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衣童子的身影如鬼魅般消散在夜色中,只余下阴冷的笑声回荡在院墙内外。
“咯咯咯……云晓,你的命,我迟早要来拿……”
那声音仿佛从西面八方涌来,又骤然消失,连带着八十一根拴着少女魂魄的黑线也一同隐入黑暗。
云晓的手还悬在半空,镇龙令的金光渐渐黯淡。她的脸颊被铜镜碎片划出的血痕己经凝结,在月光下泛着暗红。
柳婆子拄着桃木杖,脸色阴沉如铁:“这妖孽竟修成了‘阴魂遁’,难怪敢如此嚣张!”
明远扶住摇摇欲坠的云晓,声音发颤:“你没事吧?”
云晓摇了摇头,目光却落在院墙外的阴影处——那里,陈帅正半跪在地上,右臂被血浸透,显然是在刚才的交锋中受了伤。
院门被轻轻推开,一道修长的身影踏着月色走了进来。
沈墨。
他穿着黑色长风衣,眉心的红痕己经淡得几乎看不见,眼底却凝着一层化不开的寒意。
陈帅立刻强撑着站起来:“沈总,我……”
“去包扎。”沈墨的声音很淡,目光却始终锁在云晓身上。
夜风卷起落叶,两人隔着五步的距离对视。云晓的异色瞳孔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透亮,而沈墨的眼神深不见底,谁也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你……”云晓刚开口,喉间却一阵腥甜,猛地咳出一口血。
“云晓!”明远吓得脸色煞白。
沈墨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但最终只是对陈帅道:“带他们进屋。”
柳婆子的里屋点着安神的草药,苦涩的烟味弥漫在空气中。
陈帅的伤口己经包扎好,正坐在角落默默擦拭匕首。明远被柳婆子支去煎药,屋内只剩下云晓、沈墨和柳婆子三人。
“沈公子。”柳婆子眯起眼睛,“老身没记错的话,你应当‘不记得’我们才对。”
沈墨坐在窗边的阴影里,半边脸被月光照亮,另半边隐在黑暗中:“重要吗?”
“重要。”云晓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如果你没恢复记忆,为什么要管我的死活?”
屋内陷入沉默,只有草药在砂锅里咕嘟咕嘟沸腾的声音。
沈墨的目光落在她左手无名指上——那里空空如也,只有一道极淡的戒痕。
“我确实不记得。”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但林琛告诉我,你曾救过我的命。”
云晓的睫毛颤了颤。
“所以这次,”沈墨继续道,“算我还你。”
柳婆子突然冷笑一声:“沈公子倒是撇得干净。可那血衣童子是冲着你沈家来的!”
她翻出一本泛黄的册子,指着其中一页——上面画着个穿红袍的侏儒,旁边批注:阴骨师弟,擅炼魂术,号“血衣童子”,光绪二十三年被白龙王重伤后遁走南洋。
“这妖孽和你白龙王有血仇。而你最近和白龙王联系很是紧密”柳婆子盯着沈墨,“他帮周家搞什么‘返老还童’,根本是为了用阴阳逆生阵炼化你的炎阳血!”
沈墨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波动:“我的血?”
“不错。”柳婆子合上册子,“炎阳血是至阳之物,正好与那八十一具全阴魂魄相合。若让他得逞……”
她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后果。
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沈墨站起身,风衣下摆扫过桌角的药碗。
“陈帅留下。”他看向云晓,语气平静,“血衣童子既己盯上你,近期不要离开这里。”
云晓抬头:“你呢?”
“我自有打算。”沈墨转身走向门口,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有事随时联系。”
最后一句话轻得像叹息,随着夜风飘散。
云晓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掌心赫然一滩黑血——方才血衣童子的阴气己经侵入肺腑。
“丫头!”柳婆子急忙扶住她。
院外,沈墨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顿,但终究没有回头。
山路上,林琛早己驾车等候多时。
沈墨上车后第一句话就是:“白龙王到哪了?”
“刚过边境。”林琛递过平板电脑,“但周家那边有动静——周老爷子今早秘密会见了一个南洋富商。”
屏幕上是张模糊的监控截图:周老爷子在茶楼包厢里,对面坐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手腕上隐约露出蛇形纹身。
沈墨放大图片,瞳孔骤缩——那人的小指缺了一截,断口处镶着枚红宝石。
“血衣童子的化身。”他冷笑,“果然按捺不住了。”
车子驶入盘山公路,远处东郊游乐场的摩天轮亮着调试灯光,像一柄悬在夜空中的利剑。
柳婆子院里,云晓服下汤药后沉沉睡去。
明远蹲在屋檐下磨桃木钉,忍不住问角落里的陈帅:“沈墨到底想干什么?”
陈帅擦完最后一遍匕首,抬头望向沈墨离去的方向:“不知道。”
他顿了顿,又低声道:“但我知道,他宁愿自己当靶子,也要把危险引开。”
夜雾渐浓,吞没了山路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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