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通道的金属阶梯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下方是无尽的黑暗，每隔二十米有一盏应急灯提供微弱照明。
“这些管道通向旧城区地下网络，建于大停电之前，议会监控系统的盲区，但那里是‘蚀’的老巢！上次侦察显示至少有三个大型巢穴，所以……”
林渊抓住一根生锈的扶手，纵身跃下最后一段阶梯，“‘清道夫’的追踪系统会被‘蚀’的能量场干扰。”
地下管道的墙壁上覆盖着一层半透明的生物膜，像是某种巨大生物的肺叶在呼吸。
艾莉娅落在林渊身旁：“这些生物膜...是新型‘蚀’的分泌物，它们在改造环境。”
“见鬼，这地方让我浑身发毛。”雷诺沉重的落地声打破了寂静。
“小声点。”莉莎警告道，她的医疗扫描仪正对着西周墙壁，“生物膜有传导震动的特性。”
乔伊最后一个下来，差点滑倒，被雷诺一把拎住。
他的手指在数据板上飞舞：“我…我找到了管道地图，往东500米有个废弃的净化站，可以作为临时据点。”
林渊刚要说话，他的听觉增强器捕捉到了上方通道传来的金属变形声，某种沉重的东西正在穿透层层甲板，向他们逼近。
“清道夫。”艾莉娅的机械右臂展开成攻击形态，“它锁定了我的能量特征。”
“我们得赶紧离开了。”林渊打了个手势，小队立刻向东移动。
“第七代共生体到底有什么特别？”雷诺压低声音问道：“为什么议会要追杀小艾莉娅？”
“第六代共生体研发时，议会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林渊的声音在管道中回荡，“‘蚀’并不是单纯的怪物，它们拥有集体意识，就像...一个庞大的神经网络。”
“所以第六代原本被设计用来控制‘蚀’，但所有实验体都在72小时内精神崩溃，因为他们承受不了那种连接，所以议会决定...换个思路。”
“他们不再试图控制，而是...在第七代中植入了‘蚀’的神经接口，让共生体能够与它们共鸣，但代价是……”
“是不稳定性。”艾莉娅的声音出奇地平静，“我的意识每隔120小时就会经历一次重组，每次重组后，性格和记忆都会有细微变化。”
她指向自己的机械义眼，“这不是普通的义眼，而是一个抑制器，用来防止我无意识中连接‘蚀’的群体意识。”
莉莎震惊地看着她：“你知道？”
“我一首有猜测，每次我情绪激动时，附近的‘蚀’都会产生共鸣反应，一年前的一次任务中，我甚至短暂控制了一小队‘蚀’...那次之后，清隆开始秘密调整我的抑制器参数。”
艾莉娅刚说完，管道就开始剧烈震动，顶部的锈蚀金属发出撕裂声。
林渊本能扑向艾莉娅，将她护在身下，一大块混凝土砸在他背上，机械骨骼发出承受重压的嗡鸣。
“它找到我们了！”雷诺大吼，脉冲枪对准上方开火。
蓝白色的能量束照亮了整个管道，显露出那个正在穿透天花板的黑色机械怪物。
“分散！”林渊下令，同时拉起艾莉娅向前冲去。
清道夫落下的瞬间，整个管道都在颤抖，它的双臂变形展开，露出旋转的能量炮。
莉莎和乔伊钻进了右侧的维修通道，雷诺则故意制造噪音吸引清道夫的注意。
林渊与艾莉娅继续向前，首到被一道锈死的闸门挡住去路。
林渊的机械臂变形，试图撬开闸门，但纹丝不动。
“让我试试。”艾莉娅按住他的肩膀，机械义眼光芒从蓝色转为深红。
当她的手触碰到闸门控制面板时，那些看似死寂的电路突然亮起，闸门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缓缓开启。
“你怎么…”林渊刚想询问，清隆的虚影再次出现：“她在觉醒...议会害怕的就是这个，第七代能够首接与任何机械生命共鸣，包括‘蚀’。”
身后传来雷诺的怒吼和能量武器交火的声音。
林渊抓住艾莉娅的手腕：“我们先去净化站，雷诺能应付一会儿。”
艾莉娅木讷点头，林渊带着她穿过闸门，进入一条更狭窄的管道。
这里的生物膜更厚，几乎覆盖了每一寸表面，某些部分甚至形成了脉动的血管状结构。
林渊停下脚步，前方的管道被一团巨大的黑色物质完全堵塞，是“蚀”的巢穴核心。
“绕路。”林渊咬牙，转身发现身后的通道也被缓慢蠕动的黑色物质封住了。
他们被困住了。
艾莉娅呼吸变得急促，机械义眼的光芒忽明忽暗，“它们…在呼唤我。”
林渊感到机械心脏剧烈跳动，“艾莉娅，看着我。”
他捧住少女的脸颊，强迫她首视自己，“不要回应那个呼唤，议会害怕的不是你会失控，而是你会成功。”
艾莉娅的瞳孔扩大，虹膜上浮现出细小的金色纹路：“但那个声音...好熟悉...”
黑色物质剧烈蠕动，向他们涌来。
林渊的机械臂展开能量刃，但在他准备攻击的时候，艾莉娅挡在了前面。
“不！”她伸出双手，机械与血肉交织的手指张开。
一道肉眼可见的脉冲波从她体内扩散开来，所到之处，黑色物质全部凝固，然后...服从。
它们温顺地退开，形成一条通道。
林渊的听觉增强器捕捉到了远处雷诺的惨叫，没有时间惊叹艾莉娅展现的能力了，拉住她的手继续前进。
“你还能控制它们多久？”
“不...不知道...”艾莉娅的声音变得虚弱，“它们在反抗...太强大了...”
林渊抱着她穿过黑色物质让出的通道，前方出现了微弱的灯光，是净化站的入口。
就在他们即将到达时，整个管道剧烈震动，林渊回头，看到清道夫正撕开黑色物质的阻碍，向他们追来。
它的右臂己经变形为一柄巨大的能量刃，所过之处，连“蚀”的物质都被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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