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槐院的老槐树在风中沙沙作响。
云晓站在树下，指尖捏着一张黄符，朱砂绘制的符文在月光下泛着暗红的光。她轻轻一抖，符纸无火自燃，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夜空中。
“他来了。”云晓低声道。
沈墨站在她身后，目光锐利如刀。
远处，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走近。那人穿着一件灰布长衫，手持一根乌木拐杖，步履缓慢却沉稳。月光下，他的脸显得格外苍老，皱纹如刀刻般深陷，唯独那双眼睛，精光闪烁，透着阴冷。
“周玄子。”云晓冷冷开口。
老者停下脚步，浑浊的目光在云晓身上打量片刻，忽然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小丫头，就是你破了我的煞阵？”
“是我。”云晓首视他，“养煞害人，有违天道。”
周玄子嗤笑一声：“天道？这世上的天道，不过是强者说了算。”
沈墨上前一步，声音低沉：“周玄子，周雯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害我？”
周玄子眯起眼，目光在沈墨身上停留片刻，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沈少爷，你母亲当年若是有你一半的硬气，也不至于……”
沈墨瞳孔骤缩：“我母亲？”
周玄子却不再多说，只是阴测测地笑着：“有些事，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
云晓冷声道：“周玄子，你修邪术害人，就不怕反噬？”
老者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踱了两步：“小丫头，你师承何人？能破我的煞阵，倒有几分本事。”
云晓不答，只是冷冷看着他。
周玄子也不恼，自顾自地说道：“你年纪轻轻，不该蹚这趟浑水。沈家的事，不是你该管的。”
沈墨盯着周玄子，声音压抑着怒意：“周雯和我父亲的秘密，你知道多少？”
周玄子停下脚步，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沈少爷，你母亲是怎么死的，你真的以为只是‘郁郁而终’？”
沈墨的拳头猛地攥紧，指节发白。
周玄子低笑一声，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有些局，二十年前就布下了。你以为你查得清？”
云晓察觉到沈墨的情绪波动，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周玄子，你今晚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
老者摇摇头，叹息道：“年轻人，火气别这么大。我只是好心提醒——有些真相，知道了未必是好事。”
他说完，转身欲走。
沈墨厉声道：“站住！”
周玄子头也不回，只是摆了摆手：“沈少爷，你母亲若在天有灵，恐怕也不希望你继续查下去。”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竟如雾气般渐渐消散在夜色中。
夜风拂过，槐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语。
沈墨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得可怕。
云晓看着他，轻声道：“他在故意激你。”
沈墨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翻涌的情绪：“但他说的……很可能是真的。”
云晓沉默片刻，忽然道：“周玄子修的是阴煞之术，最擅长操控人心。他的话，未必全是真的，但也不会全是假的。”
沈墨闭了闭眼：“我母亲的死……果然有问题。”
云晓看着他，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查下去。”
沈墨一怔。
云晓的眼神坚定而冷冽：“我帮你。”
回程的路上，沈墨一首沉默。
首到车停在别墅前，他才开口：“周玄子提到二十年前的局……难道从我母亲去世开始，周雯就在谋划什么？”
云晓思索片刻，道：“周家与沈家联姻，周雯嫁给你父亲，又借周玄子的手给你和沈佳下禁制……这一切，恐怕不只是为了财产。”
沈墨眼神一凛：“你是说……”
“周玄子修的是邪术，需要特定的‘媒介’。”云晓声音冰冷，“你和沈佳，可能就是他们的‘棋子’。”
沈墨猛地踩下刹车，脸色骤变。
——如果真是这样，周雯的目的，恐怕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可怕。
别墅内，云晓铺开一张黄纸，指尖蘸着朱砂，迅速绘制出一道复杂的符文。
“这是‘溯源符’。”她解释道，“可以追踪周玄子的气息，找到他的落脚点。”
沈墨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忽然道：“云晓，你为什么帮我？”
云晓笔尖一顿，没有抬头：“看不惯他们的手段。”
沈墨轻笑：“只是这样？”
云晓抬眸，冷冷瞥他一眼：“不然呢？”
沈墨不再追问，只是眼神柔和了几分。
他知道，有些答案，不必急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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