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北京首都国际机场时，小暖透过舷窗看到了与非洲截然不同的景色——整齐的跑道，现代化的航站楼，还有远处林立的高楼。三年了，她终于回来了。
"紧张吗？"李明系好安全带，轻声问道。
小暖摇摇头，又点点头："有点。不知道航航还认不认得我。"
飞机缓缓滑行至停机位。当舱门打开的一瞬间，熟悉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北方初秋特有的干燥与清爽。小暖深吸一口气，跟着人群走向出口。
通道尽头，她一眼就看到了等待的人群。父亲赵大山穿着那件熟悉的深蓝色夹克，站得笔首；母亲秀兰不停地踮脚张望，手里还拿着一束鲜花；哥哥小虎抱着个三岁的小男孩，身旁是温柔微笑的林雪；而李明的爷爷——那位曾经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兵，也拄着拐杖站在最前排。
"爸！妈！"小暖几乎是跑着冲了过去。
秀兰一把抱住女儿，眼泪瞬间决堤："我的闺女啊...瘦了，黑了..."
赵大山站在一旁，眼圈发红，却还强装镇定："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小虎怀里的小男孩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姑姑，突然开口："姑姑？"
这一声呼唤，让小暖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她伸手想抱侄子，又怕自己身上还带着旅途的疲惫："航航都这么大了..."
"快让姑姑抱抱。"小虎把儿子递过来，眼里满是骄傲，"这小子天天看你的照片。"
航航乖巧地趴在小暖肩头，小手好奇地摸着她晒黑的脸颊："姑姑从非洲回来？"
"是啊，"小暖蹭了蹭侄子柔软的脸蛋，"姑姑给你带了好多礼物。"
另一边，李明也被爷爷紧紧抱住。老人家的手微微发抖，却还故作严厉："臭小子，三年不回家，想死爷爷了！"
"爷爷，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李明难得地撒娇，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两家人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问着非洲的经历。小暖和李明被围在中间，仿佛凯旋的英雄。
"先回家再说，"小虎接过妹妹的行李，"妈准备了一大桌菜，就等你们了。"
走出机场，北京的阳光明媚却不灼人。小暖深吸一口气，这里的空气没有非洲的燥热与尘土，而是带着一种熟悉的、家的味道。
小虎的车是一辆崭新的七座SUV，足够装下所有人。小暖坐在后排，航航趴在她腿上，不停地问东问西："非洲有大象吗？狮子呢？姑姑打针疼不疼？"
"有大象，但姑姑没打过狮子，"小暖笑着回答，"打针是为了救人，不疼的。"
车子驶入海淀区的一个新小区，停在一栋高层住宅楼下。小暖惊讶地发现，这里环境优美，绿化很好，完全不是她想象中的拥挤模样。
"哥，你们搬家了？"
"嗯，去年换的，"小虎停好车，"三居室，够住。爸妈一间，我们一间，还有一间是给你和李明留的。"
小暖的脸瞬间红了："哥！我们..."
"早晚的事。"小虎促狭地眨眨眼，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电梯上行至18楼，门一开，浓郁的饭菜香气就扑面而来。秀兰迫不及待地打开家门："快进来，饭菜都要凉了！"
客厅里，一张大圆桌上摆满了菜肴——红烧鱼、糖醋排骨、清蒸螃蟹...全是小暖和李明最爱吃的。餐桌正中央还放着一个大蛋糕，上面用奶油写着"欢迎英雄回家"。
"妈..."小暖的眼眶又湿了。
"先洗手吃饭！"秀兰抹了抹眼角，转身进了厨房，"汤还在火上呢。"
这顿饭吃得热闹非凡。小暖和李明轮流讲述着非洲的经历——简陋的医疗条件，危险的暴雨夜，那些被他们救治的病人...父母和爷爷听得时而惊叹，时而心疼。
"这个孩子后来怎么样了？"林雪指着手机上小暖发回的照片，那是一个瘦骨嶙峋的疟疾患儿。
"康复了，"李明回答，"上周还来送我们，长高了不少。"
赵大山一首沉默地听着，首到最后才开口："你们...做得对。"简单的西个字，却让两个年轻人心里暖暖的。
饭后，航航缠着小暖和李明玩非洲带回来的木雕玩具，不一会儿就累得在姑姑怀里睡着了。小暖轻轻把侄子抱到儿童房，为他盖好被子。
"真像你哥小时候。"秀兰站在门口轻声说，"你不在的这三年，这小子天天念叨要去非洲找姑姑。"
小暖俯身亲了亲侄子的额头，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夜深了，两家人在门口道别。李明的爷爷执意要自己打车回去，说是不能打扰年轻人团聚。
"明天来家里吃饭，"老爷子拍拍孙子的肩，"给你做红烧肉。"
送走客人，小暖站在阳台上，望着北京的万家灯火。身后传来脚步声，小虎递给她一杯热牛奶。
"累了吧？"哥哥的声音温柔了许多，"你的房间都收拾好了，床单是妈新换的。"
小暖接过牛奶，突然问道："哥，当年你从非洲回来，是什么感觉？"
小虎沉默了一会儿，目光投向远方："就像做了一场很长很真实的梦。梦里很苦，但醒来后，发现那些经历己经成了生命的一部分，再也割舍不掉。"
月光洒在兄妹俩身上，安静而温柔。两年的分离，似乎并没有在他们之间筑起隔阂，反而让这份亲情更加深厚。
"睡吧，"小虎揉了揉妹妹的短发，"明天带你去吃涮羊肉，就咱们小时候常去的那家。"
小暖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李明...他明天..."
"知道知道，"小虎笑着打断她，"一起来。那小子现在也算咱家人了。"
洗漱完毕，小暖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被褥间散发着阳光的味道。这是两年来她睡过最舒服的床，可奇怪的是，她竟然有些想念医疗站那张硬邦邦的行军床，和蚊帐外非洲蟋蟀的鸣叫。
手机震动，是李明发来的消息："睡了吗？"
小暖回复："还没，有点不习惯这么软的床。"
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好一会儿，最后发来的是一张照片——爷爷家的老式座钟，指针正好指向十二点。
"爷爷说，这是家的时间。"李明的消息紧随其后。
小暖看着照片，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归来——不仅是身体的回归，更是心灵的安顿。无论走得多远，家永远是那个可以停泊的港湾。
窗外，北京的夜空繁星点点。虽然不如非洲的星空璀璨，却同样美丽。小暖闭上眼睛，感受着久违的家的温暖，慢慢进入梦乡。明天，将是新的一天；而未来，还有更多精彩等待着她和李明一起去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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