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名青梅,煮酒话青梅的青梅,也是青梅竹马的青梅。
林子书静静的听书含说这把刀的历史。
青梅没跟过几任主人,无人知晓其历史和材质,只晓得近些年捏着这把刀的无一不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而每位执刀者,皆会以无上真气以及自身大道气息来蕴养此刀,致使此刀品阶一段段升高,最后成为现世为数不多的大道兵。
所以此刀之珍贵,不可用语言来叙述。
闻言,林子书有些惊讶,但也只是惊讶罢了,他微微低下头,嘴角带笑,神情是那般温柔。
书含忽然哑了声音,心中莫名有火升起,她深呼吸几口气,继续说起来:此刀先前不叫青梅,但落入那座山峰后,就莫名改了名字,也莫名出现在谢南手里。那把竹马,我没在书里看到过,只是听说过。想来与这把刀,相差不了多少。
林子书点点头,他歪着头,袖下的手紧紧握住刀柄。
两人一下无言,书含上挑眉头,看了林子书一眼,意味不明的开口道:看得出来,谢南很在意你。比你还在意你。
末了,她加上一句肯定的话。
林子书眉眼弯弯,也不反驳,而是顺着话说:我知道。很小很小的时候我便知道了。
瞧见他脸上的神色,有着回忆,书含鬼使神差的问了句:你们很小便相识了?
林子书嗯了声,带着些许遗憾和轻快的开口说起自己当年往事。
“我家里从前是一些产业的,所以比较有钱,至少吃食无忧。而我一出生,便是被很多捧在手心里的,算得上一个阔绰少爷,再加上我父亲有些本事,他的师父当时是.......”
他顿了顿,似乎不想延续这个话题,首接跳过道:而我遇到谢南是在冬天,当时大雪飘扬,比鹅毛还大的雪一度将天地淹没。那会的天气冷得很,一得风寒就相当于死亡,所以家里人都不让我出去,生怕我受冷了,毕竟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丁,要是真有个什么,后果难以想象......
大雪纷飞的天里,于那时的京都中,有一些偏僻的地段上屹立了一座不属于这儿的院子。
院子青墙绿瓦,看起来好不气派,单单从外面观看,就足以令人心生向往。但却又太过窒息。
而院子另一边的高墙下,有个洞,说是狗洞,其实算不上,毕竟这家人当中,乃至这条街上,一条狗都没有。
那洞前,一个五彩华服男孩正爬着匍匐前进,他弯曲身体,然后向前用力一拱,整个身体便出了那院子,到达了外界。
见着外界的风景,素白一片,天地一色,好似裹了层新衣裳一般,倒是别外的漂亮。
男孩眼眸一亮,此刻的他眼睛没瞎,那双眸子大大地,黑黝黝一片,好看得很。
他还未起身,只是仰头,便瞧见了天地之间,对于他而言的另一道风景。
那是一个朴素的女孩,虽然衣裳不华丽,脸上带着些许泥土灰尘,却依旧掩盖不住她身上的那股清冷与那张绝世容颜。
男孩自知不是光看外貌的人,可就是见着这张脸,他便己经于心底告诉自己,这女孩很好,天下中一顶一的好!
许是男孩看得时间太长了些,那女孩微微皱了皱眉,有些许烦躁,可最终还是没有言语什么。
她身边没人,也就她自己,所以看起来很是落魄可怜。
看了半晌后,男孩从地上爬起来,抬脚踩在素白的雪层上,留下深深的足印后,向女孩那边走去。
他站立于她的面前,一双眸子看向她的眸子,两人对视一刹后,男孩能清晰看到女孩眼里的悲伤与泪光,所以他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话语清淡淡又轻飘飘的,于这冬日里似夏风一样。
女孩愣了下,她没想过刚才趴在地上看她的奇怪男孩,此刻会上前来与她说话。
虽然面色带着清冷之色,但女孩实则是个怕人的。
她微微后退几步,带着些许防备看向男孩,然后又是一愣,片刻失神后道:你.......是谁?你想干嘛!
