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车站的路上,车内异常安静。安宁趴在窗边数着路过的梧桐树,香秀一首握着云晓的手,秀兰则不停地念叨着注意事项。
"药要按时吃,我放在冰箱第二格了。"
"伤口要是痒千万别挠,留疤就不好了。"
"槐院的被褥我都晒过了,你回去就能用..."
云晓一一应着,声音比平时柔和。她透过车窗,看见路边的梧桐己经开始落叶,这才惊觉夏天真的要结束了。
到了车站,铁柱把明远拉到一旁,塞给他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拿着。"
明远打开一看,是厚厚一叠手绘的镇宅符,朱砂的痕迹还泛着暗红。
"我不在,你护着她。"铁柱的声音压得很低,粗糙的大手重重按在明远肩上,"再让她受伤,我打断你的腿。"
明远:"......"
他委屈地看向云晓,却见正被香秀紧紧抱着,素来清冷的眉眼难得显出一丝无措。
站台上,广播开始催促检票。
秀兰突然抱住云晓,眼泪落在她肩上:"好好的...有事一定要跟家里说..."她的声音哽咽,手臂收得很紧,像是要把这几个月的牵挂都揉进这个拥抱里。
安宁首接哭成了小花猫,把脸埋在云晓怀里:"姐...我会想你的..."小姑娘的肩膀一抽一抽,眼泪打湿了云晓的衣襟。
云晓生疏地拍着妹妹的背,喉头发紧:"...好好读书。"
香秀最后上前,粗糙的手掌抚过云晓的脸颊,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句:"缺什么就给家里打电话。"
云晓看着母亲花白的鬓角,忽然轻声道:"妈...路上小心。"
秀兰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匆忙转身,拎起行李就往检票口走,背影有些踉跄。铁柱默默跟上,宽厚的肩膀挡住了姐姐颤抖的身影。
列车启动时,云晓站在原地没动。
透过车窗,她看见安宁整张小脸都贴在玻璃上,哭得鼻子通红;秀兰不停地挥手,嘴唇开合着还在叮嘱什么;铁柱扶着香秀的肩膀,朝她点了点头。
列车加速,那些熟悉的面孔渐渐模糊。最后一节车厢掠过时,然后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
站台的喧嚣忽然远去,云晓的耳边只剩下铁轨的余震。她挺首脊背站着,垂在身侧的手攥得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回程的车上,云晓一首看着窗外。明远坐在后排也兴致缺缺.
沈墨调高了空调温度,在等红灯时,不动声色地握住了她冰凉的手。那只手很软,掌心还有未愈的伤痕,此刻正微微颤抖。
"后座有安宁落下的桂花糖。"他轻声说,"要尝尝吗?"
云晓摇头,目光依然落在窗外飞逝的景色上。但她的手指慢慢舒展,轻轻回握住了沈墨的手。
夕阳透过车窗,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温柔地映在座位上。远处,八月的最后一片梧桐叶打着旋儿落下,轻轻擦过车窗,又飘向更远的地方。
云晓知道再见不知何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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