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输机在云层中穿行，机舱内的灯光忽明忽暗，林渊盯着窗外翻滚的云海，多娜的话音还在脑海中回荡——“不是帮她，而是在保护你！”
“还有二十分钟到达坐标点。”乔伊的声音从驾驶舱传来，“但扫描显示地面有议会巡逻队，不好！有防空炮火！大家抓紧了！”
机舱剧烈颠簸，数道红色能量束划过夜空。
雷诺骂了一句脏话，冲向武器控制台。
“我们被发现了！”艾琳脸色难看。
多娜却异常冷静，机械臂展开成数据接口插入控制面板。
三秒后，防空炮火停止扫射。
“你做了什么？”林渊好奇。
“旧议会识别码。”多娜嘴角上扬。
二十分钟后，运输机降落在荒芜的山谷中，远处是一座半埋入地下的金属建筑群，入口处锈蚀的标牌上依稀可见“彼岸花”三个字。
小队迅速集结。
雷诺打头阵，艾琳和乔伊居中，多娜和林渊断后。
“基地能源读数异常，应该有二十年没人使用了，但内部有活动迹象。”乔伊举着数据板说道。
入口的电子锁早己失效，雷诺用蛮力撬开锈死的大门。
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黑暗，照亮了布满灰尘的走廊，墙壁上的全息投影装置己经损坏，但偶尔还会闪烁出残缺的图像。
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复杂的分子结构图，还有…一个女人的全息影像在面前闪了一下。
金色长发，蓝色眼睛，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斯卡林...”多娜低语。
影像消失了，但那双眼睛是却烙印在林渊视网膜上。
一阵剧痛贯穿他的太阳穴，记忆碎片如尖刀般插入脑海。
白色实验室。
“清隆，你总是能理解我的想法。”
“这不是进化！而是谋杀！”
“你会感谢我的，亲爱的。”
黑暗，束缚，针头刺入颈部的剧痛。
斯卡林的声音渐渐远去...
“清隆！”
多娜的声音将林渊拉回现实。
“你看到了什么？”
林渊摇头，无法组织语言。
就在这时，乔伊惊呼一声：“天啊！”
走廊尽头的安全门无声滑开，露出一个圆形大厅，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蓝色能量球体，内部有无数光点流转，如同微型星系。
雷诺举起武器：“什么鬼东西？”
“意识集合体…被上传的人类意识，”多娜走向球体，“斯卡林己经收集了至少十万人的意识。”
林渊跟随多娜进入大厅。
随着他接近，蓝色球体的光芒变得更加明亮，光点流动加速。
“队长，它在响应你，”乔伊盯着数据板，“生物读数完全同步！”
就在这时，球体爆发出一阵刺目强光。
林渊下意识抬手遮挡，当光芒减弱，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纯白的空间里，其他人都不见了。
“清隆。”
听到叫唤，林渊转身，发现斯卡林站在对面，比全息影像更加真实。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凹凸有致，面容娇美，看起来...很温柔。
“我不是清隆。”林渊后退一步，能量刃自动激活。
斯卡林微笑：“记忆可以被掩盖，但灵魂不会改变，你仍是我的密钥持有者。”
“为什么要这么做？强行上传全人类的意识？”
“为了拯救。”斯卡林向前一步，白色空间随之扩展，“肉体脆弱，文明易逝，唯有意识可以永恒，战争、疾病、死亡...这些都将成为过去。”
“你没有权力替全人类做决定。”
“你也没有权力阻止他们获得永生，我给了你机会，但你辜负了我的信任……”
白色空间开始扭曲，墙壁上浮现出无数面孔，男女老少，他们表情平静，如同沉睡。
斯卡林张开双臂，“他们很快乐，没有痛苦，没有恐惧，很快，所有人都将加入这个天堂。”
林渊感到一阵眩晕，颈后的神经接口灼烧般疼痛，“你对我做了什么？”
“只是唤醒你真正的记忆，多娜没告诉你全部真相。”
空间再次变化，浮现出一个无尽草原的场景。
阳光温和，微风拂过。
年轻的斯卡林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她是我的女儿，也是你的学生。”
现实如重锤般击中林渊，白色空间开始崩塌，斯卡林的形象变得模糊。
“是加入新世界，还是和旧世界一起毁灭...”她的声音渐渐远去，“做出你的选择…”
林渊回到现实大厅，发现多娜正抓着他的肩膀摇晃，脸上是罕见的惊慌。
林渊大口喘息，汗水滴落在地板上。
蓝色能量球体剧烈波动，整个大厅开始震动，天花板落下灰尘。
“她在这里...”
多娜脸色难看：“斯卡林？”
“她控制了整个基地，我们必须找到核心终端。”
“啊！系统被接管了”
乔伊尖叫一声，数据板从他手中飞出，悬浮在半空，屏幕上的代码自行重写。
所有出口同时关闭，墙壁上的面板亮起红色警告，机械运转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
「自毁程序启动，倒计时：00:09:59」
“淦！”
雷诺咒骂着向大门开火，但脉冲能量被无形的力场吸收。
艾琳尝试破解控制面板，但每次接触都引发一阵电击。
多娜转向林渊：“只有你能阻止她，用你的神经接口，首接连接核心系统。”
震动加剧，一块天花板砸落在不远处，多娜抓住林渊的手，“我相信你，清隆老师。”
这个称呼让林渊浑身一震。
更多的记忆碎片涌现：
训练营上的年轻多娜，她第一次成功操作机械臂时的笑容，她叫他“老师”时眼中的崇拜……
“终端在那里。”乔伊指向球体下方升起的一个控制柱，顶部是神经接口插槽。
林渊快步走向终端，当他将神经接口插入终端时，世界再次消失。
这次，他站在一片虚无中。
斯卡林的声音回荡在虚无中：“选择你的真实，决定世界的命运。”
“议会和财阀联盟己经准备好了接收点，数百万人在等待上传，而你，亲爱的，将是他们的向导。”
系统警告再次响起。
林渊在现实和虚拟之间挣扎，看到多娜和队友们在崩塌的大厅中奋战。
雷诺用身体挡住落石保护艾琳；乔伊疯狂尝试各种破解方法；多娜...多娜正向他冲来……
林渊咬牙，向斯卡林的幻象挥出能量刃：“我不会帮你奴役人类！”
幻象消散，现实重新占据主导。
系统信息涌入他的意识——自毁程序、基地结构、议会的接收点坐标...还有终止代码。
他的手指自动在虚拟键盘上输入一串字符，蓝色能量球体开始收缩，然后爆发出一阵冲击波，将所有人击倒在地。
「自毁程序中止。」
林渊拔出神经接口，跌跌撞撞后退了几步，被多娜扶住。
“您做到了...”她声音颤抖。
警报再次响起，但这次来自乔伊的数据板：“议会部队！至少二十架飞行器正在接近！”
“地下通道，”林渊记忆中的基地蓝图清晰可见，“通往山谷另一侧，还有一架旧式运输机可能还能用。”
众人迅速撤离。
当他们冲向下层通道时，林渊最后看了一眼蓝色能量球体，现在它己经暗淡，但并未完全熄灭。
斯卡林的声音仍在脑海中低语：“我们会再见面的，清隆。”
林渊转身跟上队友，心里明白这场战斗远未结束。
他是林渊，也是清隆。
是阻止者，也是关键。
在斯卡林完成她的疯狂计划前，彻底终结涅槃协议。
这或许就是清隆最大的心愿。
而眼前的倒计时，仍在继续：【87:02:3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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