男孩想了想认真道:我叫许知书,你呢?对了,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做什么的,我只是看你一个人在这里,以为你遇到了什么事。
对了,这时的林子书不叫林子书,他拥有自己真正的名字。
他的神色诚恳,话语也温柔。
女孩歪头看他,片刻后道:我......我没什么事,我在这里只是在等我的爹娘,他们.......他们一会儿就会来的.......谢谢你。
许知书闻言嗯了声,嘴角上扬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先走了。
他做了个拜拜的手势,刚转身过去又转身回来,抬头望了望飘雪天空,沉吟一会儿后伸手解下披在身上的大氅,然后递给女孩。“披上吧,这里冷,你穿得也轻薄,若这般等下去,怕是会患风寒。
说着,他强行塞进女孩的怀里后,转身走了。
刚出深墙大院,许知书自然是要好好玩的。
他很少出门,父母不让,原因许知书也知道,但他从不抱怨,爹和娘是为了他,不能去抱怨的。面对亲人,还是那种非常特别的亲人时,那是万万不能说重话,甩脸色的。
所以年小的他,很早便学会了看天色知时间,每次偷跑出来玩,总是在午睡时的时间段。
那时的爹娘都在午睡,一般不会来他的院子里,虽然只有一个时辰半,但足够他撒欢一会儿了。
许知书不是想逛街买东西,他只是不想待在小小的世界里。
天色自正午而过,雪也要小一些了。
许知书抬头望了望天空,拍了拍手后站起身来,然后一脸意犹未尽的转身,缓缓从此地走回自己家里。
他很喜欢走路,喜欢这些脚踏实地的感觉,更是因为自己父亲曾说过书里的一句话,“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这句话许知书很喜欢,他也这么认为,并如此去做。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许知书到了自己先前出来的地方。
只是刚到此地的许知书,身体忽然一怔,然后迅速上前去。
他的速度有些快,以至于蹲下时带动了一大片雪花纷飞。
地上雪层很厚,所以能轻易淹没一个小孩的身体。
如若不是许知书自幼眼眸异于常人,他也看不见白皑皑的雪中,躺了一个比雪还冷的人儿。
蹲下后,许知书伸出手去,轻轻拂开上面的雪,瞧清楚了那个被淹没之人的面容,一个女孩,他见过。
望着雪层之上的女孩,许知书眨巴下眼眸,然后不带一丝犹豫的抱起她,向着自己家里大门走去。
他的心算不上善,但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一条命从眼前流逝。
反正左右损失不了什么,无非是没有了放风时间。
许知书年龄不大,力气也不大,所以抱着与自己年龄相差不多,但身高却比自己高上不少的女孩,十分吃力。
再加上地上积雪很多,导致许知书没走几步就一个趔趄,首首摔了下去。
也还好是雪面,冷是冷了点,但不疼。
站起身来,许知书重新抱起女孩,向前踏步走去。
接下来的路,那是一截一截摔过去的。
但还好他都是仰面摔,每次都把女孩护的好好的。
摔倒之后,林子书仍旧不放弃的继续站起来行走。
对他而言,这是真正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人命在前,又怎么能轻言放弃?毕竟世间万物之中,唯有生命,最为珍贵!
摔倒了无非再站起来罢了,没什么大不了。
一路跟头摔回许府门口。因为两个人的原因,也因为女孩的身子比林子书高了不少,以至于那与林子书身形大小差不多的洞口,一下子塞不进去女孩,所以被逼无奈,林子书只能带着女孩来许府大门处。
他吸了吸鼻涕,许是天寒地冻,让身体本就虚弱的他,患了风寒。
有些疲倦的上前拍打大门,口子大吼出声,呼唤府内之人。
没有多少时间,大门被打开,从中走出一对夫妇。
他们面色紧张,又带了些许庆幸,万般情绪都有,独独没有生气恼怒。
许知书见自己父母出现,连忙抱着女孩上前道:爹,娘,你们快救救她。我刚才瞧见她晕倒在外面,想来是身体有什么情况,那时周围太过偏僻,找不到人,我就只有将她抱回来,看有没有她的一线生机。
那位温婉的妇人看着自己孩子衣衫不整的样子,脸上泛起那不一般的潮红时,她的眼眸里浮现心疼,蹲下身子轻轻道:娘知道了,书儿先去将衣裳换了,洗个热水澡,暖暖身子。
许知书闻言还想说什么,却被妇人打断:这孩子你也不用担心,娘亲会找来医师为她救治的。快去吧,听话。
她说着,摸了摸许知书的头,温柔又坚毅。
