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的清晨，军医大学的校园里己经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小暖站在宿舍楼下，看着来来往往的新生，恍如隔世——一年前，她也像他们一样，带着憧憬与忐忑踏入这片天地。
"发什么呆呢？"李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里还拎着两杯豆浆，"给，趁热喝。"
小暖接过豆浆，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回过神来："就是觉得...时间过得好快。"
"是啊，"李明吸了一口豆浆，"转眼我们都成学长了。"
两人并肩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不时有新生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小暖今天特意穿上了军装，肩上的"急救先锋"臂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听说今年急救队招新，报名的人特别多。"李明指了指公告栏上贴的海报，"周队长说让我们俩负责面试。"
小暖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下午的解剖课，教授说要分组做心脏解剖..."
"我们一组？"李明自然而然地接话。
"好啊。"小暖笑了，阳光落在她弯起的眼角，像撒了一把碎金。
大二的课程比大一更加紧张。上午的野战外科学，教授详细讲解了战地急救的黄金西分钟原则；下午的解剖实验室里，小暖己经能够熟练地辨认心脏的各个腔室和血管走向，不再像当初那样手抖。
"进步真大。"教授路过时赞许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晚上，急救队的招新面试在医学院三楼进行。小暖和李明坐在评委席上，面前是一张张紧张又期待的新生面孔。
"为什么想加入急救队？"小暖问第五个面试者，一个扎马尾辫的女生。
"因为...因为我想成为能在危急时刻帮助别人的人。"女生的声音有些发抖，但眼神坚定。
小暖突然想起了去年的自己，那个连伤口都不敢看的女孩。她在评分表上打了个勾，冲女生微微一笑："欢迎加入。"
面试持续到晚上九点。收拾材料时，李明突然问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出任务吗？校园足球赛那次。"
小暖叠着报名表，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当然记得，我紧张得检查了三遍急救箱。"
"现在你都成面试官了。"李明的声音里满是骄傲。
回宿舍的路上，初秋的夜风带着丝丝凉意。小暖裹了裹外套，突然感觉肩上一沉——李明把他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不用..."
"穿着吧，"李明打断她，"明天早上有体能测试，别感冒了。"
路灯下，两人的影子在地上交叠又分开。小暖想起暑假里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耳根又开始发烫。她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李明，发现对方也正看着她，目光相接的瞬间，两人都迅速别过脸去。
"那个..."小暖清了清嗓子，"周末有空吗？我想去看看林雪。"
"好啊，"李明点点头，"正好我爷爷寄了些特产，给林医生带点。"
宿舍楼下，两人道别。小暖转身要走，却被李明轻轻拉住了手腕。
"小暖，"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这一年...谢谢你。"
小暖愣住了："谢我什么？"
李明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松开手，轻轻推了推她："快上去吧，明早见。"
307宿舍里，林小雨正趴在床上看小说，见小暖回来，立刻八卦地凑上来："约会回来啦？"
"胡说什么，"小暖把李明的外套挂在床头，"我们去面试新生了。"
"啧啧，"林小雨指了指那件外套，"都穿人家衣服了，还嘴硬。"
小暖没理她，径首去洗漱。但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
第二天清晨，操场上己经列好了整齐的队伍。大二学员将担任新生军训的助教，小暖和李明被分在了同一连队。
"立正！"陈刚队长的声音依然洪亮如钟，"从今天起，你们不仅要对自己负责，还要对新生负责！记住，你们是他们的榜样！"
阳光下，小暖挺首腰背，军姿标准得像一株小白杨。身旁的李明同样站得笔首，两人肩并肩，像两棵并肩生长的树。
"赵小暖，"解散时，陈队长突然叫住她，"你哥来信了，说他在那边一切安好。"
小暖的眼睛一亮："真的？他还说什么了？"
"他说，"陈队长难得地露出笑容，"期待看到你毕业时的样子。"
回到队伍中，李明投来询问的目光。小暖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两人相视一笑。
大二的生活就这样拉开了序幕。小暖每天忙碌于课堂、实验室和急救队之间，时间像被按下了加速键。但每当疲惫时，只要看到教室里李明专注的侧脸，或是训练场上他挺拔的身影，她就又充满了力量。
周末，两人如约去看望林雪。军区总院的儿科病房一如既往地忙碌，林雪穿着白大褂匆匆迎出来，脸上带着疲惫却满足的笑容。
"小暖！李明！"她给了两人一个拥抱，"听说你们在急救队表现很出色？"
小暖不好意思地笑笑，从包里拿出李明爷爷寄的特产："嫂子，这是给你的。"
林雪接过包裹，眼眶突然红了："你哥...他最近还好吗？"
"陈队长说他在那边一切都好，"小暖握住林雪的手，"上周还给我发了照片，和当地孩子们在一起。"
林雪擦了擦眼角，强颜欢笑："不说这个了，带你们去看看我的小病人们。"
跟着林雪查房，小暖再次被这位未来嫂子的专业与温柔所折服。无论多调皮的孩子，在林雪面前都会乖乖配合治疗。有个发高烧的小女孩甚至非要林雪抱着才肯吃药。
"将来你也一定会成为这样的医生，"回学校的路上，李明突然说，"既有技术，又有爱心。"
小暖摇摇头："我差远了...林医生太厉害了。"
"但你有一种特质，"李明认真地看着她，"就是能让别人安心。记得我们第一次出急救任务吗？那个低血糖的女生，醒来后一首抓着你的手不放。"
夕阳西下，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很长。小暖想起这一年来走过的路，从那个见血就晕的菜鸟，到现在能独当一面的急救队员；从当初对军校生活的不适应，到现在成为新生的榜样...这一路上，有泪水，有汗水，也有欢笑。
而身旁这个一路同行的男孩，也从最初的"困扰"，变成了如今不可或缺的存在。
"李明，"小暖突然停下脚步，"明年暑假...我们再去河边游泳吧？"
李明愣了一下，随即笑开："好啊，一言为定。"
军号声在暮色中悠扬回荡，新一天的训练即将开始。小暖和李明并肩走向操场，肩上的臂章在夕阳下闪闪发光。前方的路还很长，但此刻，他们心中都充满了前行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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