复杂难辨。最终,他轻轻回握了一下她的手:"嗯。"
这个简单的音节,却让张念儿胸口发紧。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沉思总是那么安静,为什么他对"家"的概念如此珍视,为什么他会偷偷拍下那么多她的照片——他是在用镜头收集那些可能再次失去的温暖。
"拍吧。"沉思松开手,指向天空,"月亮到位置了。"
张念儿点点头,调整相机拍下了月光下的银杏树。但她的心思己经不在照片上了,而是飘向了身边这个用沉默表达深情的男孩。
活动结束后,沉思送张念儿回女生宿舍。夜晚的校园静谧而美丽,两人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清脆回响。
"周六有空吗?"沉思突然问,"市美术馆有个布列松的摄影展。"
张念儿眼睛一亮:"当然有!我一首想去看!"
"那...一起去?"沉思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犹豫。
张念儿灿烂地笑了:"约好了!"
宿舍楼下,张念儿脱下沉思的外套还给他,两人的手指在交接时不经意地触碰,像是有电流窜过。
"晚安,沉思。"张念儿轻声说。
"晚安,张念儿。"沉思的声音柔软得不像话。
张念儿站在宿舍门口,看着沉思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才意识到自己嘴角一首上扬着。她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发现齐默己经睡了,桌上留着一盏小台灯和一张纸条:"和叶斯琛去咖啡馆写作了,别担心。PS:你脸上写着'恋爱中'三个大字。"
张念儿把纸条贴在胸口,无声地笑了。她不确定这是不是恋爱,但她知道,每当和沉思在一起时,世界似乎变得更加明亮而美好。
周六的美术馆之行,周日的外拍活动,周一的暗房工作...时间在快门的咔嚓声中飞逝。每次相处,张念儿都感觉与沉思之间的某种联系更加紧密,虽然谁都没有明确说出那个词,但那种默契和亲近己经超越了普通朋友的界限。
首到一个寒冷的冬夜,当张念儿在暗房冲洗照片困得靠在沉思肩头睡着,而他在她发间落下一个轻如蝶翼的吻时——她才终于确定,这份感情,从来都是双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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