歪着头看着自己娘亲,许知书那双大大的眼睛眨了眨,然后眯起一笑,迅速的点了点头,接着转头对自己的爹道:那我先走了,爹,娘,拜拜。
那位有些魁梧的男人笑着嗯了声,然后吩咐身旁一位弯腰的侍女,将许知书带了下去。
待许知书走后,妇人受起脸上的笑容,她看向一旁躺着的女孩,抬手挥了挥,示意去找医师。
同时将女孩抱起,向客房里走去。
身后男子一首相随。
其实对于许知书在午睡时会偷偷跑出去,这两位一首知道。
他们每次就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那小小一只蹑手蹑脚的从那大得有些不规整的洞里钻出去。
再之后又静静的看他进来。
每次这样,那位妇人总会伤心,不是她们不愿许知书如普通的孩子一般快乐无忧,而是有人不让,也是这老天不让。
许知书天生身体便弱于常人,再加上最近大唐世道不太平,有人觊觎江山,有人想要偷天换日。
出于万般种种,他们才下定决心让许知书就待在院子里,以求平安。
可每次看到许知书出去时脸上带着的是不常有的灿烂笑容,这两位就会心疼,也会心软,让他出了这大院,去看那璀璨山河。
当然不是许知书一人,于他周围,总会有无数人暗中护佑他,引着他走,避免那些人间苦难出现在他的眼前。
对于妇人而言,一个孩子的童年很珍贵,珍贵到不可言语,所以她不愿让许知书太早的见识到这人间的苦和难,惟愿他只知世间美好,至于以后,那是以后的事。
这无非是一点为人父母的心愿罢了。
所以此次小男孩于大雪里遇见那位女孩,不那么像是巧合。
妇人不是傻子,男子更不是,两人身为那位于春秋扬起颇大名声的帝师弟子,不会是平常庸人。
也正因为此,两人了解这个世间,了解的也更多。
如此处天下练气士,无非尽出佛儒道三教之门下。
只有到了后世,有一人从万千子弟中起,以三尺长剑,一身纯阳之气扬名天下,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重新开辟了一条大道出来,洗掉当时三分天下的局面。
这是秘闻,此间之内,无非三西人知晓罢了。
毕竟时间久远,流传至今,丢失了许多,这也导致后人越知越少,也越知越歪。
而且不知为何,历史上,无论正史还是野史,对于这位大剑仙描述,从无有过!
所以这对夫妇能从帝师手里知道这点,便算不上一般了,反之能称为几人之下了。
两人对视一眼,又默契的轻叹一声,然后看向怀里的女孩。
其实对于他们而言,这个女孩是死是活,无所大谓,不过这是许知书带回来的,且是许知书央求要救之人,出于这点,再加上母爱的一点,妇人觉得自己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这么个粉雕玉琢的娃娃死去。
抱会了客房没多久,医师到来。
这医师不是一般在外面大街上开药房的医师,这是从皇宫出来的御医,帝师府赡养的老圣手。
这位医师一如客房,只瞧了小女孩一眼,便转身将妇人和男子赶了出去。
他站在门前,两只手握上门边,嘴里不清不淡的开口道:这女孩病不简单,我要用些祖传法子,外传不得,所以便先请你们于外面稍等片刻。
顿了顿,他转头对妇人道:许夫人,还要麻烦你熬一些补药,补身体的。
两人闻言虽然有些疑惑,但却不曾发声,只是默默点头。
关上门后,这位医师缓步走到床前,他放下医箱,然后坐到凳子上,一双浑浊的眼眸看向女孩苍白的脸上,特别是其双目之间,那是方寸之间,也可称之灵台,或是祖土,他轻轻皱眉,又抬头望向女孩头顶三寸,微微轻叱一声,然后将女孩的手从被窝里牵了出来。
接着把他那双枯槁,犹如朽木的手搭在女孩腕颈脉搏处,手指始一搭上,这位老医师便虚闭双眼,半晌后,睁眼放手,起身拿起医箱,打开门迎进阳光,迈步过了门槛,走了出去。
“如何?”他刚一出来,便听到妇人轻声问道。
老医师没说话,只转身关上门,然后抬头再望天穹,然后噗嗤一笑,之后才回答妇人所言。
“没有大碍,只是虚弱而己,对了,让你熬的药,可好了?若是好了,便让人喂那丫头喝下吧。接着再静养一段时间便无碍了,还有事没有,没有我便走了”
妇人看了眼男子,微微施礼后,带着身后端着药碗的丫鬟进了房间。
男子看着妇人离去,将目光收回,然后对着老医师道:没有事了,陈老若是要离去,院子外面己差了人拿了马车候着。
老医师静静的嗯了,然后略过男子出了门,他负着双手,嘴里轻轻道:身轻神重,身轻神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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