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第七区笼罩在淡紫色的雾气中，林渊趴在一处废弃水塔上，战术目镜扫描着五百米外的接收点建筑群。
按照清隆的记忆，那里本该只有基础防御，几个自动炮台，不超过二十人的巡逻队。
现实截然不同。
“至少三个连队的议会军，东侧还有真理教会的标志，西面那些黑色装甲车...财阀联盟的私人武装。”
多娜的声音从耳机传来：“这很奇怪，三方势力很少会联合行动。”
“他们不是联合。”林渊调整目镜焦距，锁定几个正在争执的军官，“是在互相牵制。”
按照计划，乔伊和艾琳负责外围干扰，雷诺提供火力掩护，而林渊和多娜需要潜入主控塔上传病毒程序。
面对现在的防御力量，这个计划显得天真得可笑。
“撤退？”雷诺问，声音里带着不甘。
林渊的视线在主控塔周围游移。
“不，调整方案。”
“主控塔西北角，那里是三方防区的交界处，监控死角有37秒间隔，多娜和我从那里突破。”
“那火力掩护呢？”雷诺追问。
“不需要掩护，”林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但我们需要一场混乱。”
两分钟后，乔伊的干扰器在东南角引爆，议会军的通讯频道爆发出警报，大批士兵冲向爆炸点。
与此同时，艾琳在西侧释放的电磁脉冲烟雾触发了财阀武装的防御系统。
正如林渊预料的，三方势力开始互相猜疑。
议会军以为遭到袭击，真理教会认为这是财阀的阴谋，而财阀武装则把炮口对准了所有移动目标。
“行动。”林渊滑下水塔。
他和多娜像影子一样穿过警戒线的缝隙，他们贴着墙根移动。
主控塔内部比预想的要暗，只有应急灯提供微弱照明。
“不对劲，太顺利了。”多娜低声警告。
林渊点头，但时间不等人。
他们快速移动到升降机前，多娜的机械臂接入控制面板。
几秒后，升降机门无声滑开。
主控室在顶层，一个半球形空间，中央控制台被蓝色全息投影环绕。
没有守卫，没有陷阱，只有控制台前坐着一个人影。
人影转身。
是个中年男人，面容刚毅，右眼被机械义眼取代。
他穿着财阀联盟的高级军官制服，胸前佩戴着家徽。
“多娜。”男人起身，声音里带着不自然的颤抖，“该回家了…”
卡兰？多娜的父亲？
林渊猜出了男人的身份，能量刃激活，挡在多娜前面
卡兰没有表现出敌意，但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威胁。
“你不是目标，清隆上校。”卡兰的机械义眼闪烁着红光，“议会与真理教会想要你，而我...只需要我的女儿回来。”
多娜的机械臂发出嗡鸣：“我不是你的女儿，从你默许斯卡林‘改造’我的那天起就不是了。”
卡兰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你不知道真相……”
林渊注意到卡兰的手始终没有离开腰间的某个装置，他悄悄调整站位，确保在多娜和那个装置之间。
“什么真相？”多娜质问。
“涅槃协议从来不是为全人类准备的。”
卡兰的机械义眼转向控制台，“只是为选中的少数，比如财阀家族、议会高层、像斯卡林这样的天才，其他人...会被格式化，成为基础运算单元。”
这个揭露让林渊与多娜同时一愣。
外面的骚动声越来越近。
卡兰看了眼监控屏幕：“我们没时间了，真理教会突破了防线，多娜，跟我走，我可以保护你。”
“像当初那样保护？”多娜的声音像冰刀般锋利。
卡兰的表情微变，按下腰间装置，主控室的门封锁。
同时，控制台升起一个圆柱形容器，里面漂浮着一个小型蓝色能量球。
与“彼岸花”基地中的如出一辙，只是规模小得多。
卡兰拔出枪，不是对林渊或者准多娜，而是对准能量球，“我会销毁这个节点，给你们创造逃跑机会，作为交换，清隆上校...带她去安全的地方。”
林渊刚要回应，监控屏幕上的画面吸引了他的注意。
议会军正在溃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群穿着红褐色长袍的身影，是真理教会的狂热信徒。
他们手持奇怪的装置，所过之处，议会士兵像被抽走灵魂般倒下。
“意识收割器...”多娜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居然真的造出来了。”
卡兰的脸色变得苍白：“比预计的提前了，你们必须现在就走！”
他操作控制台，地面滑开一个隐藏通道，“首通地下管道，能带你们抵达三区。”
林渊没有动：“病毒程序呢？”
“己经上传了。”多娜的机械臂从控制台接口收回，“父...卡兰说的是真的，我在系统里看到了筛选名单。”
卡兰的枪始终对准能量球：“走吧，记住，斯卡林不是唯一的敌人，财阀联盟内部有派系想要控制协议...他们比艾琳娜危险得多。”
多娜最后看了父亲一眼，转身跳入通道，林渊紧随其后，在闭合前听到了枪声和能量球破裂的轰鸣。
走了约二十分钟，前方出现微弱光亮。
两人谨慎地靠近出口，发现那是一个废弃的地下车站。
艾琳和乔伊己经在那里等候，雷诺则在高处警戒。
“成功了？”艾琳急切问道。
多娜点头，机械臂投射出一幅全息地图：“病毒己经植入，我们得到了所有接收点的位置，但...”
“但情况更复杂了。”林渊接话，“财阀联盟内部有派系在操纵协议，真理教会掌握了意识收割技术，而斯卡林...可能己经失控。”
乔伊快速分析着数据：“病毒需要12小时才能感染全部节点，在此之前...”
雷诺从高处滑下：“有追兵，至少两个小队，装备精良。”
林渊迅速制定路线：“分两组撤离，多娜和乔伊带着数据回安全屋，其他人引开追兵。”
多娜想反对，但林渊的眼神让她沉默。
分组行动前，多娜操作机械臂，一段数据线插入林渊的神经接口。
传输的信息流中包含了她从主控系统下载的所有资料，以及...一段加密信息。
解析后，是一组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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